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2)
第40章
傍晚时分风有些大,侍从都回屋待着,小院儿没了人影倒显得有些冷清。
假的就是假的,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显现出不一样来,真的水云间即使没有人影,也从不像这般失去生机。
水云间有流水,有花香,倾泻而下的瀑布山泉,鸟鸣花开的僻静仙境,有一只偷养的猫,还有白楚攸。
“阿楚躺在我的床上。”林焉不知何时赶回来,见白楚攸睁眼,眉毛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是了,这是林焉的房间,白楚攸来等他,趴在他窗边看花,结果没忍住睡意,就这么睡了过去。
可白楚攸记得自己是趴在窗边的,怎么现在就到这里躺着了?
擡眼看林焉,还能在他眼里依稀看见得意,他在看笑话。
“你的床,真硬。”白楚攸掀被起来,去往窗边道。
“晚上不会这么硬了。”林焉侧身跟上去,微微笑着,“是我疏忽,让师父休息不好。”
他的声音明明很平静,甚至算得上有几分温柔,白楚攸却身体一僵,微微擡眸,好久才道:“你还想着你的新婚之夜吗?”
林焉没说话,过来从背后抱住他,闷闷的声音从脖子间传来,“嗯……”
白楚攸听出一丝不甘心。
“抱我可以,不能抱太紧。”白楚攸还以为新婚之夜就是抱着他睡一觉,林焉闻言却轻笑出声,“谁说新婚之夜就是抱着睡一觉就好?”
白楚攸神色如常,“你说的。”
也是那样做的。
师姐的生辰宴,林焉诓他当新娘,到了晚上非要搂着他一起睡,大言不惭新婚之夜都得那样,白楚攸深信不疑。
林焉笑了,“师父好像一直都很相信我的鬼话。”
他承认了,他经常骗白楚攸。
白楚攸沉默着被他一直抱着,看窗外夕阳映照进窗,千丝万缕的光,像透过湖面映入水底的线,模模糊糊,轻而繁密。
他该一身轻松,唯有被林焉抱着,多了甩不掉的沉重。
林焉的气息在脖颈间弥漫,散之不去,林焉告诉他:“新婚之夜的意思,是要行夫妻之礼,孕育生命,当然不可能只是抱着入睡那么轻于表面……”
还要亲吻,要接触,去吻清秀好看的眉宇,吻微微下垂的睫毛,轻吻鼻尖,温柔抚摸衣衫覆盖下的万物。
要发了疯似的,把他的一切都争夺过来,也予与他一切,要缠绵,要疯癫,要把他弄哭,要一起疯掉。
林焉偏头望向白楚攸的唇,视线紧盯着不放,喉结微微滚动,目光迷离幽深,“剩下的,还要我继续说吗?”
白楚攸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性,毕竟林焉老是骗他,他以前偶尔能分清是不是骗,现在一片混浊。
似是想明白了新婚之夜是什么意思,他缓缓道:“你就那么在意……幻境里的新婚之夜吗……”他垂垂眸,眼底有些湿润,“你也想,欺负我吗?”
林焉仍旧偏头看他,差点就脱口而出“是。”
可林焉闭了嘴,一只手复上白楚攸双眼,想着在如愿湖底永远沉睡的人,说:“不想了……”
沉睡……对,白楚攸不该沉睡,不要闭眼。
“师父,睁眼。”林焉松开捂住白楚攸双眼的手,强迫他转身望着自己。白楚攸双眼平静,在林焉眼里看见不平静。
林焉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看他,林焉今天第二次用这种眼神看他。
那么奇怪,似在翻涌着什么,压抑不住要一股脑倾倒出来,白楚攸尝试以有限的经历去分析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可那温柔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时,他感觉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垂着头不敢与林焉对视。
“阿楚看我。”林焉强迫白楚攸擡起头来看他,白楚攸仓促望去,眼前人剑眉星目,蕴着浓稠化不开的思念,眉宇间尽是热烈,依稀还能看出二十岁的影子,又不同于二十岁的幼稚。
现在的林焉,成熟稳重,理智温柔到可怕。
可多的那一份情感,白楚攸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害怕,连带着对林焉也多了几分厌恶,想逃离。
“师父在害怕什么?”林焉的手划过白楚攸一边脸颊,轻轻的,克制的,唯恐下一秒就手心空落落的,“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他说,“白乐乐,你是这里的主人。”
怎么可能是家,白楚攸胡乱地想着,寻常人家的家不是只有两个人,也不像他们这样关系错乱,师父还是师父,徒弟不是徒弟。
他一心把林焉当徒弟,林焉真心把他当过师父吗?
不是家,不是主人,他没有家,他只有水云间,也不是主人,他向来都是一个人,林焉没住进水云间之前是,有了徒弟之后还是,现在也是。
他不需要有一个家,也不需要假的水云间。
环顾四周,地面上两人的影子被余晖拉得很长,林焉又长高了,白楚攸的影子只到他的肩头,小小的一只,林焉往前一步,就能整个将他包裹住,林焉没发现。
白楚攸移了眼不愿再看,偏过头,看见一只喜鹊衔枝飞过,扑翅的声音在风中细细的响,他看着外面落了满地的木樨,换了个话题道:“木樨喜高,你不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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