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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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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怀里的绘子让她稳住了脚跟。

傅灵辉挂了电话,气定神闲的插着兜,冷着脸静静的看着温雪鸢。

少年白净的脸上被烟熏染了几块斑驳的黑影。

温雪鸢躲着他的视线。

他的目光却像是乘胜追击,略弯了弯腰把她盯得死死的。

温雪鸢想问问他疼不疼,但这是句废话,想关心他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要是给傅少爷留下个那么丑的疤,虽面积不大,但在傅家都够她死几百回了。

她忽然不怕死,只怕他真的疼了。

所幸,还没等她开口,傅灵辉倒是开了口。

”温雪鸢,你总能让我生气。”

这次真的是她的问题。

可她不后悔,因为她本来就不能依赖他。

温雪鸢的头垂得更低了。

傅灵辉不想扯动受伤的右臂,用左手把她下巴强行掰了起来。

温雪鸢睫毛眨的很慢,愣愣的。

她比身后的那些一团一簇的樱花更令人心乱。

傅灵辉的气被抚平了一丝。

温雪鸢唇瓣儿几度翕合。

最后温吞地道了句。

”你杀了我吧。”

她说的很认真。

傅灵辉久久的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了几遭,似乎在酝酿什么感情似的,洒脱的冷笑一下,”好哇,你记住了,以后你可欠我一条命呢。”

是绘子的命,她欠他的。

可她的父母呢,他们的命找谁还。

温雪鸢轻轻摇了头,依旧不卑不亢。

”我不欠你。”

”我允许你杀我泄愤,但我不欠你。”

傅灵辉耳根一股一股的跳动,完全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身后淡粉色的樱花被风吹落成雪,落在温雪鸢白色的帽兜里,少女头发被吹得有些扬起来,她表情极是坚定却在现下带了几分温柔的痛,像是怜悯和心疼。

总而言之,他没办法拿捏她,她以后还是会忤逆自己,还是会无法无天。

傅少爷点了点头。

冷声道,”行。”

救护车来的比较快。

护士摸了一下绘子的脉搏,然后一边给绘子带氧气罩一把她推上了车。

温雪鸢和傅灵辉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内还有两个护士,一个在给绘子输液另一个在给傅灵辉处理伤口。

用剪子剪傅灵辉受伤处的死皮和水泡,看着就觉得骇人。

温雪鸢揪着衣服的边儿,特别的自责,头一回觉得害怕。

傅灵辉伤口正在涂药,他一度想要叫出来,但怕影响绘子休息,眼眶忍得通红。

温雪鸢把手递了过去,轻轻的握紧了傅灵辉的手。

像是在给他一定的力量。

应该是被这个动作惊到了,他的注意力被转开了很多。

处理伤口的护士十分多嘴,”你朋友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了,还好你男朋友进去的及时。”

傅灵辉等着温雪鸢回答,但温雪鸢没有否认,特别不恰当的问了一句别的,”他会留疤么。”

要是留疤,桑春枝不会放过她的。

但她并不担心这个,若因为这个桑春枝打她骂她她都认了,她是从心底的怕他留下疤,怕因为那道疤挂念于他。

就像她曾经故意用冰淇淋机割伤自己,让傅灵辉愧疚一样。

如今翻了过来。

然则之前做的那些都前功尽弃了。

”这……”护士想了想,”这虽然只是烧到了一层皮肉,算是轻度烧伤,但怎么说也应该会留下一点儿痕迹的。”

温雪鸢得到这个答案几乎要急哭了,眼眶蓄满泪水,一颗一颗砸到裤子上。

真稀奇,温雪鸢还能为他哭么。

傅灵辉直击心灵的问着,”你怕被骂啊。”

她没说什么,摇了下头。

握着傅灵辉的手更紧了,傅少爷被酒精疼的闷哼一声,额头都是细汗,他为了忍着痛放肆的蹂躏温雪鸢递来的手,手上传来的力气真够捏碎温雪鸢的手指。

傅灵辉心底十分羡慕正昏迷不醒的绘子,他要是也疼晕了就好了。

温雪鸢擡起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傅灵辉忍痛讽道,”就你这样就算被我妈说了也是活该,到现在也没听你感谢我的话。”

他有点儿开玩笑,但也是真的心酸,温雪鸢她关心的太少了。

哭也是被他妈吓哭的。

只是问留没留疤,也没有过问他疼不疼。

可温雪鸢并不打算问这些没用的,说这些没用的。

她知道傅灵辉是觉得自己对他没什么表示故意这般说的。

她擦了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

”只说谢谢太没诚意了,你要听么。”

傅灵辉听出了言下之意,温雪鸢应该是打算表示点儿别的,如果只是说谢谢的话,她就不打算再表示其他了,傅少爷心情豁然开朗了很多。

毕竟还有护士和昏迷的第三人在场,太磨叽的话也不男人。

”算了,没诚意的话就别说了。”

救护车停下来,绘子被推走,温雪鸢跟着傅灵辉去了烧伤科。

傅灵辉大概是预感自己要疼的大喊大叫,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一定特别丢人,进去前打发了温雪鸢,”你先到一楼把药钱交了吧,然后去看看你朋友,我很快去找你。”

温雪鸢的手机被没收,傅灵辉把手机给了她,”密码是我生日。”

温雪鸢不想走,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想留在这儿陪他。

傅灵辉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去吧,我很快就好了。”

也是,一会儿有的是时间和他单独见面,便听他的话交了钱就去绘子病房了。

果然温雪鸢前脚刚走,傅灵辉就吱哇乱叫起来。

”啊啊啊!”

惨叫此起彼伏响彻小小的问诊室。

傅小少爷眼眶蒙上一层水雾,咬着胳膊声音才小了一点儿。

”疼疼疼……”

小护士开着玩笑,”刚才在救护车上的时候,你可是挺能忍的啊。”

”那……那你也不见我忍成什么样子了。”

”害。”护士无奈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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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不应该让那个女孩子走了。”护士揉揉被摧残的耳朵呢喃着。

最疼不过伤口撒盐,能为了形象和面子忍的那么好,也是非常人能做到的。

在这么多病人里,小护士最佩服这少年。

护士扔掉了沾满血棉签,给他敷了一层药膏,用纱布包好嘱咐道,”等会儿拿了药,我告诉你,三天敷一次,一次六个小时,敷半个月,等新的皮肉长出来再过来复诊,如果想要淡疤的话,我再给你推荐项目。”

傅灵辉心里切了一声,忽然想起冰淇淋机事件。

他才不来呢,能淡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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