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2/2）

漱貍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姜谈漆黑的瞳孔慢慢浮上了淡淡血色。

“她是你的“左眼”吧，负责传递消息的“右眼”已经被你吞噬到了元核里。”

““左眼”？”

漱貍一瞬间愣在了原地，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笑得妩媚又风情。

“我承认姜姑娘的确很有想象力，不过白珞音是我的“左眼”这件事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荒唐？”

“我可不这么觉得。”

姜谈姣丽白皙的面庞似乎在漆黑如墨的夜晚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妖的所有分身中，“左眼”是心脏，“右眼”是躯干，纵使有了躯干没了心脏妖也照样活不成。可其实妖若想活着也并不困难，剜出左眼赋予生命令其与己同生共死即可。”

“同生共死？”

漱貍笑得诡谲。

“照姜姑娘这么说，岂不是白珞音死了我也得死，那又哪儿来明闻屿说的什么“白珞音死后我的实力达到了顶峰”？”

“我呸，你这家伙居然偷听我们说话，真不要脸！”

南羡溪才刚起身任南禹便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拍灰尘理衣领开口骂人一气呵成。

“不要脸？！”

漱貍一张精致的俏脸瞬间扭曲了起来。

“敢骂我？找死！”

一团朱红色的浓雾顷刻向着任南禹直指而去。

“你说就说怎么还动……？”

“手”字还未落下，这团来势汹汹的浓雾便被伸出胳膊挡在任南禹身前的南羡溪一把掐灭在了原地。

“方才姜姑娘说白珞音是你的“左眼”我还有几分难以置信，但到现在我却敢肯定了，毕竟四方兽中主情绪的漱貍怎么可能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可能便是”

“它没了“左眼”，也就是没了”

“心脏。”

漱貍不可置信道：“所以你们方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试我？”

“对啊。”

任南禹努力揉了揉方才被南羡溪压疼的后背才发现这姑娘分明说好他们只是演戏却在背地里偷偷下死手。

罢了，算他倒霉摊上这么个祸害。

“没了心脏，不仅是情绪就连妖气都收不住吧，就算隔着大老远你身上这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妖气早就把你暴露了个彻底，要不是我忍耐力还行，不然你当时靠近我的时候我差点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南羡溪：“……”

忍耐力还行？老兄你确定？

“原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我出来然后骗我承认“左眼”是白珞音？”

“当然不是。”

姜谈身旁的季青临率先开了口。

“引你出来只不过是为了破局。”

“破局？”

漱貍突然大笑起来。

“这就是你们破局的办法？诱我提前出来好联合起来将我当场截杀？”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死了第三十三重门阙就能破了吧。”

“做梦！”

漱貍倏然轻身一转，轻盈修身的长裙重重叠叠迸散出数道朱红色的迷雾。

“趴下！”

姜谈大喝一声猛然扑向了站得离她最近的季青临。

“嘶。”

季青临被姜谈撞倒在了阵基中央，迅疾如影的浓雾堪堪从姜谈的发顶擦过，伴随越来越猖狂的疾风，姜谈就势跌向季青临的怀中。

“嘘。”

姜谈趴在季青临的胸前以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唇瓣。

“别说话。”

“漱貍散开的这些雾气有自我意识，它们会攻击能产生情绪的任意物体，我现在把你的五感都封闭了，只要你不说话它就感知不到你的存在。”

“明白吗？”

季青临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姜谈，直到姜谈用掌心在他面前晃了晃才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先起来去看看他们那边怎……”

“唔。”

姜谈的脸庞跌进了季青临的颈边。

“方才有团浓雾在你的头顶。”

耳边是压低了声音却仍然悦耳的呢喃，空气中似乎多了些湿气，姜谈莫名觉得耳畔又麻又痒。

“那……现在……现在走了吗？”

季青临感受着颈边传来的细细密密的震动笑出了声。

“走了。”

“嗯。”

听到季青临的回答姜谈竟然觉得有几分失落。

她在失落什么？

那些浓雾走了她不应该感到高兴吗？可实际上为什么又没那么高兴？

甚至……甚至她总觉得心里有点……有点空落落。

“那我起来了？”

姜谈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她用的是一个问句。

就好像，她在征求他的意见。

或者，她其实想听……他的挽留？

“……好。”

季青临闻着一直以来都让他感到格外舒心的发香慢慢垂下了眼睫。

可以奢求吗？

算了吧。

那只与怀中女子柔软的发顶相隔不过毫厘的右手最终还是缓缓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