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开枪（2/2）

杀人鬼不需要考虑应对测谎，直接偷一把配枪，找机会射杀死者就完了。

凶手却是要考虑死者死亡后，随之而来的测谎测试的。

于是凶手用了这个迂回的办法，又是借增援任务遮掩，又是调换枪支数据，引导警局把测谎测试的重点，放在未申领而被私自挪用的配枪上。

只是不知道，最后动手射杀死者的，是凶手，还是杀人鬼？

“谢探员的意思是……射杀死者的是现场的某位探员，而不是车里的歹徒？”余丹的副手惊道，“可是，你刚才还特意提过死者伤口里的玻璃渣，那不是意味着，子弹是从车里射出的吗？”

调查小组也正是根据这一点，进一步推断，使用被盗配枪的是歹徒，而不是现场的探员。

但在同样的证据面前，谢无瞳却给出了相反的结论。

谢无瞳把典狱长办公室的大门又加固了一下，意识体围着办公室里的模拟现场绕圈，嘴上解释道：“如果是歹徒向探员射击，反而不应该有玻璃渣出现在死者的伤口内。”

她眼神空洞地站起来，比划了一个持枪朝下射击的动作。

“你们可以去看幸存探员的报告，他们增援的目的是为了拦截歹徒的车辆，射击目标主要是车轮。车里还有个人质方四，他们不会轻易朝车里的人开枪，而歹徒也清楚这一点。”

就算一开始不了解探员们的工作规则，当发现探员们都只是朝车头，和轮胎开枪的时候，他们也该察觉，探员实际上不会朝他们射击了。

“歹徒不担心探员对他们射击，而又想要射中探员的情况下，为了方便自己瞄准，同时本能地为了保护自己的车不受损，会做一件事——把车窗摇下来。”

况且，一台车窗上带弹孔的车辆，特征太明显了。即使是考虑到后续隐匿的需要，歹徒也不会轻易让车窗被射穿。

她跟戚徨目击了方四被劫的过程，从劫走方四，到朝戚徨的车开枪，歹徒的手法非常专业，不像是会犯低级错误的样子。

谢无瞳按照现场勘察报告，把死者的位置定在车后窗旁边，又根据其他探员的报告，变出一个个持枪的假人，把它们放到对应的位置上。

“你看。”现实世界的谢无瞳视线迷离地看着虚空处比划，“死者倒下的位置，在左侧后车窗。左侧后窗上，正好站着另一名探员。”

“只要我们找到那台劫走方四的车，就能把两边车窗上的弹孔，跟死者，还有那名左侧后窗处的探员之间，连成一条直线。”

余丹豁然起身：“叫人去查武器库的数据库，看看数据卡是否有被入侵的痕迹。今天内就要找到证据，控制那名有嫌疑的探员。”

谢无瞳又补充了一句：“还可以去查看武器库管理员的出入记录，看看管理员在工作证丢失期间，是否出入过武器库，就能查出那把配枪是否被盗走过了。”

这一点其实是最容易想到要去调查的。

既然认定盗枪的人，是通过偷走管理员的门卡，进入武器库偷枪的。调查小组当然应该第一时间去确认，管理员的门卡在被盗的时间段内，是否被使用过。

但即使是鹰城来的调查小组，都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真正动脑去调查案件了。余丹也明白，这是调查小组最大的疏忽之一。这个失误，直接带歪了整个案件的调查方向。

戚徨听着谢无瞳侃侃而谈，只觉得此刻的她，很耀眼。

他突然希望，谢无瞳那天的表白，是真心实意的。

被这样的人喜欢，他觉得自己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