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让（2/2）

他才收回了一些力量。

黎川的身体缓慢落在地上，那本术法也啪嗒一声落到他的脚边，允让低头，弯腰把它捡了起来，一页页的翻开，一页页的细看，像是要看出个什么来一样。

他低垂着眼眸，等到那本术法看完了，合上的时候，一颗心也重重的颤了一下。

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是属于谁的。

书本那么冰冷，他仍然能感受到那人残留的余温。

这是异能吗？

不，

他是疯了。

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困上几辈子，任何人都会疯，他也不例外。

允让眼角有些泛红，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从他出生那一刻，就很少能有事情让他动容，人心冰冷，不管成神还是入魔，都不会更改。

做到如今这个地位上，之间种种艰苦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前半生每个无限的黑夜里，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他自己都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被困久了，久到连允让自己都不记得，前半生拼了命的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如今，他才猛然想起来。

哦。

原来是为了自由。

那时候的自己一心只想变强，强到天底下没有人敢随便议论自己，欺辱自己，好像在他的心中只有做到这种程度上，才能拥有绝对的自由。

他散漫，他冷漠，世间万物都困不住他。

这样一个渴望自由的人，

竟然被困了几辈子吗？

其实那时候的他自己认为天大地大，只要他强到一定程度上，就没有人能困住他。

是，后来，他确实成为了世间少有的强者，没有人管得了他，也没有人能管他，他拥有了绝对的自由。

可是那么聪明的他，忽略了一个人。

那就是他自己。

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自己。

所以，他被自己困住了。

允让半许回过神来，把书本还给了黎川，看着后者晕倒的样子，他竟有一点…歉意？

这大概，是他唯一一个觉得抱歉的人。

不过他不会后悔。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像他这样去选择。

他知道那本术法是干什么的。

他知道谢卿尘体内有两个人。

在关于那两个人谁去谁留的事情上，他从来都没有犹豫过。

就像顾檐说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那本术法的时候，一种急切的冲动感突然迸发，想要把他吞噬。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的着急，那么的渴望快点把那个人救回来，快点，再快一点。

他快要疯了。

他想的快要疯了。

所以他嫌弃黎川修炼的速度慢，所以他不仅帮他突破了瓶颈，还帮他提什了修为。

他不知道什么叫大义，他不知道什么叫道德，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他只是遵从内心。

像他这样一个人，本来就是自私的。

从他出生那一刻，就没有人为他考虑，没有人为他衡量，他的所有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踏过来的。

他不懂得大义。

没有人能怪他，更没有人敢怪他。

有，那就杀了。

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如果真的有人敢说他半句不是，他就杀了。

毕竟，他从不在乎世人的看法。

允让轻轻挥手，黎川就消失在了原地。

天光既亮，他消失在光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