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1/2）
墓园
他气势汹汹的叉着腰。
浑身带着马上就要燃烧的酒精气。
尤拉的冷笑打断了傅灵辉想要质问她些什么的思考。
这些年只要看见有洛熙的邀请便一概不去。
除了怕熟人见面的尴尬以外还有单纯的讨厌。
傅灵辉也很哼了一声，似乎觉得她假洒脱的十分可笑。
她忽然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扇了傅灵辉一巴掌。
并不算疼，但给傅灵辉打的有些蒙。
”你为什么要出现，你知不知道我会失去什么。”
失去什么？傅灵辉想起来琉花给他讲的那些事。
顾清言娶洛熙么。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琉花么。”她眸底血红一片，全都是悔恨的颜色，十分骇人，”她背叛我了吧。”
傅灵辉见她怨天尤人不知反思无药可救到了极点，说话也没了轻重缓急。
”对，琉花背叛你了，顾清言也快马上就放弃你了，温雪鸢，你怨不了别人，你不是也背弃自己了么。”
温雪鸢。
他还是这么叫她。
这次她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不予否认。
”原来琉花真的告诉你顾清言要放弃我了，都怪你，我明明不想输给洛熙！”
”为什么。”
她忽然嘶吼起来，像是五脏六腑都在备受煎熬。
”没有为什么，就凭我付出的比她多！”
尤拉的眼泪一颗一颗落在衣服里，在傅灵辉给她的那个西服外套上，一点一点晕染开。
她自言自语，像是顾影自怜，越说越气愤，”我是孤女，我没有生育能力，这个沙萨姆为什么要要挟我，为什么非得推举洛熙做清风电子的女主人，顾清言一定也会放弃我的，我不甘心……”
傅灵辉忽然有些窒息，原来嫁不了顾清言会让她这样难受。
傅灵辉想了想，声音有些发涩，”所以你打算做这种事情讨好沙萨姆，如果不成就杀了他，是这样么。”
她没说话，代表默认。
”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是你毛遂自荐还是顾清言逼得你。”
”我自愿的。”
虽然早先就听琉花说过，但由她亲口说出来心里的那根线变彻底崩开了。
事到如今她还在担心沙萨姆的死不死的事情。
”你们会保沙萨姆么。”
”如果是性虐导致妻子死亡且有契约的话，我们管不着。”傅灵辉大概率会做保释处理，继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匿名检举信是你写的么。”
她还是默认。
在苏黎世的冷风里呆呆的坐着。
”你是不是，没有自尊。”
我有，我有过……
她只在和傅灵辉的床上有自尊。
只是她依旧呆坐像是不打算回答，像是打算自暴自弃的任由傅警官一个人随意谩骂教育唱独角戏。
这波大概是傅灵辉为了逼她开口说话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你爱我么。”
尤拉掀起睫毛看了一眼，有些癫狂的笑了起来。
连五官都有些扭曲。
明明可以直接骂他有病，可以直接拒绝，但尤拉却觉得连撒谎的力气都没有。
”笑什么，你说话啊。”
尤拉推开了他，想找个酒店对付一晚。
”回答我，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上前挡住了尤拉的去路。
”回答什么爱不爱你？傅灵辉你到底无不无聊，为什么非得要一个答案呢。”
”我需要答案，哪怕是骗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宁愿把自己禁锢在顾清言的手边受他压制，做他的金丝雀都不肯承认你爱过我，哪怕是骗一骗我呢。”
”禁锢自己？他有钱有权整个寅城都由他覆手为雨覆手为雨，我自然爱他胜过你。”
她说的干净简洁，说完就推了他一下。
”别再阻拦我了，我不能没有他。”
她到了马路边正打算拦一辆的士。
的士在她面前停下来。
傅灵辉用简洁的法语把司机打发走，把尤拉扯回了自己身前。
尤拉正要骂他，但他抢先开了口。
”我现在就订机票，你跟我回去。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尤拉老师。”
尤拉有些不解，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去个地方？哪里？”
”青岗。”他说的严肃，一边抓着她的手腕怕她逃走，一边低头订机票。”我爱人出生在那里，她说她的根在那里。”
”要我去做什么。”
”我从前一直不相信她死了，所以一直没有立碑，我想给她立个碑，你呢，帮我把把关，看看风水。”
尤拉还是摇头，”我也不懂风水，你自便吧。”
”是么，那你也别想订酒店了，我直接再把你送去沙萨姆房中，说实在的，虽然你一句一句的埋怨我，实际也很怕沙萨姆吧，需要我继续拆穿你么，今天一整晚，你都不敢正眼看沙萨姆不是么。”
得了，他来威胁她了。
尤拉噤声。
傅灵辉拦了一辆的士。
去机场。
这一路上两人一直沉默着。
傅灵辉看着尤拉侧脸，尤拉则看窗外。
很快尤拉就睡了过去，到机场半个小时，后十五分钟尤拉摇摆不定的身体靠在了傅灵辉的肩上。
他特别想把她叫起来。
免得到时候误会了又要责怪自己。
挪挪挪，挪了半天，傅灵辉终于把身子挪到了离她远一些的地方，她身体失重，要整个人倒下去。
傅灵辉有在电光火石之间再次靠了过去，把她接到自己怀中。
就这么僵硬了一路。
期间，为了一会儿过安检，他伸进尤拉的胸口拿出了那把隐藏的折叠刀等下车的时候打算偷偷扔掉。
下车的时候，傅灵辉想解释这个奇怪的姿势，尤拉竟没怪他。
”谢谢。”
”不用谢，我让你随便靠。”
他在想尤拉为何和别的男人随意亲近和自己就要连碰一下都说谢。
他带着这个问题想到了上了飞机又下了飞机。
寅城车站中转，尤拉不说话了开始低头玩手机。
上了飞机，她应该是在的士上睡足了，主动找傅灵辉聊起了天儿。
”傅警官，你的以前是什么样子，你总是这样纠缠我，我却从没有了解过你，你的家人，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妹妹，他们是怎么样的人，你以前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声音空灵，眼睛盯着看着窗外的风景呓语一样说了一长串，似乎打算说完了这一大堆就不打算说了，只待听他细细道来就好。
傅灵辉难得听她想要了解过去的事情。
他想了想。
结果觉得想这种事情没用，他打算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东一头西一头，也像是自言自语。
”先说我的家庭吧。”
”傅氏地产以前是四大财团之首，当时我坐在爵考考场的时候跑出了考场，结果议员们纷纷对我不再看好，从那开始就一直走下坡路，直到招不到商，淡出了市场。”
”我的父母，一直把我当成继承人培养，既然家族企业都没了，我自然也没了价值，我从那个家里搬出来很长时间，自从温雪鸢消失的时候就一直在外面住。”
尤拉安静的听着，听着她消失的那些年他和傅家的处境。
”以前的那个别墅搁置了，我妈和下人们去了另一个小城市谋生，我爸去国外做生意，具体位置并不固定。”
尤拉挑挑拣拣的听，觉得对她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她想，关于那些勾当，傅灵辉也知之甚少。
”我妹妹？温雪鸢是十三岁的时候寄住在我家的。”
虽然他说的没什么用，但说到这里，她还是想静下心来仔细听一听。
”虽然说我见她第一面就对她见色起意，但老实说一开始我并不喜欢她，不喜欢她的性子，她总是忤逆我，想要反抗我，我每次都特别的生气。”
傅灵辉回忆到这里唇边酿出了笑意。
”你知道么，她做什么都很好，她也喜欢拍照，她拍照很好，学习也好，长得也很漂亮，就是脑子和常人不太一样，思维跳脱，有些大条，心不在焉，天天发呆，但有时候又时常语出惊人，有时候又特别执拗，犟得我想打她。”
”和她相处的时间里，有一部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有一大半时间她在致力于气我。”
傅灵辉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听说过吻精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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