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2/2)
寒蜕也不好将事情全交给别人,她和另一个侍女就负责布粥。
唐策就接的是另一个侍女的活儿。
让两个小娘子去后头休息。
沈佑京瞧了粥,熬得并不多稠,比之寻常要稀薄些。馒头也都是并不那么白的,
这倒还让他放心了些。
这些东西若是做得太好,只怕到时候来领的就不是真的乞丐了。当时他没拨太多,也是为了这个,就怕寒蜕给的太好太实。
沈佑京和唐策二人都自觉地干起活来,那些小乞丐只踌躇了几呼吸,到底还是饥饿占了上风。
端着碗过来。
直到碗里头多了稀饭,这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离开。
穿着那样的郎君,居然会真的来给他放粥。
有这样想法的自然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不少大乞丐心中揣度这位是不是来装模作样的,要不就是为了给上头人瞧。
但有这般想的,自然也就有感激的。
不过无论这些人心中是何心思,沈佑京和唐策却也无所谓。他们已经做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旁人如何揣度,那就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问心无愧即可。
两人自日暮时来,等到放完粥,已经是夜色渐深。
二人也都算是个正常男子体力,此时布完粥,也觉得实在是有些费力气。
更不要说往常两个小娘子。
沈佑京接过寒蜕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我瞧着,很该给你们二人加些月钱才是。”这般说,沈佑京也立马吩咐了晋二。
沈佑京让他们先行离开,他和唐策在这儿待会儿。
这地方偏僻是t真的偏僻,但也算是安静。
两人在这附近走走,心中平静了些。
“怎样,没让你失望吧?有意思得很呢。”
“还好意思说呢,我还说你让我来做什么呢。原来是让我来陪你受苦来了,真是作践人呐。我可是新鲜出炉的探花郎呢,怎么就沦落至此了?”
这话显然是在开玩笑。
“那现在可还轮不到你感慨,我这状元郎可得先委屈一番。”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一笑出声。
“也罢也罢,状元郎都来了。我这也确实该来历练历练。”
说完这句,两人间安静会儿。
这才有了下一句,“说起来,我真是不如你。以往我虽有怜悯心绪,却从未有过什么实举。”
唐策这话却让沈佑京瞬间皱了眉头。
“你这是什么话?”
沈佑京端正神色,直视着唐策。
“唐修远,我还就不乐意你说这话了。怎么跟个怨妇似的。”
“当初那案子我犹豫的时候,是你让我坚定一定要查下去的心思。我能那般坚持,你占了许多。我心中实际是十分钦佩于你的。你如今这话,当真很没意思。”
见沈佑京认真,唐策一愣。
“我…”
没等他说完,沈佑京继续,
“我不乐意见你说自轻自贱的话。以往我就察觉你总是那般,看似玩笑话,其实时常自伤。我能想到布施,那是因为我阿耶有钱,所以我不用靠着那点俸禄过日子。我这才花钱布施的。要是我和你一般,靠着俸禄,我才没这闲钱干这个呢。”
这话说得,唐策有些想笑,又赶紧憋回去。
“行了行了,方才是我误了,你可别继续骂我了。”
沈佑京狠瞪他一眼,回府去了。
第二日去御史台的时候,唐策就可以提前了许久在御史台门前等着。好生道歉一番这才把这一篇翻过去。
沈佑京也清楚唐策这性子是这许多年养出来的,要改自然需要多些日子。以后自己多赞他些也就是了。
就这般一两个月,等到已入盛夏,他们二人才又开始正式忙起来。
这日苏瑞从外头走进来,就让人将几位侍御史都叫来。
“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事情同你们说。前几日的时候,圣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开始探查以往的旧案。”
说到这里,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看向沈佑京和唐策二人,“你们二人有所不知,这原本侍御史应当还有个人的。但是早先时候那人就被派出去了查访地方了,还要再过一两月才能回来。”
“所以比起以往来,这次只怕是要忙些。”
说完这句,他便开始分配任务。“宋贺去查风闻奏事再加工部和兵部,方典去查户部的账,再加上内侍省和殿中省。至于刑部,你们二人去查。”
沈佑京默默在心中算。那苏瑞的就是吏部和礼部,还有个秘书省。
这位倒是很能担责,这吏部可是掌握着官员评级的,他居然把这主动分去了。倒是真不怕那些人给他使绊子。
只是他们二人只查一部,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照顾他们了。
两人有些犹豫,这也不好太过于占便宜。
苏瑞瞧见他们二人神色,这才开口解释了一句,
“可别想着是我关心照顾你们两个新人。你们二人去那刑部和大理寺逛一圈就知道了,这大理寺啊,我分两个人去那是一点没照顾你们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