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2/2）

刚才对方所说的那句，出处极为偏僻。且如今倒也没有几个御史真的敢在御史大夫面前抗礼。

于是不清楚的人大有人在，若不是沈佑京提起，就连太常卿一时间也没想起来。

更何况那位官员了。

于是他微微往外一走，冲着圣人一拱手，缓缓道：“圣人，此句臣也曾听闻。”

太常卿一出，众人本还将信将疑的目光收回。这位在礼仪这方面从未有过错漏，虽和徐尚书略有争执，却也只是观念。

且后头那位徐尚书也出来作证倒：“却是其事。”

一时间，那位官员无言以对，脸涨得通红。

不过沈佑京这次没打算继续让对方没面子，这位虽然死板了些。但却不是先前那是想着谋名之人。

“不过此句出处极为偏僻，想来这位长官不知，也属正常。”

这句说完，对方脸色好了些。也不再是那副羞愤欲死的模样。

他犹豫片刻，到底还是道：“是鄙人鲁莽了。书也未曾研读透彻。只是可否请教，这句出自何处？”

“典，卷十三，御史台。”沈佑京准确背出，不带丝毫犹豫。

对方只作出一副受教的模样，就此退回。

张瓒可算是耳根子安静了些时候，他看着下方沈佑京，眸中带着笑意。

“只是不知道这参御史大夫，是参何由头。下来我可得好生瞧瞧。”

沈佑京只一拱手。

胡寒枫倒是全程冷淡得很，活像是不关他的事情。

随即则是沈佑京将袖中的折子全都交给了那下来拿折子的宦官。

从袖中那是掏了又掏，直让一旁瞧着的官员心惊胆战。

而朝中也从此有个传统，无论谁进来之后，都要去看看那御史台的官员是穿的什么衣裳。

若是穿的那法冠、衣朱衣、厖裳、白纱中单。那可就得好生警惕了，谁知道对方又会从那宽衣大袖中掏出多少折子出来。

甚至后头还有那不着调的，说是要改掉御史台官员的大袖。遭到了御史台的严厉抵制。

从大明宫离开后，直到到了御史台，几人才终于轻松了些。

宋贺还是第一次干这么出格的事情，踏入院门的那一刻，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后则是慢慢的惊慌。

“我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当然是把那些该弹劾的人全都弹劾了一遍啊。”

他们俩开始在一旁有些延迟的兴奋。

赵玉则是陪着沈佑京坐下。“你居然还弹劾了胡大夫？！”

沈佑京没说话。

“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赵玉满脸的惊异。方典和宋贺也连连点头。

“下次我也这么干。”

方典和宋贺觉得自己头点早了。

沈佑京则只是一笑，由着他们兴奋了一段时间后，缓缓道：“今日的发展都还在预料之中，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还得好生查下去。别掉以轻心。”

今日弹劾之中，大多数都是只犯了小错的。这些弹劾之后便也过了。

可在这之中还混着类似于吏部侍郎那般的，这些人如今只是暂时关押起来，接下来的查案，还需要多费心。

三人听到此处，凝重的点了点头。

沈佑京又将以往他和唐策查证据的经验略说了些核心的，便让他们先去查案了。

他则是又坐回了书案后。

今日之事，做得冒险，而且得罪人。但是却也正好契合了沈佑京如今的打算。

在朝堂上塑造出一个纯臣的形象。

这很难，毕竟在朝中大臣眼中，他此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太子一党。

他无法洗脱这个身份，所以只能往外衍生。只希望，这一番功夫不是白费吧。

至于太子给的任务，沈佑京自然也是完成了。今日弹劾臣子之中，许多都是三皇子一派的人。

只是因着弹劾的人实在是太杂，旁人应当看不清。

太子那边应该也能糊弄住。他微微垂眸，只是再过些日子，叶上雪就该除掉了。

他现在已经有感觉，他对于太子的话越来越相信，若不是记忆还在，只怕就真要一心为这着对方。

而且他有预感，如果再不吃药，只怕就算是记忆也无法让他清醒过来了。

只是到时候，他该如何瞒住自己身子突然变得虚弱？

太子只怕会时刻盯着自己，沈府周围的盯梢，就从来没停过。

他心中隐隐有一个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他只怕同张衍说了，对方也是不会同意。

但此时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来筹划另外的计划。

而不出沈佑京所料，张衍在听了沈佑京这个计划之t后，根本没带思考，斩钉截铁的给出了答案。

“不行！”他很少神色这么冷。

“这个计划太冒险了，根本没把你自己的命当命。而且嫁祸给另外一个人，没有实际证据是没办法定罪的。”

“不用定罪，很多事情只需要怀疑就够了。”他淡淡说出这一句。

沈佑京没被张衍的脸色劝退，只是将利弊同张衍仔细说了个清楚。

“而且若是不这么做，我一定会暴露。而暴露之后，太子要么取我性命，要么我就从此是他手下的一条狗，连带着你的秘密也会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