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2/2)
季青临正经不笑的时候莫名让人感到紧张,此刻无风,配上他最后那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简直把任南禹的鸡皮疙瘩都给激起来了。
“信不信由你。”
季青临眉头一挑示意任南禹让开。
任南禹看懂了他的意思便侧身让他进了去。
“大佬你说小季兄弟走那么快干嘛,又没鬼撵他。”
“你要不再回忆回忆“学堂三不”里的第三不是什么?”
“第三不?”
任南禹挠了挠脑袋困惑道:
“好像是……”
“不得随意缺考?”
“完了!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姜谈早已走远。
“但凡是近几日进城的女子都必须参加入城考试,城里有城里的规矩,考试有考试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准违背规矩,毕竟”
“不守规矩的人下场可是会很凄惨的噢。”
站在学堂中央讲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婆婆,老婆婆的背部佝偻身形也格外瘦小,可她说话时的声音却莫名中气十足。
在老婆婆下一句话即将响起的前一刻,姜谈跟季青临才匆匆赶到了有德学堂最里头的那间房间,跟在他俩后面的是踏着小碎步“飞快”朝前挪动的任南禹。
原因无他,有德学堂规定:女子不得举止粗鲁,不得迈大步,不得行走过快更不得奔跑。
于是便有了眼前如此滑稽的一幕。
“你们几个。”
老婆婆眼神一剜,不满且带着打量的目光在刚进来的三人身上梭寻许久。
“迟!到!了!”
老婆婆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幅度极大,牵动嘴周的皱纹裂得又多又深。
“并未。”
姜谈站在最前面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考官您并未发放考卷就证明考试没有开始,您怎么就能说我们迟到了呢?”
姜谈可没忘记“考生应尊重考官”这一条有德学堂的“规矩”。
“对啊考官大人。”
任南禹气喘吁吁地接过姜谈的话:
“没发放考卷就相当于考试没开始,既然考试没开始,那我们就算现在进来也没迟到吧,考官您觉得呢?”
“没想到你们几个对咱们有德学堂的“规矩”还研究得挺透彻。”
老婆婆收回了笑容慢吞吞道:
“是我老了不中用了,学堂里面有些规矩已经记得不太清了,不过没关系,我虽然记不得了但你们肯定都很清楚,也就不用我这个老婆子来提醒了。”
“所以考官,我们几个可以寻地方坐下考试了么?”
“当然可以。”
得到允许的姜谈随意找了个离人群远的地方坐下,任南禹和季青临也不想走太远,于是便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恰好将姜谈夹在中间。
姜谈:这俩人难道就不懂并排坐的道理?
“学生不得撒谎,不得无故忤逆先生和考官”也是有德学堂的规矩,可它似乎又只针对进入学堂里的“学生”,至于“先生和考官”撒不撒谎就显得无所谓多了。
并且让姜谈感觉疑惑的还有那句“先生和考官”,难道考官就不是先生?为何要将这二者分开,难不成她们其实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区别又是什么?
就在姜谈还在思考的时候,她的左手边突然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是你啊。”
对方笑得很愉悦。
“还记得我吗?我就是当时……”
“南羡溪。”
姜谈小声地叫出她的名字。
“对!”
南羡溪显得很惊喜。
“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老婆婆又转头猛地看向姜谈这边,南羡溪自觉失言,于是便放低声音几乎只用口型道:
“第三十三重门阙,很奇怪,尤其是,这个地方。”
说罢南羡溪悄悄用手指小幅度地指了指房间一圈。
“你是说”
姜谈稍稍偏头极小声道:
“有德学堂?”
“是。”
南羡溪肯定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特别是考试的时候,信我的吧”
南羡溪撇眼小心观察着那边考官的反应,见她早已将目光放在了身后的考卷上时才慢慢提高了声音让姜谈听清:
“要想活下来就一个字儿都别写,尤其是最后一道”
“看都别看。”
南羡溪最后一句话落下的同时,老婆婆苍老却浑厚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考试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