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雅订婚(2/2)
江噬似乎没有多惊讶,只是说:“行吧,你有数就行。”
江噬挽着花容月进去找位置坐下了。
原本花容月不应该来的,但是曾继媛单独给她发了一份邀请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花容月也同意了。
秦不渡跟在秦深身边应酬,不时看向江噬的方向,还被秦深敲了两板栗。
订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潘家在中途离开以外,没有任何的意外和差错,甚至连潘家中途离开都不是意外。
沐娴也被拉扯离开,走之前她看向江噬依旧并不惊讶的神情,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沐娴给沐青雅的订婚礼物是潘家,在沐娴知道自己没有拿到自己应得的股份的时候,她就和沐青雅商量,对潘家进行了连月的攻击,趁它资金链断裂回天乏术时压价进行收购。
因为有沐娴在,这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冥冥之中天注定,在她们进行这一计划的时候潘家的股票同时被不知何人做空。
或许也不是冥冥之中天注定,沐娴猜测,那是江噬的人。
沐娴没有猜错,那的确是江噬的人,是温奉慈。
回到沐青雅的订婚礼上,江噬和秦不渡坐在同一桌,而花容月却坐在了主桌,曾继媛身边。
那可是曾继媛身边的位置!
来参加订婚礼不知内情的众人皆是震惊,以为花容月是曾家某个级别很高的亲戚,殊不知花容月并不是他们以为的权贵,只是一个从江南农村走出来的花店老板。
花容月不知道这些规矩,只以为是和村里吃酒一样随便坐,就像她只以为身旁的女人是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江噬想提醒她什么,却被来敬酒的沐青雅给拦住了。
“江噬,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沐青雅说。
“哦。”江噬敷衍了声,想绕过她。
但是沐青雅移了脚步,再次严严实实的挡在她面前:“江噬,沐家东山再起了,你不为我高兴吗?”
“再挡在我面前,我不保证会不会再次让你们家陷入金融案。”江噬眼神冰冷,语气里满含威胁。
如若以往沐青雅还可能让步,但此时的沐青雅早已不是之前家族式微的沐青雅了,此时的沐青雅实实在在是沐家的皇太女,曾家的亲外孙女。
沐青雅还是笑着:“你可以试试。”
这边江噬和沐青雅两方对峙,秦不渡和宁致远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僵持着。
那边曾继媛和花容月已经聊了起来,是曾继媛主动搭的话:“小姑娘,你怎么在发呆呀?”
花容月看着眼前的貌美妇人,笑了一下:“想到一些事。”
“什么事情呀?”曾继媛看过花容月的资料,知道她喜欢吃点心,随手把一盘司康饼端到她面前,在场没有人敢说什么。
花容月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只是涣散着眸子:“想到我男朋友——现在是前男友。”
曾继媛垂下眸,问:“你为什么不跟他走呢?如果你跟他走的话,我们其实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的。”
花容月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话里的意思,摇了摇头:“我很爱他,但是我不能因为他就放弃我的家人朋友,因为我也爱我的家人朋友,我做不到抛弃他们跟他离开。”
“我和他啊……”花容月垂眸,笑了一下:“过程美好就足够了,何必在意结局呢?”
“……”曾继媛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孩子,吃点心吧。”
随着这个动作,曾继媛朝江噬的方向看了一眼。
江噬注意到她的举动,沉默片刻,又坐了下来。
沐青雅才不会觉得她这是示弱,只是说:“放心了?”
江噬不看她一眼。
沐青雅也知道她时好时坏的脾气,拖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我妈真不是什么坏人,当初她也给了他们机会的,只是他们两个都放弃了。”
“其实这样也好不是吗?”沐青雅给江噬倒了杯酒,勉强算作是赔礼:“沐恩承没有实权,做不到在圈子里保护她,而她也无法承受不同阶级带来的压力,或许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江噬似乎在沉思什么,最后只能叹一口气:“可是她再也走不出来了。”
如果花容月晚几年遇见沐恩承,或许他们也会在一起,虽然不会再有年少的热烈,但是分开时也不会有遗憾和不甘。
可他们偏偏是在最热烈的年纪相遇,遇到彼此最风华正茂的春夏,此时分开只会是永远走不出的无尽夏。
沐青雅默了默,苦笑:“好像沐恩承能走出来一样。”
虽然沐恩承早早过了少年时期,但是他是在人生中究极黑暗的时刻遇见的花容月,在而与我诈黯淡无光的生活中遇见一个真诚的人。
那份真诚的光将绵延不绝,沐恩承在任何瞬间都有可能想起她,在面对欺骗的时候想起她,在面对真诚的时候也想起她。
“哎呀,不说这个了。”沐青雅转移话题道:“你想好怎么和沐娴解释了吗?她一定知道这是你提出的计划了。”
“不然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江噬偏头看着她,问:“一直拖着最后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倒不如大闹一场,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最终总归是没有便宜的潘家,还在你们这里讨了个好。”
“可是你这是在利用她。”沐青雅目光忽然温和下来,像是在好声好气讲道理:“你早就想好了用潘家帮我沐家东山再起,完成当初你对我的承诺了,对吗?”
江噬缓缓摇头:“不是,是知道潘家骗了沐娴之后,才这样决定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江噬接到了沐青雅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沐娴的声音:“江噬,沐青雅把我派去北美协助沐恩承了。”
江噬在电话这头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沐娴看不到,于是开口:“嗯,我知道。”
“……”沐娴沉默半晌才说:“你又利用我。”
“对不起。”
“其实我也不怪你,很早之前我就说了,京城里的关系,不都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吗?这很正常。”
“……”
“……阿噬,谢谢你,我应该谢谢你的,毕竟哪怕最后鱼死网破,终归是我赢了。”
“不用谢,恭喜你赢了。”江噬垂眸。
“是啊,恭喜我赢了。”沐娴在电话那头笑得轻快:“恭喜我这鱼死网破的胜利。”
—
那天晚上宴席散场后,花容月喝了点酒,醉醺醺地倒在秦不渡车后座上,江噬坐在后座照顾醉酒的花容月,秦不渡在前头开车。
花容月喝醉了并不多说话,只是含含糊糊地抱着江噬。
江噬轻拍她的背安抚她,却在车子开到哑巴胡同口的时候发现自己肩膀上的布料湿了一片。
“……”江噬轻声问:“阿月?”
花容月依旧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她在哭,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哭了一路。
“阿噬,今天下午坐在我旁边的,是沐恩承的母亲吧?”花容月说。
虽然是疑问句,但并没有太多疑问的语气。
江噬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因为她知道花容月其实是确定的。
人生有太多意外,太多的不确定,花容月和沐恩承在一起是意外,在一起的未来是不确定,她不像沐恩承那样有赌的资本,于是只能选择一个她确定的未来——普通的、正常的、没有他的未来。
她知道那是沐恩承的母亲,也有预料那是沐恩承让他母亲对自己的试探,是第二次选择和沐恩承一起离开的机遇。
但花容月还是做不到,做不到放弃家人朋友离开。
花容月断开了自己的一切念想,带着泣音笑道:“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