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恶女(2)(修改)(1/2)
神明恶女(2)(修改)
从高塔的窗外往下望,一片被昨夜的雨淋湿,打得七零八落的玫瑰,像是鲜红欲滴的血液。
黎月和瓦妮莎同时听到了门外不远处,断断续续的脚步声。
来人走得很慢,走一会儿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黎月瞧了一眼没有上锁的木门,伸手销毁了房间里用来隔音的魔法阵,朝着瓦妮莎说话的声音透出点哭腔:“你答应过我,只要和他睡一觉,你就将我的光明魔力还给我!”
瓦妮莎发誓,这辈子除了那些讨人厌的乌鸦,她还没有再第二种生物身上有过这么无助的时候。
这疯丫头,神经病,一边笑着,一边游刃有余地用声音装哭。
黎月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张了张唇:“配合我。”
瓦妮莎翻了个白眼,朝着黎月走了几步,声音阴冷,眯起的眼睛让挤出的皱纹显得可怖,声色俱厉地配合黎月表演:“对,小姐,你说得没错。”
“我是答应过你,但我要的时候你和他发生关系,拿走光明圣子的精华,帮我制作‘光明之心’。”
“莉莉丝小姐,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抓你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这群教廷的走狗,盖着棉被纯聊天?”
“莉莉丝,你的魔力比起希尔虽然逊色一点,但用来研发‘光明之心’也勉强足够。”
“要是你不能发挥你的价值,我不介意抽干你的魔力,让你灿金的发干枯,丰盈的脸颊凹陷,玫瑰色的唇瓣皲裂。”
“即使如此,我也无法违背我的信仰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莉莉丝倔强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瓦妮莎这时才发现,黎月演起来可比她以前抓来的那些光明圣女可恨多了。
一大早就被不省心的人叫起来,教她配制清心剂,现在还要陪她演戏。
瓦妮莎感觉自己的一天突然充实得不像话。昼夜颠倒的黑女巫,往常这时还在黑沉的梦里面睡得安安稳稳。
“是么?信仰?光明那种贱人,会在意你们么?”
“不如看看,等你完全坠落到黑暗的手里,你的神还会不会无私仁慈地接受你。”
女巫粗哑的嗓音和嘲笑让门外的人停下了脚步。
瓦妮莎用余光看见了门口缝隙里露出的衬裙一角,手心凝聚着黑魔法的力量,抓住莉莉丝的手腕,丝丝缕缕的魔力钻进莉莉丝雪白脆弱的肌肤。
瓦妮莎带着皱纹的眼眯着,透出一点狡猾的笑意——快演啊,被黑暗侵染的光明神女,痛苦又抗拒的姿态!
黎月敢肯定,她没看错瓦妮莎眼里的期待。
真是……恶趣味的女人!
……
玻璃碎裂的声音,木板断裂和重物落地的声音相继响起。
好一阵子,魔药室才重新恢复平静。
希尔知道,那位黑女巫应该已经从窗台离开了,因为那群吵闹的黑乌鸦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它们的瓦妮莎大人好像又重了一点,都快要让鸦驮不起了。
“t住嘴,你们这些嘴臭的乌鸦!”瓦妮莎拔了几根鸦羽,惹来乌鸦的骂声。
一直到听不到乌鸦的声音,希尔才谨慎推开了面前的木门。
跌坐在地板上的少女,长长的金发被魔药染湿,昨天晚上居高临下俯视他的蓝眼睛,此时正失神盯着手里的薄荷绿药剂。
她细瘦的手指挂着红涔涔的血珠,玻璃碎片嵌进肉里的滋味,希尔十分熟悉。
他曾无数次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也曾无数次用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莉莉丝的额头上因为疼痛冒出细密的汗珠,蓝眼睛噙着一点氤氲的水汽,颤动的睫毛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希尔站在门前,冷眼俯视莉莉丝的惨状,仿佛无动于衷:“我警告过你,你放过我的话,瓦妮莎不会饶恕你。”
然后,接下来的剧情就会变得顺理成章,一次不够,两次三次,她总会为了自保而将刀尖对准他。
希尔实在不耐烦瓦妮莎的这种游戏,但这也是他数次轮回中唯一窥见的机会。
因为,只有在玩这种爱情游戏时,那狡猾的女巫才会放弃限制他的自由。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觉得严厉的刑法和永久的囚禁不能使他屈服的话,那些女孩廉价的泪水和爱意就能让他动容呢?
阳光穿破阴沉的云层,难能可贵的照耀这片被光明遗弃的土地。
莉莉丝的金发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光泽,她用受伤的手打开薄荷绿的药剂,熟悉的味道,让希尔轻微的耸了耸鼻子。
是清心剂,而且品质相当不错。
光明神殿,在民间又被简称为教廷。
教廷的圣子和圣女都被要求成为完人,而所谓完人就是不能有缺陷,无论是学识还是道德。
药剂学同样也是必修课。
人鱼族的月腥草是配制清心剂的主要材料之一。薄荷绿的月腥草让药剂成色透亮,是一种挺常见的材料。
就是因为太常见,太普通,人们才会容易丧失警惕心。希尔就是不知道在第几个轮回,喝下了某位光明圣女送来的清心剂,人鱼族特有的月腥草配合着瓦妮莎找来的人鱼烛,让他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
女巫开始吟唱她的诅咒:“你将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你面前的人,忠诚她像是最卑贱的鹰犬,爱戴她像是最盲目的信徒。”
溃散的意识被无名的物质占据,希尔体内的力量和幻觉绞杀战斗,当松散的意志催促着他沉睡,臣服于幻觉时,他选择了自/杀。
无数次重来,无数次死亡,瓦妮莎恨得牙痒痒,也敲不碎这个圣徒的傲骨。
得益于那些轮回,他现在就算喝下加了月腥草清心剂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他早就对魔药有了抗性。
而瓦妮莎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领地过。悬挂在黑色的鸟笼里,绑在十字架上的希尔,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已经等来了最终的结局。
他的信仰没有被无数次的轮回动摇但在漫长的时光里,却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已经不知道外面的教廷,外面的世界,该是什么模样了……
希尔垂下眼睫,银白色的睫毛浮动着碎点状的阳光,他只是克制望了一眼窗台外奢侈的太阳与天空,就收回视线,蹲下身,靠近桌旁的莉莉丝,陷进了一片高大实木桌投射出来的阴影里。
所以……瓦妮莎是还没放弃那个给他洗脑的计划,要用清心剂配合人鱼烛再来一次?
希尔看着莉莉丝手里的清心剂上,几乎都能预测,下一步面前的人就应该用她的伤口,她的泪水作为武器,再将那瓶药剂递给他。
莉莉丝忍得很难受,希尔身上的味道对她来说,就像是新鲜出炉的面包香气,又好像是一种淡淡的奶味,只要靠近就会让她想要扒着人舔两口。
舌尖在上齿顶了顶,她实在讨厌自己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一大早起来准备清心剂就是为了抑制自己的这种反应。
莉莉丝的手扬起,单手顶开试管上的木塞,正要递往自己的唇畔,却和另一只骨感的冰冷的手撞上。
希尔太瘦,手指纤细,手背上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正巧碰到莉莉丝手上的伤口,玻璃碎屑因为他的动作,往陷入的皮肉里更推近了一点。
讨厌疼痛的莉莉丝,微弱地蹙了下眉,一泓清泉般的蓝眼睛里的痛苦之色转瞬即逝。
但一瞬不错盯着她的希尔还是没有错过。
太娇气了,教廷难道不会让她做战斗训练
轮回中的希尔丧失了时间的概念,他不知道现在的教廷是否还和他认知中一样。但从瓦妮莎乐此不疲送来的教廷圣女来看,很大程度上,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也就是那么片刻,莉莉丝抓着手里的清心剂一饮而尽。
烦死了,又痛又饿!
“你想要这个?”她晃了晃空荡荡的试剂瓶,以为希尔的动作是要和她争抢清心剂。
希尔因为她的动作怔住,平和冷静的蓝眼睛里透露出一点不可置信的迷茫,他只是懒得再等莉莉丝再说那些送出药剂的托辞,想要直接加快进度而已。
但为什么……她要自己把清心剂喝了?
希尔瞥了一眼房间一角点燃的人鱼烛,深紫色的蜡烛上是黑色缥缈的火焰,正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幽深诡谲的气息。
莉莉丝又一连喝了几支,身体里灼热的饥饿感被扑灭,但淡色的嘴唇却仍然干涸。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这感觉要怎么去形容?胃是不饿了,嘴上却还是想吃的。
希尔没有换洗的衣服,昨晚那条白色的衬裙堆叠着设计复杂的蕾丝花纹,他一看就没有弄明白缎带的系法,本该贴身的裙子,因为歪歪扭扭的缎带导致牢固性下降,好像随时都要像白色花瓣一样舒展坠落。
“遮什么,你瘦成这样,一点胸肌都没有,有什么好遮的?”
莉莉丝瞥了一眼,把领口往上提,动作间若隐若现露出精致锁骨和平坦胸膛的少年。
希尔平淡地反击,只耳尖的一点薄薄的红色出卖了他并不安宁的心绪:“清心剂的剂量超过150l就会使服用者的身体反应麻木,几乎戒断对情绪的反应。”
“真难得,你喝了这么多,脑子里还会出现这种想法。”
他直起身,半边身体被阳光照到,白皙的肌肤泛着莹莹的光明,明明像一只圣洁的羔羊,偏偏流露出的眼神却冷淡而无情。
希尔在试探,莉莉丝是否知道人鱼烛和清心剂的关联。他已经遇到过太多的欺骗和谎言,无法排除眼前的人主动喝下清心剂,是不是又一种形式的苦肉计。
“是么?”莉莉丝抿了抿唇,她不但没觉得情绪戒断,反而觉得心里像猫抓一样,兴奋得难以抑制。
“我手疼,你刚刚抢我药剂,把玻璃渣推进我手心了。”
突然跳转的话题让希尔眼里闪过错愕的神情,伸过来的手,手心朝上,细腻的肌肤里嵌进了玻璃碎渣,外翻的一点血肉,触目惊心。
和希尔看似瘦弱但满手茧子不同,莉莉丝的手柔软白皙,所以才更显得那些细小的错落的伤口那么碍眼,那么不应该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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