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2/2)
别人不愿公之于众的隐私她又为何过问,日子过得糊涂些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明闻屿的剑气化成了一道雪色的光辉,四人便借着光辉投下的明亮细细地观察起四周。
越往外走血腥气越浓,这期间哪怕是沿着角落行走,他们也不可避免地踩到了不少还在流血的断肢残骸。
“嘶。”
南羡溪扶着脸色惨白的任南禹骂骂咧咧地踢走了好几只肌肉虬张的胳膊。
“怎么这么多断臂?”
“其实……刚刚你还踩到了一个人的脑袋。”
被南羡溪搀扶着往前走的任南禹难掩虚弱以及淡淡的……尴尬。
“啊!”
南羡溪直接被吓了一跳。
“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一只手被南羡溪抓住,另一只手已经没力气了的任南禹只能默默忍受对方的狮吼攻击。
“因为”
“我刚想提醒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踩上去了,甚至好像你踩上去的时候还跳了两下,我看到了以后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癖好你大爷啊!”
“我那是以为踩到你脚了刚想报复两下!”
毫无疑问的,南羡溪快而准地给了任南禹两拳,于是,任南禹只能两只手都被南羡溪钳住了。
懒得看后面两个冤家吵来吵去,姜谈跟明闻屿并行走在石壁一侧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纹路。
“有什么发现?”
明闻屿侧头问她。
“你看这上面的图案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姜谈专注地望着眼前这面与先前那面完全不同的石壁。
“熟悉?”
闻言,明闻屿都差点有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你是说这些鬼画符?”
“恐怕神仙来了都不一定看得懂吧。”
能看懂并甚至觉得很熟悉的姜谈:“……”
你小子最好是在夸我。
不打算跟没见过“世面”的剑修计较的姜谈顺着石壁边缘指了指离她最近的这一侧的几条曲线。
“你觉不觉得这个地方画的是一把剑。”
“一把剑?”
明闻屿对着那几条线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只觉得它们是几条再粗糙不过的黑线。
“好吧。”
姜谈放弃了引导明闻屿产生联想的这个看似很可行实则非常不可行的离谱计划。
“不论你觉得我接下来的话多么荒谬都尽量还是继续听下去可以吗?”
“行。”
明闻屿答得爽快。
“首先。”
姜谈继续指着刚才那个地方。
“这是一把剑。”
“其次,这个地方”
姜谈换到了一个稍微远些的地方。
“画的是一群跪下的衣着打扮外貌特征都跟达乌人格外相似的人,所以我猜测他们应该就是这些达乌人的祖先。”
明闻屿:“……”
虽然实在无法将这些粗放的线条与某种生物尤其是人联系起来,但既然姜谈敢如此肯定,那就应该也有她的道理。
“嗯。”
明闻屿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
姜谈走到了她所说的“剑”的左边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认出那几根线拼接而成的是一把剑时,她就隐约感觉到了几分熟悉的味道,而后来到现在这个地方就更是如此。
这一团面向着她的轮廓看起来格外眼熟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姜谈静默地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
“诶大佬,这不是小季兄弟吗?”
任南禹在又因为没站稳害得南羡溪不小心踩到了好几个人的尸体而挨了不知道多少拳后,终于跌跌撞撞地赶了过来。
“你说什么?!”
感到震惊的除了快把石壁盯穿了的姜谈外,还有一个差不多已经云游天外却被任南禹一句话给拉了回来的明闻屿。
“对啊。”
任南禹勉强站直身子走近些。
“呐,这个地方是小季兄弟的侧脸。”
任南禹的指尖在石壁的各个地方游走。
“这个是小季兄弟的身子,身子四周相连的地方就是四肢,虽然画得粗糙了些,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
虽然的确在任南禹的提醒下,姜谈慢慢的也觉得这个地方画的就是季青临,可无论如何她都还是想问出那句:
“你是怎么一眼就发现那是季青临的?”
“啊?”
任南禹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姜谈问的是什么以后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感觉或许是因为小季兄弟打我的时候都喜欢搞些什么出其不意,所以我站他旁边的时候一旦发现他的表情变了就会立刻溜走,这也导致我对他的侧脸特别熟悉,因为好多顿打都是这么躲开的。”
明闻屿,姜谈,以及才在角落吐完刚刚赶到的南羡溪:“……”
老实说,这种理由放任南禹身上莫名就变得极其合理。
只是姜谈微微的就感觉到那么一点奇怪,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一闪而过的几乎都是季青临的正脸,那双漂亮的笑起来好像会说话的眼睛,两边难过的时候会轻轻突起来显得有点可爱的脸颊,以及那张色泽如桃,高兴时会像只小狗似的不经意间就露出犬齿的嘴唇。
至于他的侧脸呢?
姜谈真的没什么印象。
似乎他从来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每当姜谈转身不论做什么都能看见他那张永远笑盈盈的脸,好像天生没脾气似的,偶尔呆得像只笨驴,她问什么就慌慌张张地答着,时不时还要低下头偷看她的脸色。
不过有时候又很聪明,遇到麻烦可以很快找到突破口,虽然修为时至今日都还是没什么长进,不过从几乎每晚都要偷偷跑出去练剑这件事上,姜谈还是能看到他是真的在努力。
至于努力的结果呢?
在意那个干嘛。
小狗只要吃好喝好最好再多活久一点就足够了,那些属于外界的刻薄的声音根本就不配打扰它的世界。
别人她不知道,但至少她自己
会帮他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一隅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