予你新生(2/2)
他奉承地回头朝里叫了一声:“傻子,给这位姑娘奉茶!”
喊完之后,他又从柜台走了出来,站在余斯岚面前做了个请的姿态:“姑娘先坐,这玉牌啊,在下马上就去找。”
他引着余斯岚坐下,余斯岚坐在太师椅上,点了点头,男人立马转身去了里屋,余斯岚也不着急。
就在男人翻找的玉牌时,被唤作傻子的一个少年端着茶走了过来,他目光怯怯,带着茫然和懵懂,与他面上年纪并不相符。
他呆呆地将茶水放在余斯岚手边:“姑娘,喝茶。”
余斯岚不掩饰地将他看着,少年有几分无措,他怯生生地后退了几步,不敢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余斯岚问。
少年摇摇头,小声回答:“我,我不知道。”
说罢,不等余斯岚回应,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颇为骄傲地擡了擡下巴:“不过,他们都叫我傻子!”
余斯岚失笑:“傻子可不是名字。”
少年倔强:“可是,我就是傻子啊!”
余斯岚摇摇头,她不再说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等待着男人将玉牌拿出来,她并不担心男人逃走,在她手中向来只有死人或者活人,不存在幸存者。
少年还站在一旁,悄悄地瞧着她,但是又不敢直接看她,余斯岚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他便做贼心虚一般站直了身体。
就在这样的氛围里,男人捧着个精致的木盒走了出来,他双手捧着盒子,路过少年时,冷声喝道:“下去。”
少年低下头抱着茶盘准备离开,余斯岚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留下吧。”
男人立马换了个态度,挂起了笑:“是是是,傻子,就站哪儿,别乱跑。”
说罢,他捧着盒子递给了余斯岚:“姑娘,这便是江公子当初留在此处的玉牌。”
余斯岚打开盒子,一块雕琢着墨竹的黑白相间的玉,黑色的竹,白色的玉,看起来浑然天成,雕工极佳。
余斯岚取出玉牌,对着男人点了点头:“你要何报酬?”
男人面露惊喜,片刻后又纠结了起来,他想了许久试探着开口:“姑娘说是多少便是多少。”
余斯岚扫了他一眼,随手取出一张符箓递给他:“此物可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男人双手接过,察觉到符箓上传来的气息,他惊骇地看向余斯岚,然后立马又庆幸起自己的眼力见,没有乱来。
他立马朝余斯岚行了个大礼:“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余斯岚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离开,男人喜不自禁,拉着少年便准备离开,余斯岚却擡起头:
“他留下。”
她指的是那个少年,男人立马松了手,少年还不知所措地留在原地,男人朝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余斯岚低头看着手里的玉牌,她笑了笑,手指点在玉牌上的墨竹上,她偏头看向少年,温声问道:“想要一个名字吗?”
少年不明所以然地看向余斯岚,眼神里带着不解和茫然,显然他一时间理解不了。
余斯岚并不着急,双眼含笑地看着他,少年想了许久,才迟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想……”
余斯岚走到他面前,那根按在玉牌上的手指擡起,她指尖像是从玉牌中勾出了一些东西,可空气之中却什么也没有。
她擡手,指尖点在了少年的额头,少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他听见了余斯岚在他耳边的声音,温和带着笑:
“那自今日起,你便唤作长赢。”
少年睁开了眼睛,他那双茫然的眼睛此刻变得清明,迷惘从他眼中消失,他摇了摇头,看向了余斯岚。
余斯岚含笑地看着他:“以往的事可还记得?”
少年抿唇,他点点头:“记得。”
余斯岚嗯了一声,再次问道:“想修行吗?”
少年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余斯岚转身朝外走去,少年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她的步伐,余斯岚路过那当铺柜台时,男人正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她。
少年眼神纠结地盯着男人,最后,他还是朝男人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您多年养育之恩,长赢感激不尽。”
余斯岚擡头,看了看外面灰暗的天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