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起(2/2)
珍品阁乱作一团。
少女把套在白鹤头上的臭皮袋扯下,“池鹤春呢?!”
白鹤撕下袍子,将桃屋紧紧捆在胸前,“没看见,不知他去哪儿了。”
一只皮袋扯了,又一只皮袋套了上来,白鹤吼道:“给我根树枝!”
百里遥十分暴力的将他头上的皮袋扯下,凶道:“没树枝就使不出剑了?”手一甩,炉里的茶水盈盈浮在空中,化成一柄十分淡雅透亮的青色薄剑。
剑落在白鹤手上,他打量一番,道:“你这怕是冰剑吧!我怎使?”
“你使使便知。”
一只皮袋跑来,欲将他吞吃了,白鹤手向前,一甩剑,皮袋在空中断成两半,落在地上。
白鹤直呼:“好剑!”
少女观望四周,这里有他们,足够了。飞身出去,丢给他们一句话,“我去找池鹤春,此地交给你们了。”
吴寸趾一行人手上皆拿着家伙,对付些小精怪不在话下。那个高瘦男人也有两下子,虽是凡人,与精怪肉搏起来,却丝毫不落下风。
颜辞镜的宝贝扇子在阁内飞旋,杀气十足,所过之处,无一活物。
钟离昧张开双臂,手一擡,无数莲花拔地而起,在阁内盛放,精怪成了她的花下肥。
对比之下,白鹤的剑像是在杂耍。
来到阁外,百里遥才发现,精怪的数量远超她的想象。目之所及,皆被密密麻麻的精怪覆盖。皇都此刻恐怕不容乐观,珍品阁里到底藏了东西,居然对精怪有这样大的吸引力。
等等,它们的方向是……二楼!少女跃身,抓住屋顶的横梁,一擡,将珍品阁的屋顶给掀了。
果然,二楼的精怪近乎疯狂。它们在围攻……池鹤春!
少年将归一枪紧紧握在手中,白皙的脸上一片鲜红,衣裳被鲜血浸透,冰凉的衣贴着滚烫的肌肤,温热没有降下丝毫。
“真是个蠢的!”少女向少年奔去,挡在他身前,双手合十,夫诸河水奔腾而起,朝他们涌来。
少年喘着粗气,道:“这些精怪全部失了神志。”
这次的水完全不似上次清理残局时般温柔,腾起便化作利箭,将欲袭击他们的精怪一只只射杀。
少女偏头看他,“可有受伤?”
池鹤春擦去嘴角的鲜血,朗声道:“我没事。”
“你抓住水脉!我去将它们都收了!”精怪们虽失了神志,但怕死却是天生的,少女用利箭将它们逼入皇都的荒郊,冲少年喝道:“开伞!”
少年早已将伞备好,百里遥一声令下,少年把伞甩向上空,二人合力,将伞打开,把发疯的精怪都关了进去。
皇都重归平静。
水脉缩在池鹤春怀里,它被刚才的情形吓坏了,它们抓着它就啃,咬的它浑身酸痛。
事情还没有结束。
二人回到阁内,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
嵇叔夜死了。先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冰冷的倒在地上。
颜辞镜手贴在嵇叔夜的脖子上,沉声道:“是自然死亡。”
百里遥惊道:“怎会如此?刚才他还好好的。”
珍品阁里的精怪将他们团团围住,“是你们害死了阁主!”
颜辞镜收回扇子,指向它们,道:“哎!不要乱讲,嵇叔夜是自然死亡。”
“若不是你们来了,阁主好好的怎会死?!”
南海蝴蝶、鼠兽、皮袋伶人、蜃。近百只精怪情绪悲愤,杀气四起。
少年脸上的血干了,只露出一双眼睛,“你们知道为何其他精怪发狂,唯独你们还神志正常吗?”
众精怪无言。
“嵇叔夜得知夫诸河水脉失窃,担心你们因此死去,将自己的生力给了你们。”
表面上一片安静,但不管是人、是神、还是妖,此刻内心都浮着两个大字——什么?!
“上次来时,嵇阁主将百里大人带入内阁,请求她为你们、为弱小的精怪们争一个光明正大生活的机会。”少年审视着它们,又道:“现在这样,你们是想让他的苦心付诸东流吗?”
精怪群中出来一个长着宽大鼠耳的姑娘,面色苍白,柔声道:“既然如此,为表感谢,我为诸位奏上一曲。”
鬼侯屈身坐于地,自顾自的弹着琵琶。
一曲凄厉,先起后伏,在场人神心尖皆是一颤。
曲毕,鬼侯收指,款款道:“此曲名为占卜曲,弹奏间预人一世命运。诸子结局皆凄婉,有此结果,无憾了。”
嘭的一声,鬼侯倒地,再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