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稻荷崎(1/2)
第103章稻荷崎
当月岛萤第一次拦下土屋的发球,排球轻轻摔落在地的时候,不仅是宫泽高全员,就连土屋也有些微微的怔愣。
这种时候,观众席甚至比场上的运动员反应更快,察觉到乌野爆冷门在狮心王手里拦下一分,四面八方的议论讶异已经星星点点地开响,场中的十二个人却盯着排球的落点,没一个人出声,也没一个人跑位。
他们就像是固定前进的程序突然被人按键,本来被土屋逼的喘不过气的六个人,需要一些时间和CPU才处理这件如烟花般乍响的神来之笔。
接着,由月岛萤本人那犹如春蝉破土、重见天日的呐喊开始,乌野高中的运动员,有一个算一个,纷纷迎了上去,压在月岛萤的肩上,乌野高中的六名运动员,甚至是场边的替补,都开始呐喊。
这群乌野高中全员一起呐喊——场边观众席某个社会人(黄头发,和月岛萤长的倒是很像)喊的更响——的场面,竟然成了土屋整日体育大会县比赛决赛的最终印象。
最终,由于实力差距过大,打败了白鸟泽的惊天冷门乌野,并没能在宫泽高手下坚持到一如IH大会上宫泽高和白鸟泽的比赛时长,或许只有后者的三分之二,比赛便在裁判的哨响中落幕。
甚至落幕后,身穿橙黑色运动服的少年们,以那副眼神盯着土屋,那燃烧着熊熊战意和不甘的眼神,像是要化成乌野,跨过拦网,飞至宫泽高的地界,要将土屋和宫泽高撕咬成碎片,吞吃入腹。
苹果说曾经在轮回的土屋眼里看见过类似眼神,土屋怒斥你胡扯我自问还是个文明人,不会露出在赛场上开饭的野蛮眼神,经历过土屋网球轮回的苹果冷笑呵呵一声。
最后,体育大会的县比赛在下午四点二十二分,以胜者宫泽高做了终局。
在场上缓缓平复的乌鸦们在沉默中列队,土屋率领的宫泽高自然是走在他们前面,结果上了台,土屋再低头,心想给电视台看看你们凶狠的眼神,结果发现上了台的乌鸦们浑然不是那么回事,一群高中生,有紧张到手脚贴裤线、有如站岗的中年男高;
有直面摄像机、抖如筛糠面色惨如黄纸的橙毛诱饵;
有嘻嘻哈哈、恨不得代替手下运动员上场领奖的聒噪教练;
有明明身处C位,结果被挤的从颁奖台掉下去戏剧负伤的队长;
有斜睨恨天高的黄毛却使劲往中间站的副攻;
还有观众席大吼大叫‘这是我弟弟!’的路人……
总之,相当精彩,犹如看了一百集大河剧。
橙毛诱饵还在喊土屋土屋,在第三层颁奖的滋味怎么样?
并雄姿英发眼中闪星一脸勇往奋进,不知道还以为拿全县冠军的是他。
就在土屋预测他将要指着自己慷慨大喊:“下次冠军绝对是我们的!”之前,他干脆利落下台一步迈至季军一层,然后拱手向冠军台,附言:“你来?”
“……”
乌野全员被下了缄默,橙毛诱饵此时不退反进,眼中爆闪:“那我就来——呜呜呜!”
被负伤的队长捂着脑袋往后扯,脸上挂着歉意又尴尬的表情意为:你多担待。
土屋后来时常看见那张排球月刊发来、被摆在体育馆的领奖照片,乌野全员那兴高采烈比宫泽高还高涨的笑脸,以及其中最矮却恨不得雀跃的挑起来的日向。
这种滋味和过去在网球、田径、足球的各类轮回中都不一样。
其他的轮回中,赢了便是赢了,输了便是加倍的训练量,无论是输是赢,心情都没有像那天一样过。
苹果对此评价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其余的胜利是空虚的,土屋认为言之有理,顺便捏着苹果的苹果威胁:“下次再在场上捣乱,我就把你关进榨汁机。”
苹果:[呵!你想要一个会飞的香蕉吗?]
“不能不是水果吗?!”
其实土屋不是很喜欢吃水果。
[那就牛排!会飞的牛排!]
“好啊我到了场上现场进食补充能量!”
[我要换成狗屎!]
“你好恶心!!不能当会飞的排球吗?”
[到时候你又要说影响你看球!]
……
土屋带着苹果和宫泽高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荣回宫泽工业,简直是英雄归途,捧着县选拔的奖杯一起,被安置在IH县选拔冠军奖杯的旁边,两座奖杯形状不同,都是金灿灿的颜色,紧紧挨在一边。
当天的宫泽高排球部尤受欢迎,来了各路人马,闪光灯不绝,其样其景,鹰川突发奇,打算付费拍照——被驳回。
那之后,过了一周,宫泽高和乌野高中举办了一次训练赛,叫月岛萤的副攻自从体育大会结束,简直是大变样。
用游戏来类比,是战斗欲望强了过去三倍,不在像以前一样做好分内之事,而是有机会没机会的发球他通通要蜂拥上前围追堵截,有好几次因此挡住了土屋进攻的视线,叫土屋有些惊讶。
“刚刚那个,是巧合吗?”他叫住月岛萤。
“…………哈?”
中场休息,喝水暂歇的月岛萤微微侧身看。
“第七球,你突然后动跑位,接应OP,然后一个起跳追位的那个,有经过大脑思考吗?”
“什么叫大脑思考,我无时不刻不在用大脑思考,只有凭直觉行动的野兽才不需要脑皮层活动。”
鹰川在那边大喊大叫指指点点:‘一年级的小子!你最好别是隐喻我们家主将!别以为在别人的地盘我就不敢动手了!’
被赤苇佑揪着领子所以只能在原地大声嚷嚷。
土屋说:“你说话还真毒啊,所以刚刚那个行动是出乎本意?”
“怎么了,吓了你一跳?”月岛萤稍顿,露出一副‘正合我心’的嘴脸,“看来至高无上的王者也需要小心脚下啊。”
“……”
土屋微妙地看着他。
然后仰脸指挥飘荡的苹果向走开的月岛萤:[去,绊他。]
苹果:[……]
默默飘去。
“……!”
月岛萤突然跄拌,用两手掌根接地才没失足,一脸莫名其妙地四顾空空如也的空地。
“你是笨蛋吧?”路过的田中适时加句:“空地还能摔倒,你是运动能力为零的女主角吗?”
“baka!有东西刚刚绊我!”
“哪有,这周围空空如也啊。”田中露出一个阴险的表情,“幽灵吗?”
月岛萤额头爆出青筋,目无表情:“是你绊得我吧。”
“啊?!别甩赖啊,我可什么都没做,是在你眼睛里好端端地走来的!”
“就是你,事发后回到犯罪现场的嫌疑人,被我逮住了。”
“你讲讲理啊!”
“……”
“……”
土屋深藏功与名,携苹果默默离开。
当天结束练习赛,或者说土屋单方面炫技打了乌野个50:10后,乌养教练一副心如止水的灰烬表情,送宫泽高全员离开。
“话说土屋啊。”到了门口,他问。
“嗯?”土屋还在打车。
“收到消息了吗?全日本青年合宿。”乌养教练顺口说,“在你们之下,还有一年级的强化合宿在招生,只针对宫城县的一年级。”
全日本青年合宿,搜罗了全日本高中天才排球手的养蛊场,将所有排球手塞进一个赛场,打乱顺序,自由组合,意图激发出排球手的最大天赋。
苹果:[后半程赞同,前半程多少带了个个人情绪。]
土屋:[我为什么要有个人情绪?]
苹果:[不知道第五次轮回没收到合宿邀请而念叨了几天的人是谁。]
土屋一脸莫名其妙:[我当初连宫城县一年级的强化合宿都没被邀请,怎么会对更上一级的全日本合宿产生意见?]
苹果: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呜哇,你这么说真叫人心酸。]
“我没去。”土屋兴趣寥寥,“当初青训营的人来找我谈入训,正好是我的手伤阶段,所以拒绝了。”
“欸?那这次?”
“不打算去。”土屋斩钉截铁,“里面都是我不太想见的人。”
虽然将来肯定会在赛场上见面,但是稻荷崎、井闼山……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他新手时候的泰山,有单方面记得的不美好回忆。
苹果:[因为打不过人家所以去人家学校扮鬼的不美好回忆?]
土屋:[你闭嘴!]
那之后第三天,对青年合宿没有兴趣的土屋从苹果那得知宫城县一年级合宿给他打了电话。
——给当初租的大宅子打电话。
实际时间是第三天夜里,土屋对着理论上已经很完善,却总是有哪里察觉不对的训练单出神,苹果适时缓缓的落在纸上:[宫城县强化集训的负责人把电话打到土屋宅去了。]
土屋还在看训练单。
苹果:[是当初的宅子。]
土屋伸手在训练单加上一笔。
苹果:[租的宅子。]
土屋伸手抽第二张比对。
苹果:[井闼山白鸟泽兴奋一日游、]
土屋猛地伸手捂住苹果的下半部分。
够了,他原本已经忘了,完完全全地沉浸在即将到来的紧张的全国大赛备战阶段。
为什么还要来提醒他。
苹果闲适地挣开他的束缚,飘飘摇摇地向上:[你们这个时代谈正事都愿意给对方的固定电话打,什么传真、什么邮箱,真是没有创造性。]
土屋警告:[不要给我惹麻烦。]
上次的传言造成的风波如何传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土屋并不知情,但显然,假如外面真的风平浪静,宫城县就不会把电话打到别墅了。
[放心,我拦下来了。]苹果说,[我跟他们说晚些回复,所以,你去问问百沢?]
刚要拒绝的土屋:[谁?]
[百沢。原本在问你要不要去,听我没什么语气(波动)——本来就是撞大运给你打电话的吧,真是相当没有自觉的宫城县,哼哼,总之,说是后续会给百沢家打电话。]
[那就问百沢家长的意愿就好了,干嘛来问我。]
[不会影响你们本校队伍的训练吗?]
苹果落在土屋的头顶,[之前比赛的时候你不是在私下嘀咕,说和百沢磨合时间少,不清楚他的身体极限,所以训练量给少了,和队伍的绞合度也不够。]
[虽说如此,也不能耽误百沢。]土屋撑着脸说,[学校的训练后续再说。]
苹果深深叹息:[我曾经那个在网球轮回为达胜利不择手段的土屋理查去哪了。]
[……我都是有道德底线的不择手段。]
不知为何,百沢加入宫城县的一年级强化合宿后,常常给土屋发邮件来。
里面没有内容,只有合宿的照片,很符合百沢的性格。
前两天土屋忙于训练单,没有打开看过,第三天打开的时候,居然有意外的发现:
在角落角球的背影,那个身高,那个发色。
…………日向翔阳?
正在桌前喝咖啡备战豪强正赛录像的土屋陷入了沉默。
土屋叼着咖啡杯很快打字:【-为什么日向在捡球?】
百沢的回复过了会才来:【-他没有被邀请,是自己主动来的,和白鸟泽的一年级学生做球童。】
还有一张图片,这张更清晰,是他们在场中热身,日向却在整理球袋的背影。
一个人,穿着便服,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一个人在远离灯光的场边弓身整理球袋的背影。
“…………”
土屋盯着照片上的背影。
听说乌野的影山飞雄被邀请去青年集训做了二传,又从乌养教练那里听说月岛萤去了宫城县的一年级合宿,土屋能理解日向这种疑似被身边人落下的心理。
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是被远远的丢在山下——富士山下——落基山下——喜马拉雅山下——马里亚纳大海沟里——的那个。
他开始给日向打电话。
自从上度离开枭谷合宿后,他已经很久没和日向打电话了。
两人过去的联系也多是日向主动,因为日向的生活每天都很精彩——比如上学路上看到了奇形怪状的狗;放学途中又和月岛闹起来;高三的前辈们怎么抓耳挠腮地给他们补课——但是自从土屋手伤归来枭谷合宿后,日向就甚少主动和他联系了。
距离太远,苹果没法收集日向的情绪,只是说土屋可以打回去,日向应该会很高兴。
‘你要是把他当做朋友,那就打回去咯。’——苹果。
土屋:‘……不要。’
对方没有主动给我打,说不定是在他不知情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土屋说什么都不打,只是说春高县大会将近,反正到时候会和日向碰面。
苹果对此评价为:你不要在人际交往方面像初中生好不好啊。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hata?”土屋叼着咖啡杯,含含糊糊地问。
“土屋!”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点喘,“看到号码还以为是我看错了,这么晚了,什么什么事?”
他又警惕:“啊!我不会透露我们学校全国大赛战术的!”
“不需要那种东西也可以打爆你们。”
“过分!”
虽然这是个和日向联系感情,聊聊近况的好时机。
但是度过了这么多次轮回,土屋已经逐渐转为了目的主义者,也就是做事说话直达目的,提高效率的类型——况且他还有那么多鸥台和稻荷崎的录像没有看。
他微微压下眉毛说,“我在百沢那看见你在白鸟泽捡球……对方没有主动邀请你,就不要去了啊。”
日向翔阳,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未来在排球界的地位。
电话那头的日向也蔫蔫的:“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已经连续被大地前辈,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教训了……被四连杀了。”
“因为他们说的对。没听说过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这句话吗?”
“什么、什?君子,藏什么于什么?什么意思?”
“……”土屋问,“你上次国文考了多少?”
是高一上学期国文课的背诵内容,中国的古谚语。
“三十三,真的是好险,差一点就不能参加春高了!幸亏排球部的前辈们帮我补课,嘿嘿。”
土屋:“……”
他几十辈子加起来也没考过这样低的分数。
“……意思是说,没有发觉你的潜力与潜能,是挑选这次合宿的管理人看走眼,你拥有更大的可能,不仅仅是和影山绑定做个普通简单的诱饵,你未来会有天高海阔的发展,因为身体元素将运动员局限的这一种可能,是日本教练群如今的弊病,”
土屋描述他已知的未来,在土屋看不见的手机那端,平白听见这句话,日向一个没扶稳,直接倒悬跌进山路外的草坪。
自行车犹滚着轮在马路边朝天,日向猛地坐起来,头顶还夹着草叶子,盯着手机屏幕,却连着问:“你真的这么觉得吗?真的?真的吗?”
“啊。是啊。”土屋说。
“哦,不是说你目前表现很好的意思,目前确实是不够看,话虽之前那么说,但我能理解不邀请你的内因。未来暂且不提,现实就足够灰暗。”
日向:…………可恶……到底是来夸他还是来损他的。
“你怎么变得和影山一样!要夸人能不能直率地夸啊!”
宫城县某座山的山路外,有一个抓耳挠腮的橙毛在空无一人的背景下对手机抓狂。
原本是想帮一帮日向,但该说不愧是日向翔阳吗,从语气上看,心态相当好。
这种为着一个目标努力,其余的羞辱尴尬无措通通抛之脑后的心态,土屋曾经也有过。
貌似今晚可以安心看录像了。
“都怪你,我的自行车都倒了。”日向在电话那头大声嚷嚷。
“羡慕你这么晚可以在外面玩。”
这么说的人浑然不觉自己是半夜外出训练的重灾对象。
“谁说我在外面玩了。”日向很努力为自己挽尊,“我刚刚从你说的合宿回来,我告诉你,我今天可是学到了相当多内容!到了全国大赛,绝对惊爆你的眼球!”
听语气很得意,不过土屋捕捉了重要的部分。
“刚刚从合宿回来……你没有在合宿住?”
“哦,因为是我擅自去的,白鸟泽的合宿馆没有位置,所以我要上下学才行,马上到家!我蹬起飞火轮,不要五十分钟,十五分钟就能到山下……”
白鸟泽。
合宿馆。
没有位置?
这三个字组合在一起联成土屋差点把咖啡呛到键盘上的内容。
豪强白鸟泽,就连赛后护理都另起一栋楼的东北知名运动摇篮,居然没有区区一个床位。
“那你不会是自己上下学,自己往来在白鸟泽和乌野县?”
“对啊。”电话那头的人浑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赶第一班电车?”
“电车离我家还挺远的,那之前还得骑自行车走一段,到了公交车站,哦,不过上了电车就很快了,还可以在上面睡觉,第一班电车完全没什么人啊哈哈哈!”
“嗯………………”
土屋的表情愈发微妙了。
他最后说:“遇见我你还真是走运啊。小子。”
因为每轮回都有进白鸟泽和青叶城西偷窥的隐含可能,他早在第八轮回开始,就养成了在敌校附近租房子的良好习惯。
苹果:[……呜哇。]真是相当良好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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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日向翔阳是捧着钥匙站在距离白鸟泽直线距离不足两公里的二层公寓外的,怀着诚挚如骑士的心情,听电话里的土屋在那头简单嘱咐事项。
“……很久没有住人,里面都是灰尘,把你住的一层简单打扫就可以了,扫除工具在地下室。”
“是,土屋陛下。”日向一脸肃然。
土屋接着说:“没有抹布一类的,随便在附近哪里买一块吧,记得买卫生纸。”
“收到,土屋陛下。”日向一脸肃然。
“院子里有自行车,钥匙在门口的花盆下,上面的花早就枯了,帮我扔掉。”
“了解!土屋陛下。”
“不骑自行车的话,门外向西走三公里有公交站。”
“明白!土屋陛、”
土屋打断:“能不能不这么说话。”
“从今天起我就是土屋陛下的忠臣!”日向在二层公寓外蹦蹦跳跳,“我之前听说过你是大少爷,但我没想到你愿意帮我!土屋!谢谢你!我回去后把偷学的内容都告诉你!”
“……不,那个就不必了。”
后日日向精神百倍活蹦乱跳地去白鸟泽,因此被已经混熟了的白鸟泽一年生问,得到回答,‘宫泽高的大少爷狮心王随手给朋友提供了一套房子’(当然,日向的原话不是这样)在白鸟泽流传开后,白鸟泽和其他来训练的排球员什么表情姑且不提——原本想因此给日向翔阳一个下马威的鹫匠教练当日沉默偏多——日子一天天下去,时间越来越近,宫泽高的部活训练也越来越安静。
女子排球部主动搬到了另一座体育馆训练,一段时间内,都是男子部独占一座体育馆。
直到终于到了全国大赛的第一天。
可能是先前高强度训练,导致心态尚未完全扭转过来吧。
哪怕昨晚和乌野的教练打电话商量前往东京的路途事宜,此时站在宫泽工业门口,临冬的早晨气温很低,冷风卷峭,他心中想的还是昨天的训练。
有几个人心不在焉,没能完成规定的任务量,他本打算他们叫今天补上定数。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训练这种事,一旦无法在一定时间内走上正轨,后续一定会以此为基础,正如盖高楼大厦,地基不稳,其上的楼层歪歪扭扭,迟早有一天会塌。
在训练的方面,土屋有自己的执着,他原本很漠然地想着比赛结束后便命令补训。
接着在苹果的提醒下,久经紧绷的神经才回过神:
已经没有再度训练的必要了。
今天是全国大赛,至少赤苇佑、金岛这样的三年级,这已经是他们最后一次的部活了。
过了这一周,就已经没有补训的必要了。
料峭的干燥晨风里,土屋望着赤苇佑他们缩在外套里的身影,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这次轮回的进展很好。
苹果收集了很多能量。
假如目的达成,就没有必要再轮回了。
假如一如他期待的,宫泽高一举夺冠,成为全国冠军,那么,他也再没必要和‘前辈们’一起比赛了。
“……”
宫泽高的队员们穿着灰色的长身羽绒服。
长短大概在膝盖,胸口有宫泽高的三瓣标志——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圆润了宫泽工业的企业logo边缘——是宫泽高的董事层拍板替为校征战的排球部定制的,就算这样,也只有六+二个正选各有一件。
尽管如此,从没受过此等待遇的宫泽高全员还是稀奇地围着发下来的羽绒服嘀嘀咕咕了半天,只有土屋一个人站在远处,头顶三个点。
他们此时正在等乌野过来,乌养教练知道宫泽高没有配队老师,主动联系土屋,询问要不要一起走,他们可以在两所学校中的一所集合,然后一起出发去东京——听说IH的全国赛,全员观赛的乌野就是这么和宫泽高一起去东京的。
“土屋!”赤苇佑向一旁的土屋招呼:“离那么远干什么,乌野好像来了。”
“我也看到了!”鹰川手搭在眼上,“他们学校的黑脚印真明显!”
“快点来吧,我好冷……”此乃缩进领口的铃守。
“这个大小,可以装下我们所有人吗?”月星。
“乌养教练很靠谱的,放心。”金岛。
土屋走到赤苇佑后一步的位置,和他们一起等乌野的车过来。
“果然。”
土屋听见赤苇佑说,他擡头,看见赤苇佑插兜侧脸,朝他笑了笑:“还是和你一起去全国大赛更有安全感。”
“对啊土屋,你不知道,上次我们几个去东京的时候,氛围有多可怕。”
“比上战场还可怕!”
“我就是路易十六。”
“你放肆!真正的路易十六在医院里躺着呢!”
“不会!他是被土屋打倒的独/裁/君主!”
“??景谷才走了多久??你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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