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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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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愤怒的声音,带着流风的箭矢一下命中距离橘真夜最近的妖怪。

顶着跟死人无异的苍白神色,脱力的橘真夜又重新跌坐下来,他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越过拥挤的妖怪,和还提着手-枪戴着狐貍面具的身影对视着,失血的冰凉即将剥夺意识,他看着对方往后退了一步,很快消失在集装箱的阴影里。

终于,橘真夜撑不住的,一头栽进黑暗里。

……

…………

无法述说此刻的感受,橘真夜觉得自己好像被包裹在无垠的空洞里,四周很黑,很静,也很冷,冷得让人难受。

如果能多盖一张被子就好了。

或者打开空调。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晒太阳更好。

但好像,既没有被子,也没有空调,更晒不到太阳,没什么力气只想要睡觉的橘真夜在意识里纠结起来,最终,因为实在冷得受不了,他只好费劲的睁开眼睛。

一睁眼,迟钝的意识回流,四周大片的白色倒映在眼底,橘真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夏日的阳光照到床尾,照在他身上盖着的被子上,透明的点滴一点点滴进血管里,橘真夜忽然就奇怪的不得了。

“我身上明明晒着太阳盖着被子,为什么还会觉得那么冷啊?”

守在病床前的渡边因为他的清醒才正要呼唤医生,听到这句话登时跳了起来:“会觉得冷是正常的啊!你的血都快要流干了!还有,我只是出个差,为什么你会搞成这个样子啊?!”

橘真夜:“……”

橘真夜撇开头。

啊,这个啊,他也不知道啊。

医护人员来得很快,他们井然有序的给橘真夜做完检查,换上新药,又离开了。

因为失血过多,橘真夜没什么精神,他躺在病床上,总觉得自己下一秒还会再撅过去,但迷迷蒙蒙之中,又不肯立刻昏过去,最后,强撑着身体将最后的力气用在表达困惑上:“好奇怪,为什么没看到太宰呢?”

渡边:“……”

橘真夜没看清渡边的一言难尽,他甚至没来得及等到回答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已经是黄昏了,守在病床上的是正在玩苹果的太宰。

鲜艳的红苹果被抛到空中又坠落,橘真夜的目光跟着苹果一起落下太宰身上,太宰停住动作,脸上还是一贯的笑容,“太好了,橘先生醒来,感觉怎么样,需要叫医生吗?”

橘真夜认真的想了想,表情十分诚恳:“感觉还不错,就是特别想吃一个冰淇淋。”

太宰:“……”

太宰:“…………如果我现在给你吃冰淇淋的话,半个小时后,我就会被渡边先生挂到病房门口,脖子上还会挂上‘死有余辜’的牌子。”

橘真夜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一笑又拉扯到伤口,登时表情都狰狞了。

太宰只好放下苹果去找医生。

等到医生再离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病房变得很安静。

橘真夜没说话。

太宰坐在看护椅上,目光却看着窗外。

橘真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了一会儿,问,“怎么样了?”

太宰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就挑了重点讲:“目前没出什么大问题,的场先生最终在犄角旮旯里捡回自己的符纸,然后和名取君协力清理了大部分的妖怪,不过,有一部分的妖怪逃走了,随后司法机关局的科员们赶到,把你送到医院急救。”

橘真夜估摸着也应该是这样,不过他没去追问司法机关局为什么会在那时候出现在哪里,太宰也没有要讲这个的意思。

第二天。

收到消息的的场静司和名取周一来探病。

在司法机关局的特工层层审核下,拎着果篮的名取周一走进病房,身后是臭着脸的的场静司,这两人都穿着校服,大概是刚放学。

橘真夜笑眯眯的打了招呼。

名取周一放下花篮,因为没见到太宰,又问了一句。

橘真夜掂着手里的新鲜的红苹果:“被他的顶头上司叫出去了,大概要问清楚港口的事情吧。”

名取周一知道他们和政方部门有关,但并不了解确切的情况,更不知道太宰的顶头上司是谁,但这种事不需要细问。

简短的关切橘真夜的伤势后,名取周一才说起港口妖怪的后续事件。

“因为是妖怪的事情,我想你们可能没办法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所以就擅自过来了。的场一族临时召开除妖师集会,号召除妖师对逃逸的妖怪进行祓除,这段时间里,大概会有很多的除妖师进入横滨。”

橘真夜哦了一声,然后又感到困惑,“除妖师怎么进横滨?”

横滨的混乱程度远超想象,随处可见的犯罪,大大小小鱼龙混杂的各种势力,其中就有让政方都要让利三分的港口黑手党。

名取周一看了的场一眼,臭着脸的的场一言不发的背过身去,名取周一只好代替他解释,“的场君代表家族和司法机关局联络,司法机关局作为政方机构,会暂时的给除妖师们出具必要证书。”

虽然那些证书不是免死金牌,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他们免受非法组织的干扰。

想明白这点,橘真夜向名取周一道了谢,很快的,名取周一和的场静司也道别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橘真夜一个人,因为失血过多,虚弱的他被严禁离开病床,连到窗边晒太阳都不被许可。

养病的时间太过无聊,无所事事的他开始翻渡边从家里带来的漫画书,翻了一会儿又去打游戏,不到半个小时,收获一片红的惨痛战绩后,只能悻悻的丢开手躺回床上,躺了一会儿居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想到什么,整个人一蹬,坐了起来。

看护椅上,看书的太宰一瞬间转向他。

窗外夜沉如水,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点了,两人隔着空气,安静的对视了三秒。

橘真夜揉了揉鼻子,被子一掀,就要爬起来。

恰好,这时,和医生交流伤情的渡边拉开病房的门,下一秒,发出尖锐爆鸣。

“你在干什么啊!!!”

这一声爆鸣把橘真夜吓了一跳,他脚一歪毫无预兆摔回床上,一动不动了。

“哦呀~”太宰鼓起小掌,惊奇的探身去看橘真夜,“感觉怎么样。”

橘真夜眼里的光消失了,他捂着摔到的伤口,面无表情的回答:“痛,伤口尤其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渡边要来了。”

太宰眨了眨眼:“你也没问我啊。”

这是他最常用来应付太宰的话,橘真夜一噎,半天没说出话来,只能默默地把头埋进枕头里,试图躲避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因为渡边的一声哀嚎,夜班的医生闻风而来,又再一次的处理了橘真夜崩坏的伤口。

本来那道伤口愈合得很不错的,这一崩,直接回到解放前,橘真夜只觉得本来就很痛的伤口更痛了,痛得都失去了颜色。

*

在第一次探病之后,名取周一时不时会通过邮件,给橘真夜和太宰发一些关于除妖师祓除妖怪的进度,比如今天的早上,哪个除妖师在什么地方祓除了什么妖怪,比如哪个妖怪又在哪里吓到了什么人。

尽管已经高三了,升学考试在即,有责任心的名取周一还是会尽可能的抽空到横滨处理逃逸的妖怪,有时是和的场一起,有时是一个人。

除此之外,他还会定期从情报网上读取与妖怪有关的情报,对这些情报感到不解和困惑时,就会发邮件询问橘真夜。

橘真夜会一边给他解答一边困惑他为什么不问的场静司。

名取周一侧头看向正在横滨的暗巷祓除妖怪的的场,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说,因为他不是很赞同的场静司的理念,他并不认为妖怪是只能利用和祓除的东西,妖怪里也有温柔的存在。

看到这封邮件,橘真夜直接给名取周一打电话,发表赞扬:“你说的没错,的场那家伙他完全不懂什么叫亚撒西呢?”

同在横滨暗巷,的场静司一松手,占着符纸的箭矢正中妖怪面门,不幸的妖怪来不及尖叫就化成烟尘,完成工作的的场静司优雅的回过头,眯着眼睛,笑得杀气四溢:“阿啦阿啦,早晚有一天要把那家伙当成妖怪杀掉呐~”

不幸处在风波现场的名取周一:“……”

虽然磕磕绊绊,但祓除妖怪的进度还算喜人。

在这整个期间里,只有橘真夜是最闲的,就连渡边都忙得脚不沾地,他处理妖怪逃逸的后续,他要顺带收尾,还要写案件汇报——虽然他明明没有参与整件事,但总不能指望异能特务科派来的太宰吧?指望橘真夜就更不可能了,虽然橘真夜不经常当少爷,但并不是不会当少爷,他能从橘真夜口里掏出一点现场回忆都算是橘真夜积极配合了。

除此之外,他还要钻研更多的东西;比如,整个妖怪事件背后的主导人有哪些,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等待,这些事情,异能特务科也在同步推进度,这使得他完全不敢松懈。

当然,橘真夜对上层的领导会讨论出什么结果并不关心,他比较关心的事,在一众忙碌的人里显得格外清闲的太宰。

他清闲是因为他是少爷,他在养伤。

但太宰不同,太宰是异能特务科派给他的监管者,但除了最初一次被异能特务科召回后,太宰居然就也跟个没事人一样整天在病房里乱晃,搞得每次渡边过来都幽怨得不行,最后更是直接将看护的任务全权交给他,自己投身到哪些数不清的工作里去了。

对此,太宰是没有异议的。

橘真夜看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他为什么不向司法机关局也要一份工资。

本来就很颓丧的渡边听到这句话,气得当场回头问他到底是哪边的。

橘真夜眨了眨眼睛,表情十分无辜。

但渡边不吃这一套,他愤怒的表示要扣掉橘真夜半个月的报销额度。

橘真夜点头好好好,然后点名要一台新的顶配电脑和游戏手柄,因为他要跟太宰打游戏。

渡边气到绝倒。

当然,最后电脑还是被运到病房。

不过,使用电脑打游戏的时间并不多,因为橘真夜还要休息的,他休息的时候,电脑的使用权就落到太宰手里。

于是,隔天他清醒过来发现太宰不在时,并没有感到很困惑。

恰好渡边有事过来,意外发现橘真夜病床前居然没人,橘真夜连眼睛都没眨就说他让太宰去买冰淇淋了。

渡边虽然困惑,但选择了相信。

随后,向医生简单的咨询橘真夜的病况,忙碌的渡边准备要走了,才拉开房门却被橘真夜叫住。

“渡边。”

“嗯?”渡边困惑的回头。

温暖的阳光穿过阳台,橘真夜侧目看着窗外的树影:“绕过异能特务科,帮我弄一份太宰的详细情报。”

夏天的风呼啸着吹过,远处的横滨街道一如既往。

从病房下来,陷入思绪的渡边穿过医院的电梯,刚好撞到回来的太宰,又看到他手里提着的冰淇淋,登时愤怒的跳起来:“看护病人就给我坚定一点,别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太宰:“……”

刚刚给出一台顶配电脑的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最后,在渡边的注视中,太宰只能回到病房,当着橘真夜的面一口一口把冰淇淋吃掉。

失去冰淇淋的橘真夜当场失去颜色,石化碎掉。

在那之后,橘真夜果然又安分了几天。

因为安分,身体得到休养,被子弹贯穿的伤口慢慢愈合,重伤的橘真夜一改苍白神色,快速变得生龙活虎起来——这是不可思议的,要知道橘真夜被送到医院时,全身血液流失近半,生命体征降到最低,整个人只剩一口气,要不是横滨素来人杰地灵,医护们都见过大世面,很可能就直接让送进太平间了。

这样严重的伤造成的后果是,尽管他已经活蹦乱跳了,但基于为病人负责的态度,医生还是无情驳回他的出院申请,要求多留院观察。所以,橘真夜依旧不能离开他的病房,他只能每天早晨起床踢踢腿,练练腰,然后再哼着小曲给床头花束浇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橘真夜每天浇水的原因,他收到的探病花束总是开得比别人的更长久,也更绚烂,甚至因为开得太久,导致花束挤满病房,无奈之下,橘真夜只好抱着花坐在病房门口给每个路过的闲人分发。

渡边收到两支康乃馨,太宰收到两支向日葵。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因为实在没办法在橘真夜身上找到毛病——他连腰腹的伤口都愈合得看不见痕迹了,严谨的医生只好在出院申请上签字。

出院那天,被迫躺了半个月的橘真夜踏出病房时差点没哭出声,对他来说,住院比坐牢痛苦多了,起码入狱还能越狱,住院却连病房门口都出不去,穿着白大褂的温柔护士说话细声细气,但只要他有任何违背医嘱的意图,温柔护士就会在刹那间变身狂战士,镇静剂跟不要钱一样。

办完出院手续的渡边去地下室开车,橘真夜走出医院大门,凉风拂面而过,橘真夜才发现,夏天都过去了,明媚的秋日阳光在行道树上落下阴影,橘真夜伸了个懒腰,转头就给旁边的太宰放假。

太宰立刻双手合掌,眼底都是布灵布灵的光。

橘真夜看了看时间,又问:“大概下午才能回去,要带点什么吗?”

太宰更感动了:“冰淇淋。”

渡边开的车在身前停下。

“行,”橘真夜应了一声,拉开车门,又想到什么,“那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车票留一下,回头报销。”

车门阖上,车子重新启动。

渡边往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又转向后座闭目养神的橘真夜,“我以为你要叫他一起去?”

橘真夜睁开眼睛,很是诧异:“叫他去干嘛?司法机关局难道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渡边沉默。

“……司法机关局才不是玩的地方,”渡边打着方向盘转弯,“真是的,你到底清不清楚今天的任务?今天去局里,除了重新监测你的身体体征之外,还有今年的高危异能者危险性评级。异能特务科那边,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两个‘高危’评价说要介入评价——你说他们哪里弄出来两个高危啊?”

橘真夜:“……”

橘真夜摸了摸鼻子:“是啊,哪里来的高危啊,我明明是很遵纪守法的好人。”

渡边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只能安慰道:“也不用太担心,只要他们没办法拿去确切的证据证明‘高危’的真实性,就没有办法对你发布逮捕令。”

因为是毗邻的城市,开车的时间不算长,从司法机关局的停车场出来,负责监测的人员已经等候在旁。接下来的体征监测并不是传统医学意义上的监测,还包括了许多复杂的项目,橘真夜还算配合。

体征监测结束后,是危险性评级。自从橘真夜被司法机关局监管,为了保证稳定性和安全性,局里每年都会定期进行危险评级,评级的主要目的是判断橘真夜是否有失控并危害环境的可能。

评级地点在主办大楼的顶层,渡边陪送橘真夜上楼,摁亮电梯的同时还不忘叮嘱细节,用着手机打游戏的橘真夜听得很不认真,给出的反应也很敷衍。

直到,电梯门在途中的某一层楼打开,一个穿着职业西装,打扮精致,但看着很面生的男人走进来——难得司法机关局里居然还有不认识的人,橘真夜歪了歪头,就看到旁边的渡边隐晦的脸色变了变,“坂下副局长。”

新来的啊,难怪不认识。

心情还算不错的橘真夜觉得应该礼貌的打个招呼,但是没等他开口,新来的副局长就觑着眼上下打量渡边,随即笑道:“渡边助理官是吧?听说最近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渡边助理官是否真的在认真执行监管职能呢?”

渡边的笑容一僵。

这位副局长笑意又扬高了一些:“如果认真完成了工作,下次报告会上,期待渡边助理官能够对此做出合理总结,如果没有完成,那在渡边助理官的管理下,是否会再次发生三年前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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