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自私（1/2）

你就是自私

周浔衍赶到陈家时，客厅里就只坐着陈清宪和周锦庭。

陈清宪告诉他，林毓真听到央央出事得消息，心脏不舒服，这会儿在卧室床上躺着休息。

周浔衍觉得愧对他们夫妻二人，当着陈清宪的面，就要给他下跪。陈清宪从沙发上站起身，赶紧托住他的双臂让他起来，苦涩地摇头，“阿衍，这不是你的错。”

“爸，我对不起你们。”央央吉凶难测，周浔衍感到深深地内疚，“你们将央央好好的交给我，而我不但没照顾好她，反而让她多次身处险境，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她。”

“说得不错，都是因为你！”一道刻薄地声音自楼梯上传来。

陈可宁边下楼边说，“我的侄女，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却生死未卜。周浔衍，跟你这几年，她受了多少罪，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流产，不会伤到身体，更不会出这种事！”

“陈可宁！”陈清宪喝止胡言乱语的她，“给我住口！”

陈可宁已到楼下，她对陈清宪警告的话语置若罔闻，而是继续怒瞪周浔衍这张因被她踩重痛脚而血色全褪的脸，“我哥和嫂嫂都是有文化，有涵养的人。他们狠不下心肠说的话，今天就由我来说。周浔衍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待央央得。当年婚礼要求简办，央央说是自己的意思，你真当我们这些家长是傻子吗？结婚当天摆一张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央央上赶着嫁给你，让双方亲戚看了笑话，请问你把你的这位妻子放在哪里？结婚第一年你一共来家里几次，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一次，你又把我们这些亲人放在眼里吗？”

陈可宁的三连问，就像三棍子敲在头上，不止让周浔衍无话可辨也让坐一旁的周锦庭感到羞愧难堪。

“陈可宁你再说一句，我们今天起断绝关系，”陈清宪怒指门口，“你给我回去！”

“哥，即使断了兄妹关系我也要说！”陈可宁梗着脖子，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两年前又突然转了性，上演好女婿，好丈夫的戏份。他们看不出来，我还不知道。你们周家真够可以的，自己家大业大还不满足，还妄图想吞并我们陈家的产业。”

陈清宪不再跟她客气，拉住她的胳膊往外拉，陈可宁甩开，“哥，你真是老糊涂，这家人在算计我们你看不出来吗！”

周锦庭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歉，全然没了平日里威严摄人之气，“老陈，我们周家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以前阿衍确实有亏待央央的地方，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对不起！”

陈清宪想阻止周锦庭说这句话，已经来不及，“老周，我妹她是胡言乱语，你别放心上啊。”

这个陈可宁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添乱。

周浔衍跪下来，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回首过去种种“罪行”诚然道:“姑姑说得对，我亏待了央央，这些年都是她在为我付出，而我是坐享其成者。我心安理得的接受她对我好。你们视若珍宝的女儿，却在我手里弄丢了。我对不起你们。”

陈清宪马上来扶他，“阿衍快起来，快起来。”

周浔衍没起来，而是继续跪着，以这种方式向他们忏悔。

周锦庭看到儿子这样，不忍地别开眼。

他真的太久没好好了解过自己这个儿子了。小时候的他调皮叛逆，长大后的他冷淡到目中无人，但唯有一个不变的是—那股傲气、不服输、自己认为对的绝对不妥协忍让的特性。

这事于情，他承认，周家确实不对，阿衍有错，但于理，失踪、意外这种事，是突发情况，就像天灾，是人无法预测的。

他也很心疼央央，全家人都很喜欢这个孩子，她出事大家都是心如刀绞。可这位陈女士却将所有一切归责到阿衍头上，不是说他们逃避责任，而是万事都讲究一个理。

然而，他的儿子无言无语地领了责。

自阿衍醒来，他灰暗空洞神态、任人揉拧、逆来顺受的状态，像是失去生气的枯藤，真是教人担忧。

不敢想象央央万一.....阿衍会变成什么样。

陈可宁亲眼见证这个平时针对她时，俨然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周浔衍，现在心气全无地跪在地上认错，心里不仅解气还得意，认为自己站理的她更加盛气凌人，“周浔衍我侄女要真的有什么事，你死一百次都不够，真以为认个错就能抵消自己所犯下的罪？”

倾注心血培养长大的孩子，出色、美丽、知书达理，有什么比老来失子，来得痛苦。

她的哥嫂真是可怜。

陈可宁的话虽难听，但句句指控都是事实，周浔衍无话可说。

“陈女士，你言重了，出这种事谁都不想，阿衍也很痛苦。”周锦庭听不下去，出声反驳“我们周家的确对不住你们陈家但阿衍和央央是真心相爱的，绝对不是什么利益关系。”

陈清宪放开扶周浔衍起来的手，过去制止陈可宁，避免她说更离谱的话，她被拉扯着往外走，但嘴长在她身上仍制止不了她把话越说越难听，“我都怀疑你们周家是骗婚，央央就是太善良，把自己的后半身交给一个自顾不暇的瞎子身上。周浔衍你说的再好听也磨灭不了你骨子里的自私，你既要陈家的家产又要央央对你不离不弃的照顾。我们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两字没出口，就被陈清宪一巴掌打掉。

两人已到门口，打完这一巴掌陈清宪就放开了她。

“陈可宁今天起没有你这个妹妹！”

一贯做派儒雅的陈清宪，突然暴怒放话。

陈可宁愣住不动，此时此刻，她的惊吓大过于脸疼。

她的这位哥哥从没这么对待过她。

林毓真在楼上听到了陈可宁刚才那段话，她冷眼扫视过陈可宁，走下楼，走到周浔衍面前，看他一身病号服，毫无神采的双眼，苍白不堪的脸色，就知道他承受的痛丝毫不低于他们。她弯身去搀他，红肿的眼，柔软下来，“阿衍，不要自责，我们都没有错。”

周浔衍被她托着双臂，没有再不起身的道理，“妈，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央央。”

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阿衍，不用管外人说什么，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们还没他们清楚。”林毓真斜觑了眼站门口赶都赶不走的陈可宁，“某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我们信她就中了她的计。”

陈可宁抚着自己被巴掌扇红的脸，自知讨不到好，气鼓鼓地走了。

接下去的二个小时里，几人相顾无言，都在熬时间。陈家的保姆也陪了他们一晚，时不时走过来给他们添茶倒水。

天光蒙蒙亮，他们再也坐不住，准备出发去警局。

门铃在这时候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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