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2/2)
只是他也不记得了。
沈佑京正想着,忽被外头侵袭进来的寒风一吹,他猝然间受凉,忍不住一咳。
他好歹还是顾念着自己的身子的,好起来之后还得去查有关于唐策的事情,可不能再继续病下去。
至于刚才那个蒙面人,他瞧不出对方什么路数来。想要用他来对付太子,但是却未曾说出太子做了什么。
是因为见他对于太子很是信任,还是对方另有所图?他一时思量不出来。
躺在床上,沈佑京只觉得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触困住了他,但若要他细细说,他却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难过。
沈佑京在家中好生的养了三四天,但接下去的一日清晨,家中人却是拦不住他要出门了。
“不行!你这前几日才吐血,怎么能今日就出去,绝对不行!”
沈安辞严词拒绝了沈佑京的请求,还准备再次将沈佑京押回床上去。
沈湖天在一旁也帮着沈安辞说话。
“是啊,就二哥你这身子,还是再养养吧。”
眼见着又要被人抗回院子,沈佑京也是实在没了办法。“大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想着不让我查唐策的事情。”
沈安辞一滞,忙否认,“怎么可能?我就是想让你多在家休息休息。前几日你心神动荡得厉害,还未休息好呢。”
沈佑京却不信,他就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走。
“大哥,你是清楚我这人的。我脾气臭,等闲不交朋友,但但凡我交了,这朋友我是决计认了的。”
沈安辞如何能不知道,这些年下来,沈佑京除了家中人,几乎就没有关系亲近的人。好不容易来了个唐策,即使二人相处才将将一年,但感情深浅又如何能用时间来衡量。
他沉默,良久才到:“我知道。”
他声音突然增大,“我就是知道你这人的臭脾气,我才不敢放你出去。”
“外头人都说你这人瞧着性子温和,但要让我说,你这脾气就是臭到了极点。当初你哥我陪你多久才让你把我当哥的?我花了快五年。但你认了,那就是撞破南墙也难回头的。”
沈佑京就站在沈安辞对面,瞧着他大哥,也想起了当初。
“但是唐策这案子,太深了。光是现在,那就牵扯了一条人命,还有开国县公和鲁亲王世子。你知道曹家在军中的地位吗?你知道鲁亲王在宗室上什么地位?就这,还是最表层。你查,你怎么查?”
沈安辞担心啊,这案子看着就不是简单的事儿。自家这傻子还直愣愣的往上冲。
一想到这里沈安辞就生气,“你这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和那个唐策一样的臭!”
那个唐策也是个轴的,两个都一样!
沈佑京见沈安辞真生气了,却也不急,只笑着道:“那可难怪我们两个成朋友了。”
沈安辞当即就想踹沈佑京,但是一对上沈佑京那双已然含着泪的眸子。
那双眸子怒过,喜过,也曾装满春风得意,也曾装过
他一下子怔住了,佑京从小到大就是一副笑脸,就算是生气难过也时常是笑着的。这是第一次,他见到佑京眸中含泪的模样。
他一下子就骂不下去了。
那是自家弟弟唯一认下的挚友,佑京此时的心中又是何等的悲痛他也无从得知。
沈湖天也瞧见了,怔住,在沈安辞后面讷讷了几句哥哥。
沈佑京却已将眸中泪光隐下,只道:“他是我挚友,他死了,真相不明。我要查,即使会引来杀身之祸,我总还是要替他辩一辩的。”
沈安辞已然沉默,沈湖天却扑进了沈佑京怀里面哭起来。
“二哥。”
“二哥。”
沈佑京面对这个唯一的弟弟也是有些无奈了,摸了摸他的头,“这是做什么呢?我还没什么事儿呢,怎么就哭得这么伤心?”
沈湖天哭得满脸是泪,鼻涕都快哭出来了,这才仰头。
他声音哽咽着,眼眶通红一片,“我哭修远哥哥,也哭你。修远哥哥死了,我替修远哥哥哭。你的挚友死了,我也替哥哥你哭。”
这话说得沈安辞心头一酸,他低头掩饰几分。
沈佑京只又重新的,慢慢的把沈湖天抱进怀里。
“好,你替我们多哭一下吧。”
“现在就去?”沈安辞问到。
沈佑京一点头,“这事儿,我总是要去找他问一问的。”
“去吧。只是万事还是小心些。”沈安辞知晓沈佑京心意已然无法更改,便只有让沈佑京慎重些,别落得和唐策一般下场。
沈佑京一点头,往鲁亲王王府而去。
这地方,他也曾来过不少次,只是没有一次心情是和此次一样的。鲁亲王府的侍从把他往里面引,往里绕了绕才终于见到了张懿。
只是张懿的模样却也超出了沈佑京的预料,对方眼下乌青,而眉眼间全是颓唐之气。且脸上还有着被揍伤的痕迹。
这让沈佑京实在是疑惑,在他离开的这一个月中,长安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懿瞧见了他,也向他看来,语速同以往不同,“你今日找我何事?”
只是,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极尽英俊,龙章凤姿的张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