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他(1/2)
我爱他
后面几天都是周叙之开周浔衍去医院心理科看医生。持续多日的心理干预,在他身上有很显著的效果。他脸上逐渐有了笑容,晚上不再冒虚汗做噩梦,自信心也在慢慢建立。
周三陈乐央陪周浔衍去医院复诊,确认可以植入义眼台,当天下午入住医院,安排明天进行手术,属于小手术三到四天能出院。
手术当天,所有人都来了。由于只是植入义眼台,做的局部麻醉,麻药用量远不及摘眼那次,所以推出来的周浔衍是醒着得。
“阿衍,疼吗?”夏雯心疼抚摸儿子的脸。
周锦庭在周浔衍床尾,拧眉不语。周叙之上前一步,看了眼父亲,说“没事的,手术很成功,快的话十五天就能装定制好的义眼。”
周叙之是医生的缘故,谈跟病情有关的话题,往往理性大于感性,从而轻飘飘地说出一些话,但作为患者家人哪里受的住。
周锦庭一想到以后儿子只能带义眼,眉头皱的更紧了。
“还好。”周浔衍右眼蒙着纱布,左眼四处看,“央央呢?”
陈乐央从夏雯身背后出来,抓住他的一只手,“我在。”
三天后周浔衍拆线出院,他的眼眶植入义眼台后眼皮有鼓起一些,眼睑被撑起,从一擡一擡的眼缝里能看到里面义眼台的球形轮廓,用医生的话说只要戴了义眼片外观就能和正常人眼球一模一样。
医院提供了临时义眼片。
但周浔衍很抗拒带它。
他看到那个外观像眼球一样,前凸后凹半圆形东西就汗毛倒竖,医生还告诉他需要每天拿上拿下清理。
出院第三天,陈乐央端来浸泡在药水罐里的一只义眼。床上坐着的周浔衍看到她朝他走过来,立即紧闭着眼睛,不停挥手驱赶她,哀戚道“陈乐央,别给我拿过来,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拿走!”
他已经忍受了很多事,但唯独这种冷冰冰丑陋的东西放到自己眼眶里,他受不了。
“阿衍,我们再尝试下好不好?”陈乐央还在往他这儿走。
前天周浔衍本来都已经拿起来戴了,结果戴的不到位低头时掉下来了,他当即就恐慌的不愿意在尝试。
“走!给我走开!”周浔衍躺回被窝,拉起被子把头蒙在被子里。
陈乐央打定了主意要说服他,医生说的不能让他任着性子来,必须要慢慢去适应,“我咨询过医生了,只要你规范佩戴是不容易掉的,阿衍你先试着戴。只要十天后恢复得好,就能戴定制的那种,那种效果会更好,更逼真。”
周浔衍听见她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声音不是来索命的,却是来啃食他仅剩不多的尊严的。
他豁然睁开双眼,拉开被子,坐起来,怒瞪着她,他的左眼里有泪光,右眼伴着他的睁眼动作,张开四分之一,露出里面粘了粉色血迹的义眼台模糊的轮廓边缘,他情绪失控地吼“陈乐央!是不是你认为我残疾了,就可以任你摆布了!”
陈乐央被他这一吼吓得愣住。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是不是忘记你的身份了,陈乐央是来赎罪的,你凭什么妄想在这里命令我!”为了不戴义眼,周浔衍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已经口不择言,“把这东西拿走,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还有你,我只要看到你我就想到我的眼睛是怎么没的!所以请你立刻出去,不要让我看见你!”
陈乐央扁着唇,泪水一开口就溢出来,“阿衍……你说什么?”
周浔衍最见不得她哭,他一哭他就心烦,但他不想因为她哭而改变不戴义眼的决心,进而说话更加过分“是,所以请你别总是在我眼前晃,还有收起你这些同情心,你知不知道你们的每个眼神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陈乐央手里的药液在晃动,抽噎地问:“你的意思是要和我离婚对吗?”
周浔衍被她离婚两个字打的头脑一蒙,她这是要以离婚威胁他吗?是说如果他不戴义眼就和他离婚,还是说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不,不可能会凭空生出这种想法,她一定早就想和他离婚。她恶心他的现在的样子,厌烦他是个残疾,所以她是真的想和他离婚。
周浔衍跳下床,赤着脚,抓起她端药水的手。药水打翻,洒了一地,那只义眼在地上滚了几圈,凹面朝上躺在地上。
周浔衍拖拽着陈乐央,从义眼上踩踏过来,经过小客厅到门口。
他拉开房门。
陈乐央没想到他突然暴怒,她的胳膊几乎被他扯断,她没来得及挣开就被他送到了外面,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楼下包括张姐在内的三人,一同擡头向上看。
陈乐央跌跪在地面,心痛到头脑缺氧,几乎要昏过去,她靠墙歪坐,任凭泪水恣意流淌。
屋内随之传出周浔冷漠无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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