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2/2)
梁时清听后轻笑,胸腔在杭思潼脸上一震一震的,他说:“潼潼,你真的是……太可爱了,我爱你这个人,自然你什么样子都觉得好,而且,我完全没觉得你有那些毛病,现在你犹豫,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也喜欢我,所以才担心你不够好,怕耽误我呢?”
这话杭思潼不爱听,她直接从梁时清紧紧的怀抱里伸出一只手,轻轻给了梁时清的下巴一拳,把他打擡头了:“不是,我这个样子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我配得上所有人,我是担心,你今天说得万般好,明天又会觉得亏,我只是想要个保障。”
世界上男人大多如此,追的时候说“都好啊,我喜欢你追你付出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等到结婚生子了,又埋怨女方说亏了,恨不得吸干女方的骨血再天天打骂,好像这样才能找回本。
杭思潼自己也算是这种事情t的受害者,她当然得先问清楚,万一梁时清只是最近同居的错觉呢?
万一梁时清觉得今天他先告白了很亏将来要杭思潼还呢?
梁家一看就不是好进的家门,她不得先给自己要点保障吗?
被杭思潼轻轻揍了一下梁时清也不恼,他松开了抱着杭思潼的右手,抓住她直溜溜戳上来的拳头,又按回怀里,无论杭思潼怎么解释,梁时清是坚信杭思潼多少也有点动心了,她只是害羞。
对象害羞就要学会顺着下,不要跟人家争,谁害羞的时候都不想被揭穿的,梁时清于是说:“好,那我保证,永远不会用今天的付出,去责怪你,不过,口头保证可能没什么效用,这样,我们回去做个公证,要是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净身出户。”
杭思潼只是爱钱,也没到这个地步,她推开梁时清:“咱们没结婚呢,你醒醒,做什么公正啊?我只是想让你确定,你永远不会因为你付出了东西,就在心中给我算账。”
梁时清露出失望的神情,似乎对两人在一起居然不是直接去民政局领证感到难过:“你说得对,放心吧,我真的不会,我恨不得把我有的东西都给你,那你愿意收吗?这个印章。”
那印章不大,现在也很少人用这种家族私章做证明了,只有公司的公章比较重要。
杭思潼想起这个,问:“你为什么用私章啊?你不应该带公司公章吗?”
梁时清沉默一会儿,轻声回答:“公司公章不好看,而且,相对来说,这个也足够贵,银行里属于梁家的不动产跟大批存储资产要用这个私章来证明身份提取的,你手里,拿着梁家一半的根基,我还算……有诚意吧?”
听完,杭思潼蓦地睁大眼睛,她举着那玉质的印章,松手也不是,不松也不是,有一种骑马难下的感觉。
有没有诚意且放一边,杭思潼只觉得拿了一块烫手山芋,她欲言又止,小心地把公章塞回了梁时清的口袋里:“你自己拿着,这东西,我要是弄丢了,我赔不起……”
这边这么多人,梁时清居然敢带出去,他是真不怕被人偷了啊!
梁时清一愣:“你拒绝我了?”
杭思潼看他眼睛里的光都下去了,于心不忍,只好说:“没有……我是拒绝这个私章,我承担不起,你心意到就可以了。”
“可是——”梁时清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你收回去,小心拿着,绝对不能丢了。”杭思潼打断了梁时清的话,生怕他硬要塞自己手里。
梁时清还是有点难过,他是想说,私章就应该让夫人拿着的,因为这是家族里最后的底牌跟底气,夫人本就是要把着家宅根基的,要不说古时候都要娶贤妻。
其实梁时清也知道杭思潼只是觉得价值太高了不敢承担,但在他心底,依旧觉得,不收下,就好像只接受一半的他一样,只同意了相处看看,没同意结婚。
杭思潼看梁时清将印章放到了风衣内袋里,她才松了口气,擡手拍拍梁时清的胸口,感受到印章的凸起,说:“梁时清,我不是拒绝你,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进展还是太快了,走得慢一些,对我们都好。”
感情是需要经营的,身份的转变也需要两个人慢慢去适应,他们没有暧昧期,甚至再次之前,都在互相试探彼此的态度,梁时清完全就是被路冷禅逼着告白了,不然按照他们原本循序渐进的方法更合适他们。
梁时清急了,想立马宣告主权,杭思潼能理解,可他们的关系不能被外人推着走,两个人相处,应该是彼此都适应的节奏。
更何况,杭思潼不确定,自己对梁时清有多少感情,梁时清是个好人,她可以演一辈子戏,但骗一个人一辈子,那有点太残忍了。
闻言,梁时清轻轻揉了下杭思潼的耳朵:“没关系,那我们可以先不公开,但是,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算你,男朋友了?”
杭思潼觉得痒躲了一下,没躲开,任由梁时清模了:“不公开的男朋友不会摸耳朵。”
梁时清没听到杭思潼反对,便从善如流地改牵杭思潼的手:“好吧,是得隐蔽点,那牵手。”
“……”杭思潼随他去了,只是小声问,“那林松玉怎么办啊?这个说不说?”
提到林松玉,杭思潼感觉梁时清牵她的手紧了一些,又很放松了力道。
梁时清想起从前在庄园,杭思潼发现他不好相处,立马改去照顾宝宝了,后来两人甚是亲密了一段时间,如果不是杭思潼因为路冷禅跟楚雯蓝追得紧很快逃跑,说不准就发展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呢。
那时候杭思潼没靠山,她急于找庇护,梁时清肯定不会觉得她做得不对,只是心中怎么都不舒服,当时看着就很不耐烦,他还觉得是杭思潼要骗林松玉,他兄弟要被骗了,不高兴。
现在想来,他哪里是警告杭思潼,他是想暗示杭思潼,冲他来吧,别找他那沙雕兄弟了。
梁时清很是严肃地跟杭思潼说:“既然我们都保密了,那确实应该瞒着他,他这人你不了解,是个大嘴巴,有什么秘密,千万不能跟他说。”
杭思潼疑惑地擡头看了梁时清一眼,觉得他表情不像作假,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我觉得林松玉还好啊,好像没有往外说什么东西。”
“信我,他只是伪装得好,其实特别喜欢说八卦。”梁时清说得斩钉截铁。
人家二十多年的兄弟,确实很了解对方,杭思潼便点头同意了。
等林松玉终于跑步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杭思潼捂着耳朵在小推车旁边看梁时清点烟花,他顿时大叫一声:“啊——你们放烟花不等我!都让开!我要放今天最大的烟花!”
三个人闹到半夜,特地留了一个最大的烟花,数着新年倒计时燃放,跟官方的烟花一块升空,在场所有人都欢呼着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到来,过去一年的种种霉运与苦痛都可以抛下,迎接新气象,期望今年,否极泰来、顺风顺水、更上一层楼。
烟花放到了半夜,晚上他们又轮流开车回庄园,三个人一块进的门,等林松玉回了房间,梁时清已经换回居家服,到楼下煮了一小杯牛奶,依旧是形状奇怪的小杯子,装着分量很少的牛奶。
端到杭思潼门口,梁时清轻轻敲门,杭思潼确实还没睡,穿着睡衣,走到门口。
梁时清将托盘放到杭思潼手里,又趁机走进了房间,他伸手摸摸杭思潼的后颈:“今晚累不累?我怕你习惯了,不喝牛奶睡不着,所以给你送来。”
之前梁时清都只是送到门口的,杭思潼捧着牛奶杯子,觉得他此地无银三百两。
杭思潼三两口喝完牛奶,将托盘跟牛奶都塞梁时清手里,然后趁他不注意,垫脚亲了他的下颌骨一口,轻声说:“晚安,半个男朋友。”
被亲这一口,梁时清直接愣在原地,他都没回过神,就被杭思潼推出门口,一个人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才回神,他怔愣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欲言又止、欲敲又止,嘴角比ak还难压。
喝过热牛奶的嘴唇软乎乎的,带着奶香和温软湿度,甚至在下巴还有一点奶渍残留。梁时清用手背轻轻擦了擦下颌骨,随后端着托盘就恍惚地走回房间。
杭思潼送傻掉的梁时清出门,随后去浴室拿毛巾擦了一下嘴唇,她对着镜子看了眼,无声叹息:“年轻人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这可不好。”
不管梁时清半夜来,是想亲亲还是想获得以后随意进出房间的权力,杭思潼都一下给他亲懵回去,接下来应该能安分几天了。
初一早上要睡到自然醒,加上前一晚睡得迟,三个人都起迟了,不过梁时清依旧是他们当中最早的,开门让庄园员工来送吃的,他还要给员工们派发利是,祝员工们新的一年依旧事事顺利。
既然不回家,那作为领导,该给的还是要给。
杭思潼第二个起床,她啪嗒啪嗒跑下楼,走到餐厅找吃的,梁时清刚好从厨房里端着两杯热豆浆出来,他顿时愣在原地,看见杭思潼后感觉自己路都不会走了。
于是林松玉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比往常更机器人的梁时清和一个似笑t非笑的杭思潼,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