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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第2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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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第23章

虞欢默了默。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出来沈岭在腹诽什么了。

还没等她想到什么说辞,忽又听沈岭问她,“不过,你就这么放心我?”

虞欢略有诧异,投去疑惑的一眼,不解他为什么这样问。

沈岭朝自己的掌心努努嘴,算作提示,“钥匙,私章,可都是关系到根本的东西——你就不怕我见财起意,卷东西跑了?”

虞欢笃定的摇头。

不怕。

她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有自信的,沈岭要真像他说的那样不堪,那么一开始他们就不会再有交集。

这样想过,更是连犹豫都没有,甚至反问,“那你会吗?”

这下轮到沈岭一噎。

有心的试探,败给赤诚的信任,他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球儿。

于是那些本意要用来提醒她,想让她别太轻信旁人,对人要多些防备心的话,全憋在喉咙里——

她问他会吗?

他这么讲义气,怎么可能那样对她?

他肯定不会啊!

不对,他刚刚想说的事儿,明明不是这个——

思路被打乱,想来想去,怎么也找不回一个适合放狠话的切入点,他干脆一拢手掌,格外强调,

“当然不会!老子别的优点或许没有,但‘信守承诺’这四个字,还是知道的。”

虞欢知道这话是真的。

她记得前世时,有次宴饮,她曾在无意间听到几名官眷的对话:

三句话里有两句半都在感慨沈岭治下有方;

余下的那半句,是在庆幸自家夫君跟对了人,感叹沈岭从未亏待过跟随他走南闯北的兄弟,赞他是重诺重信的大丈夫。

若非如此,她重生回来,也不会把宝全部押到沈岭身上。

她信他。

那厢沈岭说完话,眼见着坐在对面的女子目光又放软了不少,

甚至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的信任多得快要冒出来。

他毫不怀疑,怕是他再说几句,她都能当场把心掏出来给他!

愈发在心里叹一口气。

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这个对他放心到了极点的傻姑娘负责。

“你放心吧。”

沈岭手腕一翻,把掌心里一直握着的钥匙和私章都倒在桌上。

伸出食指,仔细扒拉两下,漫不经心观察上面的纹路。

心里则是搜肠刮肚的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回应,才配得上她这十足的信任。

可惜他自小也没读过几页书,学不出那些读书人说的什么文绉绉的漂亮话,干脆顺其自然。

先将私章小心放回匣子里,摸起钥匙往怀里一收,大剌剌摆出少时在镇上当老大的架势。

对她说,“答应你的事儿,我一定帮你办好。”

“日后有我沈岭喘气的一天,就不会让人动你一根头发。”

“还有,将来要是再有人像今晚这样查你的底细,或是传出什么与你有关的风声,你也不用慌,我都能给你挡了。”

“总之,一切有我!”

这是一个保证,也是一个承诺。

虞欢弯起眉眼,愉快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好啊,一言为定。”

两只酒杯碰在一起,漾出一圈涟漪。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将酒饮下,又双双被合卺酒苦得皱了眉头。

……

虞欢放下酒杯的时候,心里还没放下之前的事,默默想:

虞晃如今就在武承镇里,看情形,应该是秘密离京的。

他若想掩人耳目,身边带的人不会太多,身份也该有所改变,旁人根本不知,他就是现今那个占据洛阳、趁机掌握洛阳一切军政大事的颍川王。

加之京城易主,余下的州府大多还在观望,或许可以找个机会,趁乱把他给……

心里这么琢磨,眼神就下意识的往沈岭的身上飘。

若要除掉虞晃,单带着云青她们肯定不行,总归是要借力沈岭的。

不过……

她与虞晃之间可谓是血海深仇,一国公主为父皇分忧,除掉谋逆奸臣,是天经地义;

可于沈岭而言,虞晃不过是个陌路人,她想说服他协助,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她这厢想得出神,那厢沈岭刚放下酒杯,就察觉对面的人投过来的满是深意的目光。

看上去格外郑重。

好像面临了什么大事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联系起眼前的情形,沈岭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担心的应该是,

今晚,

他们两个,

怎么睡?

这么一想,目光顿时不受控制的往床帐那边扫去。

这间屋子是为着成亲之事特别布置下的,窗子和门上都贴满了喜字,一眼望去红彤彤的一片,床上还应景的撒了大把大把的枣子莲子。

此时红烛跃动,喜帐半掩,满屋子的灯火朦胧,金线鸳鸯……

有些事儿不能细想,偏眼前种种都像凭空生出的带了绒毛的爪子,被屋子里暖烘烘的热一烘,四面八方的往他心里面抓——

呼吸也跟着紧了。

咳!

沈岭抓了一下两侧衣摆,觉得手脚突然没地方搁了。

随即又清醒:他又不是真的留下,洞房花烛打从开始就知道都是假的,他还紧张个什么劲儿?

迅速站起身。

“那什么……时候不早了,你歇着吧,我先走了。”

虞欢看他倏然变高的身形,思绪中断,顺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仰起头,脱口而出,“你去哪儿?”

她的动作有些大,桌上烛火被衣袖带出的风摇得一晃,两个人映在墙上的影子倏地被拉得老长。

沈岭猝不及防被拉扯住,脚步一顿,下意识回身低头去看她。

她才沐浴梳洗过,鬓发间带着些微水汽,身上还笼着澡豆留下的香。

衣襟因为此刻的动作微微敞开,能看到顺着纤柔颈项一直延伸向下的弧度……

喉结忽地一滚。

然而看着眼前女子坦然又带着些疑惑的等待他解答的目光,那些身体上的不可名状又立刻被迅速扼杀。

他用干咳两声来掩饰,飞快的回神,只是略微哑下去的声线,多少还是出卖了他。

“……我另找个屋子睡,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让人叫我。”

说着话,人也重新背过身去,摆出非礼勿视的样子,端得十足的诚意。

虞欢见状,略一思索,懂了。

敢情沈岭是在当君子,有意与她避嫌。

前世也是如此。

她那时候都和他成亲了,沈岭却在洞房花烛当晚,郑重与她行了一套君臣礼,说自己一介武夫,从无肖想公主之心,幸得圣上赐婚,才得此殊荣伴驾公主左右。

更是言明,今后若不得公主召唤,他绝不踏入主院半步,以示敬重。

她那时候听完这些话的第一反应是,眼前这个高大俊美的武将,明明顶着一身的雷霆本事,进京平乱时嚣张到旁人都要让他三分,却是从哪里学来了一团繁缛之态?

本着婚都成了的事实,她没像他以为的那样端着矜贵公主的架子,而是主动牵起他的衣角,默许他的所有动作。

·

屋内烛火晃过一晃,虞欢跟着回神。

恰好察觉到被自己扯住的衣袖有些许紧绷的幅度,她当即松手,给沈岭留出充足的活动空间。

前世两人做过多年夫妻,她早就习惯了同沈岭待在一处,倒是沈岭,扭捏的仿佛脚下长了钉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虞欢看着他紧绷住的身影,不由得生出一些……两世时光错落交叠的陌生也熟悉的感慨。

心下哑然。

原来弱冠之年的沈岭,紧张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

倒是难得动了些念头,打算看看,这时候的沈岭,在面对这种完全没有过往经验可参考的情形时,会如何反应。

她故意缓声沉吟,“不过……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你说呢?”

沈岭没想过她会说这话,正要告辞的步子一顿,回头看她。

一对上她的眼睛,心脏莫名又跟着跳快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沈岭忽然觉得,她特别像自己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羊——

和她一样,有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睛。

因为是被他接生出来的缘故,对他格外的信赖,干什么都要他陪着,

一看到他有要走的架势,就等在原地,仰起头,眼巴巴地看他。

对待那只小羊,他可以因为心软而妥协,弯腰抱它在怀里,走到哪儿都带着,吃住也在一起;

但是对她……

沈岭觉得,他应该当个人。

虞欢可不知道沈岭心里的想法,见他似乎是在认真考虑她说的话,再次与他仔细分析:

“你我对外已是夫妻,如今住在一个屋檐下,正是最和睦的时候。你若这般回房又出去,一次两次倒也还好,可要是哪天,阿姐他们发现我们成婚以后其实一直都分房睡,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起疑心?会不会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被有心人察觉?到那时候,你打算怎么圆回来?”

一叠声的问话,沈岭陷入沉思。

她说的有道理。

毕竟,做戏这种事,只有他们两人清楚,旁人是不知道的。

他还不能解释——

阿姐倒也罢了,要是他爹嘴碎,吃多了酒,再说点儿什么不该说的,反倒难办。

“你要是不介意……”

沈岭迅速想好一个解决办法,往床边空地上示意一眼,“以后我在那儿打地铺。”

虞欢:……

这倒也是沈岭会想出来的应对之法。

她接着问,“被褥不耐脏,时常换洗,岂不还是惹人察觉?”

沈岭考虑得周到,“这不打紧,也就是多铺些草席的事儿,这样被褥底下有席子垫着,我平常再多注意着些,脏不了。”

虞欢:……

虽然她很清楚沈岭并不是个挑剔人,甚至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因为条件有限,直接枕着马鞍往地上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可沈岭如今都和她成亲了,她哪还能真的让他打地铺?

主意已定,当即起身,走回床帐处。

铺得平整的床褥上撒满了枣子、莲子还有些干果子,民间对于这些的解释多是早生贵子。

虞欢看着这些,回想起前世她与沈岭成婚的时候:

婚仪的排场极大,却是冷冷冷清清,只有战战兢兢指引流程的礼官在努力让自己的嘴角挂上喜色,而她全程都像个牵线木偶,木然的依规矩行礼。

两厢比照,感慨顿生。

“我来收吧。”沈岭不知什么时候拎着个空盘子过来。

他动作麻利的抓起干果子盛进盘子里,再稳稳当当放回桌上。

虞欢等他忙完了,自然的开口道,“铺草席终归也不是个长久的法子,何况地上凉,睡久了会生病,你还是上来睡吧。”

说完话,她没再等沈岭的反应,径直放下帐帘,拉开一床被子,率先躺下了。

自从离开洛阳,一路上她都不曾好好休息过,再加上接连遇上松山大寨和虞晃的事,体力和精力都到了极限,她几乎是一闭上眼,就睡熟了。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宫里。

周围人声嘈杂,眼前纷乱却又总是看不清楚东西,她有些叫不准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又一次穿梭时空,回到了过去的某个节点。

很突然的,她看到了虞晃。

虞晃的铠甲染了血,脸上却干干净净,看到她的时候,甚至还笑得异常温柔。

当着一众叛军的面,他对她行最标准的臣子礼,亲自押送她回到凤阳阁,就像她前世经历过的那次一样。

周围冷风冷雪穿堂而过,到处都是抢杀红了眼的士兵,他们的目光像刀子,一寸一寸的剜向她周身。

她顶着这些肃杀的目光,双手紧紧贴在身侧,抓紧衣裙,像抓着救命的稻草。

一切都如期发生,她被软禁在凤阳阁,等候命运对她这个前朝公主的宣判。

宫里的杀戮一直没有停,到后半夜,虞晃披着一身骇人血气闯入,给她两个选择:

“为我所用,拉拢我交代给你的人,或者,”

她没有继续听虞晃所谓的第二个选择,她开口,马上就要给出自己的答案。

“我选——”

但是忽然,她意识到自己其实还可以有第三种选择。

她应该有一支金簪——是专门打制的,可以当做匕首用,簪尖打磨得锋利,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割破皮肤,渗出血迹。

她这样想罢,手里就当真出现了一支锋利的金簪。

虞晃就在咫尺的距离,他进来时已卸去了铠甲,当然也不曾戴着兜鍪。

她谨慎的估算一遍,从这个角度,只要她动手的速度快一些,簪尖就一定能刺中太阳xue——

他不会想到她能动手。

杀了他!

·

“唔!”

沈岭抓着帷幔一角,一手捂住鼻梁,表情有些痛苦。

幔帐从他的手里滑落,沉沉的垂到一旁,鼻子里有一种热烘烘的酸楚感,不过很快就平复下去。

他深深呼吸了几下,等视线趋于正常,转头先看向帐内的女子。

适才他换下外衣,正打算吹灯,忽然听到帐子里有啜泣声,吓了他好大一跳。

立马快步走到帐外,隔着帷幔向里面问一声,“你还好吧?”

虽说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所见到的王琅一直表现的十分镇定勇敢。

但她到底还是年岁尚轻,如今又这么突然的和他住在一块,肯定不会太适应,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情绪难免有所起伏。

想到这里,再开口时又把语气放得更轻了些,“可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把你那两个女使找过来?”

帐内还是没有回应,但啜泣声停了,取而代之的,像是有挣扎的声音。

沈岭心里犯起嘀咕,别是做噩梦,魇住了吧?

梦魇这种事可大可小,他以前听说过有人因为连着做了一夜的噩梦,第二天醒来竟变成了个傻子的传闻,又听里面的动静儿实在不太对,想着不管如何,还是得先把人叫醒再说。

“阿琅?我可把这帘子拉开了?”

里面没人应声。

沈岭把手伸向帷幔,浅浅扒拉出一道缝隙,“你要是不说话,我可就当你同意了。”

说着话,他探身进帐。

里面光线昏暗,她蜷在最里侧,双眼紧闭,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则紧紧地攥成拳,是一个戒备又防御的姿态。

尽管如此,沈岭还是一眼就看出她一头的冷汗还有发白的面容。

他尝试着静悄悄弓起身,凑近,轻拍了拍她,“阿琅,醒来。”

哪知道就是这个举动,招来帐内的人如此激烈的反应。

·

不过,有一点沈岭可以确定,她肯定是做噩梦了。

他再次呼出一口气,想着,这么打他一拳也好,就算她仍在梦里,也算有个发泄口,后面应该能安睡了。

想是这么想,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后干脆跪在床边,小幅度的挪动着调整好身形,格外小心的撩着帐帘,确保自己没有弄出太大的动静后,才借着窗外隐约的月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里面人的状态。

与之前的辗转不宁不同,她打过他一拳之后,已经安稳下来,呼吸趋于平和,神色也没有异样。

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

除了整个人的状态还满是戒备,仿佛只要有人近身,她就会毫不留情的再次出手。

如此一来,沈岭也睡不成床了。

他叹了口气,放缓动作,轻轻拉过滑落到边缘的被子,替她盖上。

另抱起被子和枕头,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放下帐帘的时候,没忍住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唉……

也不知道她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刚才事发突然,他没太在意她出手的动作,但这会儿回想起来,她刚刚的动作颇具章法,很明显是握住什么利器,奔着一击必中的架势去的——

如果再顺着她出手的角度去推测,她瞄准的位置,应该是太阳xue。

这可就是下死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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