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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很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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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依然很平静。

只是让陈乐央替他买一副墨镜,此后除了医生来给他看眼睛,他连睡觉都戴着。

到第六天可以出院了。

医生叮嘱,“一周后来复查,炎症退下去,可以植入义眼台,开模定做义眼片,二十天后可以戴义眼片。”

由于陈乐央当天上午需要监考,没办法抽身陪同周浔衍出院。办理好出院手续,周浔衍无论如何都不让夏雯陪他回家,夏雯说服不了他,只能黯自流着泪,默默离开。

周浔衍从医院出来,在路口拦了个出租车。他带着镜片很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他大半张脸,他总感觉司机的眼光通过中央后视镜有意无意地在往他身上看。

他压低墨镜,脸有怒色,“你看什么?”

“小伙子你没说你去哪里啊?”司机师傅回头冤枉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

“锦江路,国际城A幢”周浔衍想说江边但怕司机认为他要轻生不愿意送他过去的就报了附近的坐标建筑。

出租车一脚油门,一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司机师傅问他要一百二十元,周浔衍钱包里取了给了二百元,也不要他找钱直接下车关门走了。

还是正中午,阳光正好。

周浔衍在国际城下车,却是往另一个方向走。锦江路是一条沿江公路,一面环山一面绕江,还是个夏季旅游打卡景点。冬天一到就没什么人了,只有不断呼啸而过的汽车。

周浔衍沿着非机动车道漫无目的的走着,他自己也不知想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六天五夜在医院,每天都要受到来自父母哀伤、愧疚的目光,近乎凌迟。

他心里很难受。

周浔衍有在卫生间仔仔细细看过自己的右眼。没有眼球后眼窝塌陷,眼皮松松垮垮的坠着,丑陋异常,他自己看到了都要作呕,看了第一次就不想在看第二次。发现这个眼睛状况后,他不管白天黑夜都戴着墨镜,只有医生来进来给他看病情时才肯摘下来。

周浔衍羽绒服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大概能猜到是谁。

他不打算接。

便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陈乐央回到家发现周浔衍没有回来,打给夏雯,她说周浔衍不让她跟着,自己回去了,可人呢?

两个女人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妙,夏雯打电话给周锦庭,陈乐央一遍遍给周浔衍打电话。

电话每个都通,就是没人接。

阿衍你不会的,对吧?

绝不可能得对吧。

三个人从白天找到晚上,在决定要报警时,陈乐央的手机响了。

是周浔衍打来的。

陈乐央拿起手机,怕惊扰到他似的稳着声,“阿衍,你在哪里?”

“你一个人过来。”周浔衍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好,那你在哪里?”

“锦江路。我不确定我的具体位置,但你沿路开过来应该能看到我。”

陈乐央把手机塞入口袋,告知夏雯和周锦庭,周浔衍只让她一个人过去,陈乐央让她们安心在别墅里等他们。她一定会安全把周浔衍带回来。

陈乐央开着车从沿着锦江路从东开往西没看到周浔衍的身影,又从西往回开,开了一半路,她终于看到了周浔衍落寞萧索的身影。

江风迎面直吹,他一身长款黑色羽绒服,脸上仍戴着墨镜,坐在长椅上,双手插入羽绒服口袋里,车灯照向他脸时,他擡头往她这儿看。

陈乐央跳下车,奔过去,弯下身抱住他,“阿衍。”她说不出任何责怪他的话,她知道他心里苦。

她车的大灯没关,照亮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一方地盘。

“我到今天才知道,我挺怂的,原来连死都不敢。”他凄苦地笑了一下。

陈乐央被他气笑,可泪还是流了出来,“阿衍,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时,我就赌你不会做这种事,因为那就不是你周浔衍了。”

周浔衍额头靠在她的锁骨上,他和她说,“我没你想象的这么强大,从医院来的一路,我只要有人从我身边经过,我就觉得他们在研究我的眼睛,在讨论我。我不敢见人,更不敢见身边的亲朋好友。”

尽管他已极力掩饰,但那声音仍如同一根紧着两头的丝线,颤动且不安。

陈乐央跪在地上,双手按在他的膝头,她以哄人的口吻跟他说:“阿衍,你需要去看心理医生,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周浔衍迟疑一下,“你是说我心理出问题了?”

陈乐央仰面看他,他的面部轮廓融在车灯强烈的光线中,不那么真实的恍若一碰就会碎开,她隐藏住心底点点碎碎的痛感,尽量理智地去看待,“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但当你已经没办法掌控自己消极的念头时,阿衍你需要去看医生。”

冗长的缄默后他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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