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2/2)
“去查查燕楼。”
张衍一皱眉,这楼他听说过,里头人错综复杂,在长安也算是有几分独到之处。
“这楼里面,应当有太子的人。”
这倒是张衍先前从未查到过的。不过他也不多问,只是一点头。
“行,那我之后查到消息再来找你。”
言罢,张衍再次从窗户处离开。
眼见着二皇子走了,晋二此时却耐不住了,郎君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要喝药?还有太子,还有二皇子,郎君为何口中对于太子的评价突然变化如此之快?
沈佑京本不欲同晋二说这些,只是此时他已然听见,也不打算继续瞒着他,于是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短的说了。
即使晋二听完这些,再如何怒火中烧,却也只能暂时忍耐。
“去把沈佑京找来。”
张祚坐在东宫正殿中,对着身后的青雀吩咐道。
“是。”
也是时候,将查到的“真相”告诉沈佑京了。
“沈御史这边请。”
沈佑京这日穿着青色竹衫,最外层罩着一件碧色外纱。听闻前方宦官所说,便也跟着一拐弯。
心里头则是暗暗的盘算着,这次太子所叫,会是是为了什么事?
他脚下脚步渐渐放缓,在思考如何才能应付。
如今,他和这位太子殿下最为冲突的地方,便是唐策之死。
而先前,对方也和他承诺过会帮他查,也曾在私底下和他暗示过这件事情或许是曹望飞所做。
此次,应当就是为了这个才把他叫进来。
心中有了谱,沈佑京行走之间的脚步也快了些。
“参见太子殿下。”
沈佑京冲着张祚拱手一行礼。
“随便坐吧。”
沈佑京挑了个挨着张祚不远的位子,待到落座后,则是自然问出一句,“殿下今日找我是为了何事?”
张祚没从沈佑京身上瞧出什么反感之色,心中疑心稍稍放下,便道:“今日找你来,是为了唐策遇马匪一事。”
沈佑京藏在宽袖间的手猛的捏成拳,面上眉头蹙紧,以较之往常稍快地语速问到:“殿下可是查出了什么?”
张祚面上说着唐策的事情,眼神却在不断的观察着沈佑京。
沈佑京往日里头,仪态雍容,言语间不急不缓,可谓是处处妥帖。如今遇到这事儿,倒是很着急。
往日里头捏着笔杆子的手,此时都握紧了。
还真是关心则乱啊。
张祚见状微微眯了眯眼,他本就柔和的五官,此时更是发挥到了极点。他眉间带着担忧,眉头微微蹙起,微长杏眼中有几分犹疑。
“那些马匪,我查着,似乎背后还有其他的人。不像是寻常马匪。”
沈佑京果然如张祚所料,没有丝毫犹豫的追问着,“殿下知道那是谁的人?”
“是,曹县公的人。”
沈佑京眉眼微擡,直视着张祚,眸中虽有惊讶,却没有怀疑,瞧着是已然信了张祚之言。
“果真是他!”
这个答案对于沈佑京来说并不例外,或许应该说是,早已猜到。
他们的这位殿下啊,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要知道,曹望飞手上的兵权到底还是曹望飞的,太子可还时刻背着一颗雷呢。
只怕太子是巴不得自己赶紧帮着他将曹望飞除掉。不过这弹劾的理由嘛,但是绝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
果然,“但是佑京,这件事情的证据并不足。我刚得到证据不久,那些马匪就已然被整个端了。”
张祚带着几分遗憾的说到。
这事儿要是深查下去,说不得就会被沈佑京查出漏洞来,他如何敢呢。
沈佑京显然有些失望,但是并未曾责怪于太子。
“殿下,这件事情如何能怪在您身上,这分明就是那曹望飞心狠手辣。就因着他那儿子死了,便要将罪过全都怪到修远身上。”
说到此处时,沈佑京突觉头脑有些昏沉,恍然见瞧见上方的太子,只觉得对方很是亲近。
嘴上则是顺着这情绪道:“殿下是何等人,怎能料到对方的龌龊打算。”
说这话时,沈佑京满目纯然钦佩,打心底里这么觉得。
张祚瞧见,忍不住一笑,自己却也不清楚自己在笑些什么。
沈佑京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微微垂头了下去,瞧着有几分失落。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如何会在心中生出对于张祚的亲近之心?这是怎么回事?
张祚却还在说到:“好了,此事容后再议。若是有了其余机会,我们定然要为唐策报仇雪恨。”
随即他看向沈佑京,后者也适时擡头,对他郑重点头。
“那么,就多谢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