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2/2）

而他又不像是弟弟们还有所谓的母家势力，所以他必须一个人，慢慢的走。即使一开始靠过来的都是一些无用的人，但渐渐地，如今不也好了吗？只要有了沈佑京这把刀，那其他的臣子都可以在他们的利用价值消耗完之后，再抛开。甚至还能再最后捞一把名声。

那最后，那些清高自许的名士不也就来了。

所以，只要沈佑京还在。

沈佑京这种人可是少有得很，愿意把自己当成一把刀，不吝惜于自己的仕途。

张祚垂了垂眼，他心里头还挺喜欢他的。所以，他可以在沈佑京将所有人都得罪后护着他。只要他一直这么有用，一直不知道真相。

他觉得自己已然很是悲悯沈佑京。

沈佑京自然不清楚如今张祚在想些什么，他只一心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如今晋二不知所踪，他身边能放心用的很少。

先前太子能够知道他的行踪，必定是在府上或者是外头安排了人。

若是日后想要避开，就必须得找个法子。找个让太子不怀疑的法子传递消息。

这时候，就必须要用到人了。

老人小孩儿女子，都是不容易被人警惕的对象。所以沈佑京才会向着寒蜕问了那些机灵孩子的名字。

但是…沈佑京还有些犹豫。若是扯上了这种事情，这是否会让他们陷入不利的境地。

但他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回府后得知了寒蜕这日已经出去，就知晓对方应当是去将那几个小乞丐带来。

他独自坐在屋中，开始思索这些小乞丐们能发挥怎样的用处，也尽量不让他们冒险。

寒蜕这日出去的时候特意没有带上以往也要跟着的侍卫，就是为了回程的时候能够将那几个小乞丐带回府上，虽说这个法子还是露了些痕迹，但也算是情理之中。

而把人带回来之后，她赶紧将人领去了沈佑京房中。

“郎君。”

她轻敲门。

沈佑京迈步来开门，就见寒蜕身后跟着七八个小孩儿。都是平日里面他也有些眼熟的。

“进来吧。”

寒蜕领着人进来，小乞丐们还是第一次进大宅院，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得很。但是也都耐着性子没去碰。

倒是的确如寒蜕所说。

寒蜕本来把人领进来之后就打算出去，却不料沈佑京叫住了她。

“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他们也不如你熟悉这些孩子。你也听着吧。”

寒蜕忙点头，眸子微微弯着。

沈佑京让那些小孩儿随意坐着，这才说了他的计划。

他自然也不可能让这些小孩儿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需要平日里面将他们在市井里面听到的消息汇总下来，每隔三日，就由着寒蜕传回来。

若是有时候有什么需要特地打听的，再由寒蜕传给他们，让他们去打听。

小乞丐们听得认真，他们又是挑选出来的聪明孩子，自然清楚沈佑京的用意在哪里。

而说完这些，沈佑京又怕叫他们误会只有帮他做事才能继续活下去，又加了一句。

“即使你们不答应那也无妨，那些吃食还是会提供到你们能自己做工的年纪。帮忙做事的，自然会多一份工钱。”

当日的帮助不是为了回报，也不会是威胁。他也不愿意他们认为当初的救助只是一场交易。

不料，那群小乞丐却比他所想象的还要知恩图报一些。

小乞丐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即里面有个略大一些的站出来。

“沈郎君的话，我们听明白了。我们愿意。”他这话说得心甘情愿。

沈佑京却还是让他们再斟酌斟酌。

那略大一些的却坚定。“沈郎君还是不明白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这些小乞儿，在这长安里头是最容易死的。”

“那些大乞丐欺负我们，那些达官贵人们也爱欺负我们这些年纪小的。但凡每次去讨食，就是送自己去被人戏弄的。不少人就是因着这个而被人打断了腿，打断了手的。”

“可若是不去，那等着我们的，就是饿死。”

“您给我们的，是命，也是日后能靠着自己而活的可能。我们本就是活不了多久的人。更何况，我们也曾听过寒蜕阿姊给我们讲的您的事迹。那日关李的案子，我们每个人都听着的。我们后头还去打听了那个尚书的事儿。”

那小乞丐一说起这个，整张脸都似乎有了光，他望着沈佑京。

“郎君，我们想给您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