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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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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料

过去了多少天呢?好像记不太清了。

这里的光线总是暗淡的,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从他睡眠的次数倒是能窥得些许时光流转,但因精神不济,也好久没计过数了。

——梅落时坐在床上,背靠床壁铺着的织金软垫,呆呆地想着。

一缕发丝垂下来,轻扫过面颊肌肤,有些痒,她欲拨开碎发,手腕却沉得擡不起来。

她低头看看拴在腕上的银链,比上次粗笨了许多,形似镣铐,只边缘被打磨得圆润,多少存了点体贴人的心思。

那银链尽端隐没在床头,陷进黑暗的角落,不知这回又是埋到了多深的地下,但她也不打算探究了。

梅落时觉得夙央如今有那么点草木皆兵的意味。

那天她不过是下床晃悠一圈,甚至一圈还没走完,夙央就跟受什么天大的刺激了一般,依照临走前说的话,相当神经质地把她手脚都锁起来,困在这六尺长宽有余的拔步床上,使得她抻直腿脚都沾不到地面。

然后做完了先前被打断的好事。

说是做完也不准确,毕竟他跟上了瘾一样往后日日没个停歇,折腾得人骨头要散。

真是十分无礼的行为。奈何她眼下龙游浅水虎落平阳,除了忍耐以外也暂时做不了什么。

哦对,还可以张嘴痛骂,以及在夙央心情好肯给她一点活动身体的力气时扁他一顿。

虽说见效甚微,有时还会被当成床笫情趣,但起码端住了凛凛高洁的架子。

那天又是“混账”又是“畜生”又是“野种”的骂了一通,梅落时原本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然而那点过意不去很快就烟消云散,她认为她骂得轻了。

夙央实则比畜生还不如。

她有想过闹事,可灵力受困,活动范围有限,能使用的工具也不多。凡间所言一哭二闹三上吊,于她来说,哭是万万使不得的,闹又拉不下脸大声喧哗,上吊更是没这个机会。

诚然这张床足够宽敞,高度却容不得她站直了腿,更别提这床顶根本没有横梁给她上吊。

白绫倒是有,不过回忆它的用途,梅落时并不是很想碰。

她就在这笼子状的床上待了好久t。

视野被限制于床侧两扇屏障间露出的空余处,仅能看到一条狭窄的直道,会出现在这条直道里的惟有夙央,而他其实也鲜少离开。

一天之中大多时候夙央都是抱着她躺在这里,讲些痴痴绵绵的情话又或者谈天说地,顺道硬拉着她行那云雨之事,很是缠人。

近来他技巧益发熟练,已不会再出现头回那样血迹斑斑的惨烈状况,然梅落时倒宁愿他生疏点,让她能清醒着维持冷峻庄严,而不是轻轻巧巧就被弄得失态。

她犹记最初那次,他们都生涩,夙央莽撞急切,她抗拒且放不开,两人都不大好受。不过结束后夙央显然心情舒缓不少,钻到气喘吁吁的她怀里撒娇求原谅,说外面找麻烦的那个人实在让他看着心烦,回房又见师姐像是要离开的样子,这才没忍住,把师姐弄疼了,对不起对不起。

言毕,梅落时还没作什么反应,他率先捞起她两条胳膊搭在背后,摆出一副甜蜜相拥的情状。

看来夙央心里也清楚,他们这段关系都是他强求来的,要甜头只能自己寻,梅落时决不会给他一点好颜色。

幽静的寝殿内忽然响起门扉开合声。

这一声方荡出回响,一抹红衣就出现在了直道尽头。

梅落时看着那红衣离她越来越近,手里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发出细微荧光。

她猜估计又是从哪搜罗来的奇珍异宝。

魔域疆土广阔,虽气候恶劣了些,养不出花草林木,但金银珠钻之类的硬质宝物却遍地都是。夙央就很喜欢这种华彩绮罗的东西,自己拾了一堆装点寝宫,也给她拾了一堆当礼物。

他当然不敢把珠宝放到梅落时身边,万一哪天她一时想不开来个吞金自残,或者自制用具搞些小动作什么的那可就难办了。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堆在了床附近,愣是将这不见天日的拔步床照耀出清月吐辉般的氛围。

梅落时眼看着他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屈膝坐到床上,靠近她。

“我给你带了簪子。”夙央邀功似的摊开手,一支精致细长的银簪赫然出现。

花纹华丽又繁复,梅落时瞟一眼就知道是他自己磨的。

她不说话,活似没看见这么大个人坐在自己旁边。

夙央就擅自当她接受了,再度凑近些,把她漆黑的长发用簪子挽起来,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完成后,他专注地欣赏一阵,说:“师姐真好看,只是我还不太会盘发,等之后我再学一些……”

话未尽,梅落时擡手拔了簪子,乌发如瀑垂落,她毫不犹豫地将银簪尖头扎进夙央心口。

很轻的“噗呲”一声响。

血液从薄衫下方迸溅出些许,沾到梅落时雪白的手,顺势在小臂上划出蜿蜒红线。

她跟夙央坐而对望,面上皆无笑容。

夙央看了她许久,低头瞧了瞧心口伤处,甚是无所谓地拔出簪子,一甩手,将他一下午的劳动成果扔到不知哪个角落。

随后他用力把梅落时压倒在枕上,吻住她紧抿的唇。

“唔!”奋力挣扎无果,梅落时松开牙关要去咬他唇瓣,却被一把掐住细弱的脖颈,呼吸滞涩之下她不得不张嘴呼吸,一条灵活柔软的舌趁机闯入,勾着她共舞。

温热的血在绛红锦衣上晕开小片深痕,少许蹭到梅落时纯白的单衣上,显得愈加脏污而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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