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1/2)
五十九
曹家的消息,这倒是比沈佑京猜测得要更早一些。
“拿来吧。”
纸条上所写,乃是约着沈佑京再次去往校场,有话想要同沈佑京说。
约的时辰,是沈佑京下一休沐日。
晋二在一旁看着,“郎君,我们去吗?”
沈佑京将纸条收起来,“去。”
晋二在一旁拧着眉,
“但是郎君,我没懂。既然这位县公早晚都会被太子算计下去,那如今拉拢他又是为了什么?他总不见得能直接杀了太子。”
自然不可能直接杀了太子,但是,借刀杀人,才是最上乘的。
不过这点心思,沈佑京暂且不打算同晋二说。
“太子想要掌兵权,我自然不就让他这么轻易就从曹望飞手中接下。更何况,你真以为这位县公是好收拾的?”
如今军中,除了杜典之外能打的没几个,远不如当初。不说其他的,当时就只杜家一家就皆是能守能攻的武将。但是如今,杜家人才渐少,军中也没几个能立得住的。
便更加凸现了武将重要,所以即使太子想要拉下曹望飞,只怕一时间也不可能彻底拉下来。
“离他下台,只怕还早着。”
晋二点点头,退下了。
这日朝会,沈佑京着一身官袍而去。
只不过正要出府的时候,被沈琼少见的叫住了。
“阿耶。”
“来。”
沈琼对着沈佑京招招手,将人唤上马车。
“你我父子二人,还真是许久未曾这般了。”
的确。
自从沈佑京中了状元以来,便进了御史台。之后种种事情,沈佑京都因着危险,未曾同家中人说过。
言到此处,沈佑京实在有些惭愧。自入官场以来,他所做之事,倒是全了公理,只是对家中人没那般关心了。
他正要开口,却被沈琼一挥手给打断了。
“瞧你那脸色,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沈琼能做到国子监祭酒,学问是一回事,这为人处世,心思通透又是另一件事。更何况沈佑京还是他亲手教养出来的。
“你从小就和寻常孩子不同,这一点你娘和我都清楚。”
“当初自你入官场,我便知道,你是不会对那些肮脏事儿坐视不理的。果然啊,我还真没猜错。”
沈琼说起这个时语气中满是笑意,显然很是自得。
“阿耶。”
沈佑京此时柔软了目光。
他之前一意孤行,那两个案子,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第一个得罪了长公主,第二个得罪了徐家。
虽然是他一个人闯下的祸,可连累的却是全家。若说得罪人的时候,心中全然不怕,那一定是假的。可他反复思量之后,还是未改其心。
沈琼拍了拍沈佑京的手,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害怕连累我们,也害怕我们不理解你。”
“但是你不知道,在国子监的那些学生可太恨你了。我私底下听着人说。说那长安各大家的长辈都爱那你作比较。这可给我高兴的,我国子监祭酒的儿子就是不一般。”
说到这里,沈琼显然有了几分开玩笑的意思。
沈佑京微微勾唇,正要说话,便听见沈琼道:“这些日子,你只怕还在查唐策那孩子的案子罢。”
他的心下意识一惊,刚想否认,却察觉到这位不是别人,是他的亲人。
沈琼只看他一眼,“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
“你要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查下去,那就不是你了。”
沈琼不清楚这件事情牵连了多少人,又牵扯了多少权贵,他只是相信自己儿子,绝不是那等屈眉折腰之人。
“我今日叫你来,不是为了劝你。”
沈琼直直的看着沈佑京,瞧着这个如玉树芝兰,头角峥嵘的二子,“我只是愿你能多想着自己。”
沈佑京承受不住般的低下头,只觉得眼眶一热,这些日子他身上背着多重的担子,干着多么悖逆狂妄的事情。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家人。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和父母断绝关系,也暗自决定在事情还未成之前,断不会娶妻。
这些担子都压在身上,很重。
但是沈佑京不愿意放下这担子。唐策的双腿,曹家子和那小女孩儿的命,还有那醉坊背后的幻药。
若是有朝一日真让那位太子殿下登基,天下会变成何等模样?
他不愿意看到。
沈佑京眨眨眼,擡起头时已经是笑模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