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日(1/2)
江南春日
秦家,秦深和秦不渡对坐茶几两侧。
秦深擡眸随意瞥了一眼秦不渡。
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像,秦不渡脸上少年人的攻击性与他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那小白花的性子是遗传的谁?
且不说他这个贱/人,就说安娆,安娆当年走的也不是小白花路线呀,她可是在法国以一己之力干翻整个院系里的种族主义者,还在合法射击俱乐部里训练三年有持枪证,生病怀孕下实验田也是常有的事,妥妥的大女主升级流路线。
不过单论昨晚他去城北职中找不到江噬,直接闯进附中女寝找沐娴,后又闯进秦家跟自己谈判这事儿,还是有那么一点像安娆的。
昨天晚上京城下雨,秦不渡浑身湿透从叩响秦家大门,说:“我可以以后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或者你希望我为我母亲陪葬,求求你,帮我找到她。”
秦深永远不会忘记他当时的眼神,像是被逼上绝路的野生动物……和当初被逼迫结婚的安娆一模一样。
室内沉寂很久,最后是秦深率先开口,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你知道最近圈子里谣传江噬要和钟家那小子订婚吗?”
秦不渡沉默片刻:“抱歉,我不是很清楚。”
他熬了一个晚上,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眼里红血丝也还未褪尽,看上去有些颓废。
秦深嗤笑一声:“秦不渡,现在的你完全配不上她,你知道吗?”
“……”秦不渡垂眸:“知道。”
“你不知道。”秦深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说:“你已经被我妈养废了,根本不了解京城局势,如今沐家式微潘家回国,京城局势波诡云涌,在你看不见的背后,江噬,才是执棋人。”
“昨天你说的什么,不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就不必了。”秦深又喝了一口茶:“你只要跟我保证,你一定能追上她。”
见秦不渡很久没说话,秦深又问:“……你在听我说话吗?”
秦不渡擡眸:“没有。”
他在想一件更重要的事——江噬真的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他想了一整天。
如果喜欢,那为什么连离开都未通知他呢?
如果不喜欢,那又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呢?
为什么呢……
“……”秦深深呼吸两轮,忍下踹人的冲动,呼喊管家:“送客!”
—
熬了一天的江噬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床后换了件陈老夫人给她准备的鹅黄色旗袍,披上白色针织镂空披肩,拎了一只卡其色的漆皮斜挎包下楼。
江南比北方温暖,当下正值毛衣太厚短袖太薄的时候,这样穿刚刚好。
楼下陈老夫人正和蒋淑仪聊天,转头就看见江噬下楼。
陈老夫人笑:“阿噬真漂亮。”
蒋淑仪把头点成横着的拨浪鼓。
蒋淑仪身上也是陈老夫人给江噬准备的衣服,一件蓝绿色网纱裙,蓝绿色衬得她很清新,连那双三白眼都不再那么锐利。
江噬去橱柜里拿了一包纯牛奶,说实话她不是很喜欢喝纯牛奶,但是赶时间,早餐只能速战速决。
“今天镇上有庙会,你们可以去玩一下。”陈老夫人笑说:“对了小蒋,你要不要看看阿噬当年被点去扮观音的照片?”
江噬喝牛奶呛到,猛的咳了两声:“咳咳——别!”
但是为时已晚,陈老夫人已经打开了挂在脖子上的怀表,怀表里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12岁的江噬一身白衣手里还拿这个玉净瓶和柳枝。
12岁的江噬还没有后来的瘦骨嶙峋,是当下主流审美中珠圆玉润的长相,下垂眼笑起来的时候很悲悯,有一种国泰民安的感觉。
12岁啊,不像现在19岁,江噬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外婆,这样的怀表你还有吗?”江噬坐到陈老夫人身边:“我想要。”
“你怎么突然想带这样的小玩意儿了?”陈老夫人问。
“突然想要。”江噬说。
“那行,我看看再打一个。”
喝完牛奶,江噬先是带蒋淑仪去镇上买了点衣服和日用品,前往县城的路上遇到庙会的游行队伍。
一个观音扮相的女孩端坐莲台上被人推着走,用柳枝从玉净瓶里沾了点水往人群中撒,代表净化度人、逢凶化吉。
人太多了,江噬和蒋淑仪被挤到人群外面面相觑。
蒋淑仪目光撇向别处:“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想被水洒一身啦。”
江噬看了她一眼,随手从旁边的柳树上折了一条柳枝,伸进河道里沾了点水,洒在她身上:“自度度人,自净其意。”
两人在庙会上买了点糯米糍,坐在城隍庙的门槛上,蒋淑仪边吃糯米糍边看着来往的商贩,看到一处时忽然眼前一亮。
“阿噬,我要那个。”蒋淑仪指着一处卖香包的木架子。
蒋淑仪这个年纪,喜欢这些东西也很正常。
江噬站起身拍了拍旗袍:“走吧。”
卖香包的是个老太太,一口当地方言问:“要什么?”
蒋淑仪指着架子上的两个五彩绳虎头香包,说:“那两个。”
江噬付钱。
蒋淑仪自己拿着一个挂在脖子上,另一只递给了江噬:“阿噬,你回去的时候能把这个带给晓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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