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族事变（2/2）
红衣姑娘托着下巴，笑中带点揶揄，像是在八卦。
长楹表示理解。
对方第一回有了喜欢的人，想要炫耀的心思藏不住。
“可能陵玉，在这神界找不到能聊的人，便来找我了。”
以前在魔渊时，蝶魔便是这样。
对那个凡人动心后，既想百般掩藏，又止不住要说出来炫耀。
“你有喜欢的人了啊？”
听到这句问话后。
原本给她看石头花的陵玉，倏地侧了侧脸。
像刚刚那样含糊出声：“没有啊。”
“可能是我出身东海，体质特异，所以石头花会开花吧。”
这个理由着实蹩脚。
配上她躲避闪烁的眼神，就更奇怪了。
不过长楹也没拆穿。
陵玉转移话题：“其实东海，有两颗石头花。”
“另外一朵，我上回梦境中送给将离，他又转手送给神尊了。”
长楹：“咦？”
另一朵给了谢拂？
将这样的东西，送给一个没有心的人。
这难道不是相当于，帮瞎子找了根拐杖吗？
真是暴殄天物啊。
陵玉继续道：“真是可惜了，原本两颗石头花，是一对的。”
“一个人捧着石头花，思念有情人的时候，对方手里的另一朵石头花，也会跟着开放。”
“无论隔了多远，都能如此心灵感应。”
器灵：“看不出来，除了斩魔以外，神界还会有这么浪漫的神器。”
陵玉的观点跟她一致。
“将离这个蠢货，神尊压根用不到这样的东西，真是暴殄天物。”
“估计他随手，就不知丢到了哪里。”
小绿蘑菇露出惋惜的神色。
长楹以为对方来找自己，是因为骤然开放的石头花。
但在听到对方要送给她的时候，不由顿住：“为什么？”
只是在梦境中，救过对方一命。
陵玉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送她各种东西？
陵玉支吾了会儿：“我们东海宝物很多，不差这一两件。而且。”
他微有得意。
唇角轻翘：“那天你怼我兄长的时候，我听见了。”
长楹擡眸。
她和陵玉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一刻她只是在庆幸，对方并没有看到全过程。
在花糕的致幻下。
陵玉应该只听到了这几句话。
陵玉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怼得好，我早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既然你那么维护我，当然得有所回报了。”
对方桃花眼里带着笑意，看上去是那么开心。
真心实意。
长楹顿了一会儿。
最终平静地告知噩耗：“陵玉，你兄长死了，就在今日清晨。”
魔是没有心的，只会权衡利弊。
既然陵玉那日看到了，她撞见了鲛人族的太子。
为了避免被怀疑上什么，长楹第一时间和盘托出，撇清关系。
“神尊已经赶过去了。”
“想必会查清来龙去脉，给你们东海一个交代。”
陵玉眼中尚带着震惊。
也有几分茫然：“竟然死了吗？”
虽然兄妹不和，但她也没有希望对方去死，何况鲛王那样看重对方。
长楹：“要我陪你回去吗？”
陵玉看上去神色纠结茫然：“好。”
长楹笑意如常：“嗯，那就走吧。”
谢拂不带她去现场。
但她隐约觉得这事，透露着蹊跷。
鲛人族太子死前，只见过她和那个穿黑氅的家伙。
而她方才，等谢拂走后，顺着往生潭，回去过那个隐秘的藏书阁。
发现被她打晕过去的黑氅青年。
已经消失了。
不出意外。
应该是被同伙的卿念救走了。
也不知救走后，对方有没有因为觊觎另半只镯子。
再对鲛人太子做什么。
长楹：“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他干的。”
“当时就应该直接灭他口。”
器灵：“也不止哦。要不是你跟谢拂，在水底拉扯来拉扯去。”
“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人跑了。”
长楹轻咳两声。
“以后不会了。”
她正要顺势，跟着陵玉再去一趟事发地。
却听对方道：“还是算了吧。”
“若他是被魔所杀，那里不太安全，你还是别和我一起去了。”
长楹微怔。
陵玉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什么。
又小跑回来，把手里的石头花啪哒一声，放到她手里。
轻按着她的指尖，让她收下：“你拿好了。”
“要是哪天有机会，我就去神尊地方，把另一朵偷回来。”
“也送给你。”
陵玉的身影很快消失。
而他口中的神尊，如今正站在远处，像是刚处理好事情回来。
长楹看过去。
谢拂身后跟着一群神君，大多是陌生的面孔，像只是恰好路过。
他长身而立，在逆光的角度里，看不太清具体的神色。
也不知刚刚那一幕，看了她多久。
白衣神尊眉眼平静。
偏偏看到她和陵玉拉扯时，又像轻动几下眼睫，有淡淡的霜雪掉落。
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
而魔的视力向来很好。
长楹注意到，他唇上的伤痕还在，极浅的一道口子，泛着微微的浅红色。
她当时抱着扳回一局的心态。
调戏般吻了回去，还挑衅地留下了这样的痕迹，多少带点幼稚。
谢拂却像没有知觉。
任凭伤痕留着。
也许是他太匆忙没留意，而旁边的神君们碍于威严，不敢出声提醒他。
“总不至于。”
“是他发现了还无动于衷，就这么招摇而过吧。”
人有点多，长楹轻眨了下眼，正考虑要不要礼貌地打下招呼。
下一秒，顺着谢拂的视线。
仿佛是心有灵犀，知晓他在看什么一般，她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陵玉方才走时。
将好不容易盛开绽放的石头花，塞给了她。
可是触碰到她的指尖后。
长楹看到，原本栩栩如生、开得摇摇欲坠的石头花，一下子凋谢闭合了。
恢复了最初冰冷的模样。
昭示着她无心无情，看到对方时，心底没有真正的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