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无情的人(1/2)
他是个无情的人
医院回去的路上周浔衍接到了张柯的来电。他一月一号进的医院,到今天刚好十天。他没和任何人说,凭空消失这么久,换做谁都要来询问情况。
“上次的展会加我们咨询的其中一个客户,下了个一千万的大单,所有条款细节都整理完成,现在需要你来审核敲定,你方便的话,还是这两天来趟公司吧,给大家开个会,不然就怕耽误交期。”张柯在那边说。
周浔衍不是个人还是一个公司的老板,他得管/>
陈乐央开着车,余光看见他放下手机,食指和中指调整墨镜鼻梁架,想把它带的更严丝合缝些。
陈乐央问:“你明天要去公司?”
周浔衍下决心:“这个事,别人办不了只能我。”
明天是他踏出去的第一步。以前他认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而现在的他真的胆小如鼠。
周叙之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来找周浔衍。
陈乐央领他到楼上,替他敲开卧室那扇门。
周浔衍就在小客厅坐着,他让周叙之进来,陈乐央不想打搅两兄弟,就自行下楼了。
周叙之往拐角沙发一座,瞅着周浔衍两腿交叠,松松垮垮靠在沙发靠背,墨镜遮脸的样子。
周叙之拿起茶几上果盘里的香蕉,状似随意寻常地聊天:“哥,看来我在你心目中位置还挺高,你爸妈都不想见,却愿意见我。”
周浔衍问起,“你呆几天?”
周叙之一层一层拨开香蕉,“十五天过完年就回去。”
周浔衍上半身往前一点,“刚好明天需要借你用半天。”
“没问题。”周叙之不问缘由,爽快答应,“嗯。对了哥,爸妈说年夜饭到时候一块来家里吃。”
这些天连从来说一不二的父亲都开始对他表现出唯唯诺诺,他不想见他们,他们就躲得远远的,现在想见他还需借其余人来传递。他不是不明白父亲的心理,他是认为自己的一巴掌把自己变成这样的,所以一直心存愧疚。
央央让他坦然面对至亲的人,他真有在努力和心里那个自卑、懦弱、惶惶不安的第二人格在对抗,正因如此,他才会见了阿叙。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好。”
大清早周浔衍洗漱完,刮干净胡子,就去衣帽间换今天穿的衣服。陈乐央自己忙完,却没见他出来,于是她走进衣帽间,看见的是他已经换好衣服,只是干坐在长凳上发呆。
陈乐央不想以高高俯视的姿态,而是坐他旁边,“阿衍,好了吗?”
他在她面前已经习惯不带墨镜,他别过头看她,一丝苦味自唇边漾开,“央央,我今天去公司,明天全公司上下都会知道我没了右眼。不怕你笑话,我这会儿都已经打在打退堂鼓。”墨镜只是掩耳盗铃的方式,当他们目光一个个落在他身上,就能看出他的眼镜底下缺失的是什么。
昨晚他睡的很不踏实,总是翻身,陈乐央知道他心理压力非常巨大。陈乐央替他想了个办法,“阿衍,上次医院带回来还有一些医用纱布,你不想让它见人,我们就把它遮住,就说做了一个小手术,没人会盘根究底。”
她不认为这是逃避,而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他并不是非得向所有人展示他的残缺。
回到房中,陈乐央亲手给他眼睛上贴上纱布。周浔衍鼻尖飘过她身上淡雅的兰香,是她常用的一款身体乳的味道,很好闻,无知无觉得安抚了他慌乱无措的心神。
如他所猜测的一样,他带墨镜出现在公司,立即就吸引了工位上所有人的目光。几个高管跟他身后去会议室,其中一人也出于关心,低低问了句,“周总,你身体还好吗?”
周浔衍表现得神态自若,引用陈乐央给他想的说辞,“做了个小手术。”淡淡带过。
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其他人都走了,只留下张柯。
两人踏进休息室。
张柯往周浔衍旁边的沙发上一坐,说起昨天才得知的事,“秦峰的母亲两天前过世了。”
张珂、周浔衍、秦峰、洛骁慎。这个大学时组建的四人小分队。因相同目标而在一块,到后来人各有志分开,本来也属正常。但周浔衍怎么也不会想到秦峰会用技术手段,窃取他电脑里的研发文档转头交给对头的公司,从而令他直接损失五百多万。这事,起初他没想到是自己信任的人干的,所以当他从蛛丝马迹中,抽丝剥茧出是秦峰的“杰作”时,他当时真的是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对于朋友的背叛他是不能容忍的,为了惩罚他的背叛,他请了国内最好的律师,硬是将秦峰本该两年的刑期的刑期延长至了三年半。
想想还有七八个月秦峰也该出来了。
周浔衍没什么表情,“你去看过了?”
“昨天去祭奠过了。说是明天一大早就送殡仪馆。”
“地址发我手机上。”
张柯担忧道“阿衍,我听说今天秦峰会去祭拜他母亲,他连自己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担心他看到你会发疯。”
若没这三年半,秦峰就能见到她母亲最后一面,可想而知得有多恨。
周浔衍闻言,轻蔑地笑了,“如果三年牢狱生涯,还没教会他一个“忍”,那他废的彻底,”他随之起身,偏头看张珂,“这样一个人,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张柯思考完他的话觉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便不在和他深入探讨这事了,而是紧跟着他起身问起他的身体,“阿衍,眼睛还好吗?”。
张柯两年前结婚后,就以家庭为重。平日里他们两个也就公司见面,私下不常联系,他还真没发现周浔衍眼睛前段时间有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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