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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降与绞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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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普通的绳子,不会断的。”毛小桃向朱二爷解释。

朱二爷这才让几人退下。

毛小桃问:“今天什么时候发现中术的?”

“两个时辰前,家里人说他突然倒地口吐白沫,双手不停要去抠脖子。”朱二爷回答,想想又补充道:“当时我出海不在家,大哥的一些巫师朋友也随我一起出了海,等回来后,才知道大哥的情况已经很严重,那些朋友合力试过,可是依然破不了他身上的术法。”

玄月问:“你们出海捕鲛吗?”

“这与此事有何相关?”

石淮问:“随你们出海的巫师可还在?”

朱二爷猛地转头看他,考虑一番后叫来了随从去查看。很快,便有人疾步冲进来,正是之前跟在朱二爷身旁打圆场的年轻人,进门就对着朱二爷摇了摇头,道:“大伙儿被大爷的事吓得乱了阵脚,一时没看住叫她逃走了。”

“逃走了?”朱二爷冷哼一声,厉声道:“派人去找,把红景翻过来也要把她给我找到。”

那人应下正要转身出去,又被朱二爷喊住了,“朱宇!”

朱宇停步,立即领悟了喊住他的意思,道:“东西都在,她什么也没带走。”

朱二爷点头,挥手让他出去。

毛小桃与石淮快速地交换了一下视线。

玄月问他:“现在愿意说说捕鲛的事儿了吗?”

“我们朱家当年靠意外得来的几颗鲛珠发了家,后来又在海上寻得了人鱼油,从此大哥便立志要寻找鲛人,请巫师学巫术,脑子里除了鲛人别的都不管不问。鲛人又哪是这么容易好找的,”朱二爷说着叹息一声,拎了把椅子坐下继续说道:“这么多年,花费金钱无数,造了一艘接一艘的船,找了一波又一波的巫师,出海都不知道出了有多少次,可找到鲛人不过也是这两年的事。自从两年前大哥最后一次出海时碰到鲛人起,他就更是着了魔一样要捕鲛,旁人怎么劝也不肯听。直到大半年前他儿子我侄儿出海时送了命,才让他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段时间。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不知道他这次从哪里找回来一个小女巫,非说能帮他捕到鲛人,谁曾想鲛人没捕到,他自己又变成这副模样。”

“这小女巫什么来历?”

朱二爷摇头,“我不知道,我向来对什么巫师巫术没有兴趣。大哥要是懂得见好就收,不去沉迷什么巫术,绝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毛小桃这就懂这位二爷对他们态度不善的原因了,心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再多信息估计也不大可能,便对着玄月说道:“我们看看有什么能帮到忙的。”

玄月点头,走到塌前仔细查看床上的人,只见他面色发灰形容憔悴,两眼一阵阵翻出一片白,一看就是被施了狠毒的黑巫术。再看他刚才抓挠的脖子,四五圈红到发紫的勒痕清晰可见。

毛小桃见状,心中隐约有些不安起来,担心若真是小林香使的巫术可怎么好,她问玄月:“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简单。”玄月向前一步揭开被子,一阵强烈的血腥味急涌出来,膝盖下方的衣服被褥上全是血迹。

石淮惊道:“他的腿!”

玄月施术拉起裤腿,尚未愈合的新鲜伤口左一道右一道地布满了两条小腿,十分骇人。玄月自言自语道:“果然除了绞杀还有……”

“衣降。”毛小桃脱口而出,心下已经不是不安这么简单了,绞杀术,衣降术,把这样两种阴毒的杀人巫术结合到一起,真的会是小林香所为吗……

朱二爷问:“你们说什么?”

“所谓绞杀,顾名思义,就是人不现身而间接使用巫术勒死他人。而衣降,是取人常穿的衣服,配合咒语,即可将施加在衣服上的伤害行为直接体现到中术者身上。”毛小桃做着简短的解释,几乎不愿意细想。

石淮一听这话,神色瞬间变得紧张,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毛小桃,已瞧见她的手握成了拳头正捏得死紧。

毛小桃努力让自己放松了下来,对玄月说道:“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去找人。”

玄月还没回答,朱二爷一拍椅子站起来,道:“我大哥没好,你们谁也别想走。”

“那行!”毛小桃勾勾手指,召唤来方才朱二爷坐的那把椅子一屁股坐下,看着又惊又怒的朱二爷冷冷道:“我也不必去找那什么衣服了,左右你大哥才废了两条腿而已,我就坐在这里等,等到最后一刀落在了你大哥的心口上,我们再走,那时我也看看你打算用什么法子拦我们!”

玄月会意,顺着毛小桃的话往下说:“想要破除衣降术,必须得找到被施术的衣服才行,我留在这里守着你大哥,绝不让他身上再多一道伤口。”

朱二爷只得妥协。

毛小桃立刻拉上石淮出门,行至门外才松开拳头,石淮看到一团晶莹透明的东西出现在她手心里。

那团东西很快像打开绳结般舒展开,是一道细细的水流,其中裹着一道血丝。

水流似活蛇一般嗖地游动起来,速度很快,难以看清,毛小桃仔细地辨别着它的方向,拉着石淮以不足一臂的距离跟着它跑,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小林香在用这些巫术,假如是的话,我们要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她。”

水流一直将他们引到离开人群的海边偏僻处,那里有几艘破旧待修的大船,船内都是废弃的工具,也有腐朽的桌椅,毛小桃和石淮小心地躲避着一地的破烂物什。

突然,水流停了,毛小桃紧张得心要跳出来,深吸一口气,伸手扯开面前挡住视线的重重渔网。

地上是一件绀蓝色的直领长衫,

却不见一点人影。

毛小桃一瞬间愣在了原地,很快振作起来,不死心地在船舱里钻来钻去,疯了一样连一点缝隙也不肯放过。几乎找遍了,真的几乎都找遍了,还是没有一个人影。

石淮不忍心看她,无力地劝着:“小桃,也许不是她。”

“是她!我能感觉到的,一定是她!”毛小桃沉着声音喊道,又去看那些不可能藏人的小死角。

石淮只得陪着她乱找。

毛小桃越来越急,可是不肯放弃。

“小桃阿姐!”

毛小桃脚下一顿,差点摔倒,不可置信地看向石淮,却是不敢回头,口中喃喃道:“小石头,你听到了吗?”

“阿姐!”

“小石头,我真的找到她了……”毛小桃满足地笑了,眉眼弯弯笑得极开心,笑得泪如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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