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喝彩(1/2)
第094章喝彩
虽然很想就赛前向队友们说些什么,事实上,就算是土屋,十几个轮回下来,大概是没有缘分吧,他和及川彻在赛场上正面对决的机会很少——稀少的机会也多是及川彻不如何认真的练习赛,正如本场轮回开端的那次练习。
紧张到呕吐的铃守十分想从土屋这得到一点和青叶城西交战的小贴士。
“小心……”土屋迟疑地说,“及川彻……?”
“……”铃守默默吐槽:“哇,真是十分有建设性的提议呢土屋saa。”
“我没什么其他要嘱咐得了,”土屋停下缠护膝的动作,“能嘱咐的昨天就嘱咐过了,就算我知道咱们学校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青叶城西,对方的强大是十分沉稳的强大,没什么投机取巧的机会。”
“不会吧土屋saa,”赤苇佑在一边稍有迟疑地插嘴,“就连对上白鸟泽的那天,你也有话和我们说。”
“那个是特例。”土屋说,“那一场比赛十分精彩,只是因为对方是白鸟泽,换成别的学校的话,也可以赢,但是效果绝对大打折扣。”
“也就是说,你特别了解白鸟泽?”鹰川在一边总结。
“但是不了解青叶城西。”月星加上。
土屋竖个大拇指。
没有其他时间供几人闲聊,很快,铃守甚至大喊大叫“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地被强行拉出了休息室。
从休息室出门的这一路上,没有咖位拿到休息室的学校在走廊或蹲或站,稍稍降低了音量,以一种混合了很多情绪的眼神目送这一队人向出走。
走到正式赛场的门前的话,不用开门,就能听到观众们的欢呼喝彩。
似乎是青叶城西的喝彩队伍,因为及川彻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
就这样推开门,那股比赛前夕赛场的独特塑胶味几乎是一种听觉和嗅觉的双重感受,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因为这股味道似乎只有在观众们陡然增大的喝彩声中才能发挥出独一无二的气味,假如是学校体育馆或者私下联系的话,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第一个上场的青叶城西早就等在赛场上了。
听见突然爆发的尖叫声,网前,正要传球的褐发少年熄下手,用另一只手的指节顶了顶耳骨,没有回头。
【麻烦死了,尖叫声太吵,吵得脚下在震动,发不出好球,希望某只队伍一直到试拍结束前都不要出现。】
苹果实时转述网前的对话。
【做梦吧。】
刺猬头的男生说。
【快点传,不然削了你。】
【听说后面的辛巴酱也是二传,让他给你传一个怎么样?】
【我会被命令到死的,所以算了。真亏你能在人家面前起外号。】
【他又听不见,我说什么是我的自由,辛巴酱,狮子婴儿,狮子小鬼、】
土屋:全部听见了。
一边面不改色地偷听苹果转述,土屋一边带领队伍大踏步向前——铃守似乎过度惊吓到面色空白,甚至看不出惧色了。
几人在球场的另一端,纷纷放下手中的毛巾和水壶。
“土屋,”赤苇佑将毛巾卷好,压在水壶底下,一边问道:“待会儿要给你传炮弹扣球吗?还是用你的发球开场?”
顺便一提排球协会果不其然禁止了发球伤害对方球员下场的行为,具体规则为:不允许故意击伤对手球员以达到迫使对手队伍改变队形的目的。
目前还只是出了这一宽泛的条目,具体如何实行,对其他球手的界定还很暧昧,不过对土屋是一定的了,那就是不允许像上次一样发球打下场。
土屋说:“简单的二传就可以。”
青叶城西的队伍热身时间结束,和宫泽工业交换热身的时候,土屋和及川彻擦肩而过,对方目视前方,散漫而潇洒地迈步向前,褐色的发尾在脑后微微飘,完全没有看土屋一眼。
[?]土屋一边热身发球,一边在心里和苹果说,[总感觉对方有点对我不满的意思,是怎么回事?]
[你真是当局者迷。]苹果飘飘摇摇,[那个!那个啊!及川人家不是最讨厌天才了吗?你这周目简直是天才本才,叫及川怎么喜欢的起来啊?]
[啊……]土屋一脸‘那个,那个,原来是那个啊’的慨叹。
他落地,简单的试过今日的手感发球过后——又挨个在旁边凝视了队伍的所有人热身开球——铃守没有失误,但是百沢失误了一回,毕竟是他头一次作为宫泽工业的选手上场,可以理解。
双方站在同上球场上分为两列彼此握手的时候,整个体育馆包括观众席的呼喊声都小了下来,变为低低的波腾。
土屋和及川彻面对面,对方约等于一八五的身高,高了土屋大半头。
及川彻在用眼睛没有感情地向下眺望,尤其他站在球场的正中央,顶灯被他遮挡的时候,其实是十分具有威慑力的。
这种威慑力应该不是本人有意流露出的,而只是及川彻单纯的不爽不想做表情,而又威名在外,导致一股浑然天成的气质镇压而下吧。
前五个周目的时候可真是吓死了。
土屋一边这么心想,一边清了清嗓子,开口,亮声道:
“全员!请多指教!”
整支队伍在他的指挥下同时向对方弯腰鞠躬。
九人的灰衣服队伍齐齐大喊出声时,终于有了点排球强效的仪仗:“请多指教!!”
“全员。”及川彻依旧是没什么表情。
“请多指教。”
青叶城西的队伍比他们这支灰衣服队伍长的多,一路要多出三个人,同时弯腰向他们回礼,“请多多指教。”
。
土屋理查理所当然地是开场的serveServer,不如说对方不是一号位才会让及川彻质疑宫泽工业是不是耍了什么花招。
说来十分奇妙,本人也并不想如此接受,但是土屋理查的打法,录像看多了的话,就有一种——他绝对原本是打二传的,后来不知道干什么去打WS,因为天生怪力,倒也打的有模有样的。
天生怪力的打法是py(复制)了白鸟泽的牛岛。
街道赛委会排位通知的那天,岩酱还在和他说:‘你的人生真是一个大写的被牛岛包围。’
因为太恶心了所以及川彻拒绝再向下想。
土屋理查预备发球时,会有一个很显眼的眼神变化。
原本圆圆的瞳孔会变窄,偏黄的颜色也会偏去金色。
他发球似乎是纯依靠感觉,所以不会有低头或者转头看脚下的多余动作。
【这点很像你啊?】
当初练习时沟口教练说过的话再度涌上心头。
【……哈?】当时的及川彻抱着球一脸“教练你在说什么鬼话,今天不是愚人节听见这种话好恶。”
【别贫。】沟口教练指着屏幕,上面是两块暂停视频的分屏,【看,这个脚尖,原本是你这个身高弹射起步前维持重心的动作,对方没你这个身高,这个脚完全多余了,不偏转会更干净。】
【……您去和土屋理查说啊。】
【算了吧。对方是这个季度才展露头角的选手。】
沟口教练把屏幕翻回去,后续他们两个又聊了些有关队员训练和日后体育大会的话题。因为体育大会只有不到一个月,和去年不同,今年的体育大会除了白鸟泽,又多出了宫泽工业这个他们目前没有交过手的对手,不确定性大大增加了。
于是,理所当然的,话题又短暂偏转去了土屋理查。
沟口教练说了很短,只有一句,是即将结束对话前捎带的信息:
【你(及川彻)被尝试追逐自己的小鬼成功超越了啊?】
可能沟口教练本人都不知道吧,这一句话,一直如天外来音一般久久地在及川彻脑子里回荡,吃饭、锻炼、拉伸、学习、休息、吃饭……
虽然后期那句话很快就被本人强行控制去垃圾桶了,但是如今,在体育大会这个赛场上,教练的话再度自己张腿从垃圾桶跑了出来,随着观众席渐渐响起的拍掌声一起。
在发球这个勾起全场心神的特殊环节里,有时候,场上场外的人其实无意识是被联结在一起的。
很多人自己都没有知觉,也不觉得自己是在为场上的发球员鼓气,只是跟着周围人一起鼓掌拍手而已,但是这种催促,而且随着掌声逐渐统一,往往就是激发运动员肾上腺素的最好良药。
土屋理查跳起来的动作也很干净。
只是起跳前,那稍稍偏移的左脚……
及川彻多看了那只运动鞋一眼。
“及川!”
岩泉一的喊声叫及川彻倏地回神,从那种周围隐隐朦胧远去的隔阂中猛地被拉回现实。
糟了!连这句都来不及喊,他头也不回地瞬间旋身伸手,排球还是在他手前两掌远的位置划过。
“别发呆啊喂!”岩泉一从地上爬起来,“土屋理查的发球你还敢发呆,怎么,是嫌自己不够慢吗?!”
“没想发呆的!”
这丢掉的一球,让及川彻暗地里咬紧牙齿,彻底回到这个声响嘈杂的赛场。
对面的棕发小鬼刚刚掉地,旁边裁判毫不留情地吹哨示意,号码牌翻过一张,宫泽工业的球员互相拍手。
及川彻闭眼朝岩泉一和队友们在脑门下双掌合十:“抱歉!大家!我的错!我走神了!”
“没事,下一球继续!”
“让他知道我们这边才是真正的发球王。”
“第一球而已,don’td(别在意)。”
队友们纷纷以毫不在意和正面的态度回应。
岩泉一少见的没有出声,他单手叉腰,盯着不住合掌示意的及川彻,表情微妙。
虽然早就隐隐察觉了,但这混蛋上场后比他以为的还要受影响啊。
被模仿自己的新秀闯出名头来,对偶像包袱有富士山重的人简直是绝杀。
他没有参与及川彻和队友们的交谈,而只在裁判示意回归位置的最后,朝及川彻侧头问了一句:“喂,混蛋及川?”
这样就够了,他才不是在赛场上当保姆保护及川彻幼小心灵的角色。
“啊。”及川彻也只是应了一声。
及川彻再度走到网前,微微压低上身,静静凝视球网对面正准备助跑起飞的棕发小鬼。
耳边的掌声有了上球的铺垫,从最开始几秒的参差后,逐渐变得统一起来。
统一之后,这掌声就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就像是战场上齐声鸣响的战鼓一般,犹如声浪一样从四面八方将赛场环绕,仿佛拍击着中央巨石的海潮。
在这样统一和谐优美的鼓掌声中,土屋理查显而易见地进入了状态。
他的呼吸和动作融合地更流畅,对球的专注力达到了空前的境界,那对黄色的眼睛简直就变成了金色一样。
及川彻感到自己的呼吸也在这对黄金瞳的余光中逐渐变得沉稳。
土屋理查在用余光看他,虽然整个视野的大部分都是排球,但小部分里,还是能看见及川彻身影的反光。
所以及川彻一动也没有动,身后的队友们都跟从排球行动起来,向球场的方向奔跑。脑袋后有队友奔跑过带起的风,还有呼叫示意的喊声。只有及川彻,他有如熬鹰一般在网前几步的距离,直直地和土屋理查的余光交视,动也不动地像块石头。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及川彻用心声问。
你模仿的前辈露出这副动也不动犹如认输了的举动,怎么,很爽吗?
耳边的鼓掌声越来越高,犹如海潮一般,随着土屋理查跑动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响,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上一拍紧跟着下一拍而来。
我不爽。
在这样的和谐,统一,美好——过去他发球时经历过的无言助威声中,及川彻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火焰从心底烧穿了一个洞,恣意澎湃地向上直烧,
非常不爽。
土屋理查不见了,只有那个身着灰衣服的、棕色头发的小鬼,在某一个瞬间,怦然起跳。
“及川!”
“队长!”
“及川动起来啊!”
“来了!要来不及了!”
视这样的声音于无物,及川彻而只是简单的,像一个草原上的动物一样紧盯着向下落的土屋不动。
耳边仿佛都出现了草声和风声。
就这么一直,一直盯着。
因为凝视的时间太久,甚至能听见观众席的窃窃私语:
“青叶城西的主将……怎么回事……”
“不动了……”
“……刚刚失误……”
这样的短语被捕捉进了耳蜗。
但是奇迹的,往日很在意的话,这时候居然随听随过了。
及川彻只是在仰头盯着天空。
然后在排球掠空的影子与他脚底影子融合的一瞬间,及川彻猛地动了。
简直是超越所有场上跟从排球的影子而不明所以的平庸球手,而以闪电般的动作毫不犹豫地向某一个方向直冲过去的青白色身影,在所有无能为力的球员跌地的身边,倏地掠过去,然后,排球下突然横空插入了一只白皙的掌腕内侧。
落下的短暂几秒,排球和掌腕内侧狠狠相交,发出剧烈的砰的一声。
想超过我还早了一百年吧!!
在掌腕内侧传来火辣辣触感的一瞬间,这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想要喷出嘴巴。
时间太过短暂,以至于及川彻跟从惯性急刹转身的经过内,青叶城西这边超短暂地愣了好几秒。
那一瞬间,似乎连疯狂喝彩的观众席都因惊愕而短暂地失声。
“baka!”一片失声中,只有及川彻边压脚踝静止惯性边指挥的声音大声可闻:“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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