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玉倾宫主(四)(1/2)
番外玉倾宫主(四)
稍稍往珠子里注入了一些灵力,蓄影珠便放出光华,不一会,一个身影渐渐浮现,犹如生人一般站在了她面前。
看着这熟悉的面容,天欢只觉眼眶湿热,直到那人轻唤一声天欢,泪水便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我才不是为你落的泪!”
天欢哽咽着:“我恨你,你竟然将我腾蛇族的长老们,还有众多将士们剖骨取髓!我一见到你便想到他们,这泪,是为他们而流,才不会是为你!”
幻影听不见她的声音,确是故意停顿了一阵,好似桑酒早知这会天欢会说话一般。
桑酒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微笑:“天欢,你既然看到了这枚蓄影珠,说明我已经不能再和你见面了。首先,很高兴你能从战场上归来,其次,很遗憾,我不能为你庆功了。”
“谁稀罕你替我庆功……”
天欢喃喃着,又抹了一把泪。
“天欢,有些话,我一直想同你说。其实……我很羡慕你的,不过这话可别让我父兄知道呀。”桑酒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单眼眨了眨,竟是从未见过的俏皮。
“你有一个战神父亲,又是天生仙髓,生活在上清神域,受人呵护着长大,也不会有什么烦恼。而我呢,虽然我的父王也很宠爱我,家人们也都护着我,可是呢,蚌族的地位十分尴尬,即要维护自己手中一方天地的秩序,又要保住全族的安全在各势力中保持中立,还要抵御宿敌……我从未和你说过,在我小的时候,曾发生过一些事情,自那之后,我的家人们就都背负了重压,可他们不知道,其实我背负的压力比他们更多更重,只不过我当时感觉不到罢了。现在细一回想,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或许,可能也该感谢那位阿姨吧,若没有她,也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了……”
看着对面絮絮叨叨诉说着的桑酒,天欢扭过脸轻声道,哪来那么多废话。
这般情景,竟真的像是两位好友见面聊天一般。
“所以说啊,你实在是太幸福了,而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在神域见过的,最好看的仙女!”
天欢俏脸微红,微微扬头,这还用你告诉!
“神域最好看的仙女,自然心地也最好的是吧。”
天欢点着头,又觉得哪里不对,按照桑酒一贯的作风,吹捧之后便应该是……
“那么,心底最好的仙女,可否帮我一个忙呢?”
果然!
天欢愤愤地跺着脚,这个女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这样油嘴滑舌的摆她一道!
“圣女不要生气,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帮忙啦。”
仿佛知道天欢的反应一般,桑酒的神情渐渐恢复严肃。
“说下此言之时,你我即将奔赴神魔战场,而今应该是一切尘埃落地,只是不知魔神究竟如何,我的计划又是否成功。”
天欢的神情也严肃起来,终于说到她想知道的事情了。
“天欢,你先前问过我,神魔大战与我有何关系,我修炼的功法又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一一为你解答。”
“神魔之战已持续数万年,而魔神也已被数代神明消灭多次,但是由于魔神乃世间悲苦之力所生,这世上只要还有生灵,魔神就不会真正的灭亡。所以,神魔之战一直是一个无法打破的死循环,而万年前,上一代神明终于悟出一个打破循环之法,便是灭掉魔神的原神。这样一来,即便魔神再次转世,也不会带着原有的厌世记忆,若是后世能有人去感化他,使他爱上这世间,或许魔神便不会再想着灭世。这是一场豪赌,赌的则是世间生灵的善意,能否传达给魔神。”
“诸神皆以为此法可行,于是,当世器神,以神躯炼器,用他的四肢和五脏共炼化出九枚灭魂钉,以当世剑神盖念的《九天神剑诀》驭炼,将九枚灭魂钉打入魔神元神之中引爆,便可灭掉魔神元神。”
“只可惜,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器神尚未将全部灭魂钉炼化成功,魔神便发动了总攻,其余诸神将他安置于方寸之境后便与魔神同归于尽了。”
“器神在方寸之境中将灭魂钉炼制完成,却由于已成魂体无法出去,只得在方寸之境中蹉跎万年,被我误打误撞遇到,后被其收为弟子。从此我便修习《九天神剑诀》,炼化灭魂钉,以期能与魔神一战。”
“如今我已身死,只是不知,魔神元神是否被消灭?若是我未能成功,还请你找到那九枚灭魂钉,再去寻一位合适的人选,重新修习《九天神剑诀》,切记切记,这剑诀霸道,不能和其他任何功法相容,若是我留下的记载有不详尽之处,你可至须臾幻境之中寻盖先生解答。”
“若是我成功了,想必魔神再现也是万年之后的事了,后世之事自有后人谱写,我们也无需强行干涉,只需教化世人,善恶有报,多行善事,亦是自救。”
天欢瞠目结舌,事情居然是这样的……这太荒谬了!不,这已成事实,可这责任,本不是桑酒的呀!她为何要独自背负?
似是洞悉天欢所想,桑酒继续说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理应提前说与你听,但是,我曾对着师尊立誓,除非事成,否则绝不会与人说起灭魂钉之事,这才不得已瞒着你。好天欢,你可别生我的气呀。”
“只是……无论如何,我还是存了些私心,我的师尊,为了除魔孤苦一生,尚未看到心愿达成便含恨而终,而我甚至都不知晓他的名字,天欢,若你有心,还望你帮我查到他的姓名,替我为他供奉神位。他为这世间付出了太多,除却灭魂钉外,天昊战神的佩剑,神域的火阳鼎,还有许许多多的神器都是他一手铸就……至少,他值得被后人铭记,我不想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天欢,我知道这是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本应由我去做,如今我是做不了啦,你是我最信任的战友,所以……拜托你了。”
桑酒微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天欢的眼睛正对上她清亮的眸子。
这一瞬的对视,穿越了时间与空间。
天欢仿佛真的见到了那日午后在房间中独自录下遗言的桑酒,她从容地放下蓄影珠,对着天欢微笑,随后又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好似笃定天欢会答应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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