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冷翠(1/2)
翡冷翠
昔日的小胖墩瘦了不少,他每天和其他虫一起,帮着越斯年修复着这个星球,挽回违规开发雌虫们的伤害。
温星阑每日紧迫盯虫,越斯年不得不按时规律吃饭,气色肉眼可见变好了不少。
越斯年等到一撮白适应荒星的环境,被族群接纳后,一行虫才离开前往中央星,再次乘坐飞船时,荒星兽类的哀嚎声依然在他耳边盘旋不散。
他闭上眼睛就能想起——
离别时一撮白将巨大的狼头搭在自己肩膀上,温热的眼泪不断顺着毛发流下来,洇湿自己肩头处的衣服,他心头生出无限的舍不得,又在闻到它唇齿间森冷腥臭的血气时消散。
越斯年缓慢抚摸一撮白的头部,轻声安慰:“我会回来看你的,一撮白。”
怪不得父亲不让自己将救助的小动物带回家,一旦给了小生命名字,就自然而然有了相应的责任感。
一撮白被抛弃在原地,脖子上还带着自己放的监视器,它无助地原地跑来跑去,又蹲下来仰头哀嚎。
它的新族群站在不远处,久久等着它,等到一撮白腹部肠鸣如鼓,却不再有曾经那个温柔的怀抱,也没有虫会再摸着它的肚子喂食,它向着族群跑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凝望。
这是它第一次学会狼回顾,却不是为了狩猎,而是期盼着会有奇迹发生。
然而温柔的奇迹,已经决定让它回归自由的荒野。
宇宙漫天的星光永远这样光辉灿烂,毫不动摇地旋转,越斯年凝视着监控里的一撮白,看到对方跟着族群离开后,才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不要担心,我已经派虫以观光的身份在荒星驻扎了,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温星阑轻声安慰,他刚刚把温墨以哄睡。
温墨以看着一撮白从巴掌大小养到比自己还高,已经把对方当做弟弟了,经常一前一后互相追着玩,越斯年在放归一撮白前,已经跟小墨以做了许久的思想工作,然而真正面临这一刻时,幼崽还是舍不得。
他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被越斯年和温星阑轮流抱着安慰,终于哭累睡着了。
越斯年揉了揉眉心,仰头放空大脑,温星阑学着越斯年平时帮自己按揉xue位的样子,帮越斯年按揉太阳xue。
他用力按住温星阑的手,两人之间的氛围又像是暗潮涌动,又像是相互对峙。
他们面对困难时,是彼此最不可动摇的支柱,而面对彼此时,却无法言说内心的隐秘。
越斯年难以说出自己对小蝴蝶的占有欲,他无法面对自己的阴暗面,温星阑做不到逼问温柔疲惫的阁下,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一直在躲自己。
温星阑低头看了眼光脑,走了出去,越斯年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依然是不容拒绝的视讯模式,温星阑面无表情地接通。
“上次的虫是你派来的?赶紧让他们都回去!”他缓了一口气,接着骂,
“你那个雄主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中医?被群嘲了吧!?居然还敢让他给你哥看病!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哥好?”
“我让你和纳斯塔莱家族打好关系,让他们给你哥看看,你却派虫在白塔和我对着干这么多年!你个不孝子!”
温星阑面无表情调低音量,对面的雄虫敏锐察觉到他的动作,更加暴跳如雷,他急声怒斥,
“果然是黑暗之子,连自己老子的话都不听了!”
温星阑隐忍皱眉,直接挂断通讯,他美丽的蓝眼睛倒映着流动的星河,看起来却又悲伤又黯淡。
越斯年抓紧门框,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屋内幼崽的惊呼声。
塞弗拉在座椅上蜷缩成一团,火焰燃烧般的额发搭在晒得黝黑的脸蛋上,他睡梦中紧紧皱着小眉头。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白色镂花的桌布,烛台盛着一点跳跃的橘红,在视野里晃动出黑色的残影。
塞弗拉被仆从抱到椅子上,他坐稳后伸出小手,身后仆从沉默无声用温热的手帕帮他轻轻擦洗。
看不清原型的肉块,被仆从细致切割后,一一送入四周环坐的大虫们口中。
塞弗拉觉得有点寂寞,他不喜欢这些还带着血腥味的肉,也不喜欢用餐时冷冰冰的氛围。
但是家族规定,家族的雄虫必须每日服用异兽肉,还要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餐桌礼仪。
塞弗拉又被塞进一块软嫩的肉,他努力咀嚼,小肚子逐渐变得暖洋洋的,浑身又有了力气。
他仰头看向哥哥,却错觉看到一只只血肉模糊的异兽幼崽,或者断了头,或者肢体断裂,或者是一个小小的胚胎,它们面无表情地围坐在自己身边,不知道围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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