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2/2）

曲昭也皱眉看着李凡，因为离得近，曲昭能看见李凡脸上开始出现细小的血痕，只是他依旧夸张的笑着，“阿昭，你知道吗？刚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记得你了，我只知道有人杀过我，所以我满心只想着报仇。你知道的吧，我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听说杀我的人在乌槐城，所以我也来到了这里，可是时间越久，我脑中的另一个声音一直在跟我说你对我很重要。”李凡说着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我那时虽然觉得有趣，却并不在意，我想既然有人杀了我，那我是绝对要报仇的，直到那日我在桥下看到了你……”

曲昭闻言，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李凡又靠近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曲昭的脸上，曲昭没有躲，因为她清楚地看到了李凡的手隐隐变得有些透明，而且，曲昭察觉到了他的颤抖。

“阿昭，来乌槐城之前我一直想让你死，见到你之后，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死。”李凡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想，既然我们是这样的敌对关系，那便生生世世缠绕在一起，纵使是死，我也不想要孤孤单单的。”

“李凡。”曲昭又担忧的叫了一声，因为她感觉到不只是手，李凡的整个人都在变透明。

“阿昭。”李凡回应着，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我原本是想让你陪着我一起死的，只是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过一次了。我这样的人，最讨厌的就是重复，简直无聊透顶。所以，这次我选择另外一种。”

李凡说着猛得上前抱住了曲昭，然后又快速地将她抽离出法阵，整个空间顿时扭曲开来，形形色色的人影在眼前晃过，一股极强的冲击力在眼前炸开。那四十九人魂灵以曲昭为介，融入了曲昭的意识海中。

“不！”负雪见状发出凄厉的叫喊。

“李凡，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曲昭也焦急地喊道，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通天雪在法阵中冲入李凡体内，以一种自我毁灭式的方式在李凡身体里横冲直撞。

这样下去，李凡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然而李凡却抱得更紧了，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的眉眼处染上一丝伤感，“阿昭，我说过，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这次……你看到了吗？”

极限的光波弥漫在石门之中，曲昭忽然身体一轻，从阵法从挣脱出来。她被李凡紧紧抱着，自空中降落。

跌至地面，漫天的尘土将两人与外界隔绝。

曲昭心头一紧，悲伤之意涌了上来，眼里泪花闪动，“李凡，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会死？”

此时的李凡整个人已经接近透明状，似乎很快就会消散，然而他并没有感到恐惧，只是笑着对曲昭说，“看来这次我没有选错，你看到我的改变了，是吗？”

“是，我看到了。”复杂的情绪在曲昭体内外交织，让她的喉头有些哽咽。

李凡笑了，然而因为身体机能的丧失，他的手已然垂落在地，眼睛也逐渐失去神采，无神地望着虚空，“阿昭，答应我，摧毁神殿的阴谋……别让我再出现了，我不想自己生生世世……都是这样令人厌恶的存在……”

话音刚落，李凡的神魂逐渐消散，化作了一缕风沙，紧接着，一株绿色的小芽儿自虚空中降落。

曲昭伸手，小芽儿落在了她的手心。

曲昭知道，这株小芽儿诞生于李凡的意识海。

不过和以前不同，再也没有那掀着獠牙的火虫，有的只是这抹代表希望和新生的绿色。

与此同时，曲昭体内的通天雪也化作了一股浊气，随风而逝了。

“阿昭，你没事吧。”季连笙跑到曲昭身边，紧紧地将她抱住。

曲昭回抱过去，声音沙哑地说道，“季连笙，我没事。”

话音刚落，一道刺目的白光缓缓展开，在这石门之中，出现了一个湖泊，湖泊之上出现了一个身披轻纱的鲛人，在浓雾之中歌唱，歌声宛如天籁。

原本还因为檀川的背叛而无比愤怒的负雪，见状眼里不禁流露出奇异的光彩来，她激动地说道，“是……圣地，圣地终于开启了。”

一曲歌毕，那个身披轻纱的鲛人缓缓开口，似乎在对曲昭低语，“欢迎来到圣地，这里没有死亡，只有新生。只要走进这里，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鲛人的眼睛迷离诱惑，让人不由得放下心防，曲昭也面露诧异，圣地的传说难道是真的？

而与此同时，因为通天雪的失效，大量的怨灵涌了进来，开始攻击这里的人。

季连笙受了重伤，曲昭此刻也没有恢复多少，只能艰难地抵挡着。只不过这怨灵的数量源源不断，而且对曲昭的攻击尤甚，大有不吞噬曲昭不罢休的姿态。

而鲛人那里歌舞升平，充满诱惑，曲昭被怨灵不断逼退，看着圣地，陷入了踌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