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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第7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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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岭默了一下,“忘了,反正他也不会去。”

兰执:“说的也是。”

从郑家回来,对于这个结果,所有人都不意外。

兰执先开口问,“但是陈仁柏这几日就要来琴郡了,那宴席还准备不准备了?”

他们此来琴郡,就是为了请颍氏来赴宴。

他们先行,陈仁柏随后而至——按照陈仁柏的设想,他一到琴郡,宴席就开始进行,然后颍氏前来赴宴;既然连颍氏都来赴宴了,其他士族不管为了什么目的,也会来赴宴。那么河阴一带在外人看来,就算是支持他陈仁柏举事了。

“备着啊,”沈岭语气轻松,“没人规定‘请’一定是要人自己主动过来吧?”

“有道理,”兰执深以为然,“颍述总不能一直不出门,只要他出门,他就有落单的时候,到时候把人一绑……”

虞欢在一旁听着,只听他们越说越离谱,终于出声打断他们的设想,“士可杀不可辱,世家子弟最重尊严,如此贸然行事,颍氏脸面尽失,物极必反,更难成事。”

她压住沈岭还想再说什么的话,“此事不急于一时,再等等。”她有把握,颍述会再来找她。

沈岭不抱希望,“我看那颍述是不可能松口的……”

此时纠结这些结果也无用,沈岭心中烦闷,自去院子里吹风。

兰执也是没闲着,他和郑家一个管事约了出门喝酒,临走时对沈岭说,自己争取再带些消息回来。

“殿下,京里有消息来。”

云青说着将一张字条递给她。

虞欢接来看,上面写了颍冲被新皇赐下一道免死金牌。

各朝各代都有无数人被赐下免死金牌,但是这一道有些特别,这是一个傀儡皇帝给帝师的。

它可以是一个玩笑,也可以是真正的保命符,端看拿此金牌的人最终要做一件事什么事。

她忽然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云青答:“五月十六。”

五月十六了……

按洛阳的日子来算,如今就是长宁二年了。

前世在这一年,发生过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长宁二年五月十七,中书舍人颍冲联合兵马司指挥使、左右骁卫将军以及朝中若干世家子弟共同签下血书,要为新皇虞娑罗扫平障碍,以清君侧为由攻进皇城,欲围杀虞晃,夺回朝政大权,辅佐虞娑罗。可惜中途有人告密,这场行动未半,而中道崩殂。

虞晃得知消息,事先秘密留在皇城之外,看到颍冲等人冲杀进去以后,率军从后方突袭,城门随之关闭,皇城之内成为修罗场。混战过后,颍冲的人马几乎覆没,他本人被押进天牢。

事后虞娑罗在虞晃面前痛哭失声自领罪责,表示自己曾给过颍冲一道免死金牌,可抵一命,只求虞晃留颍冲等人一命,放他们出京,之后他愿意禅位给虞晃,自囚宗正寺。

但是虞晃没有同意,而是给了虞娑罗一杯鸩酒,命他去天牢送颍冲一程。

如今时空再次轮转,颍冲任帝师已有一段时日,如今虞娑罗又一次给了颍冲免死金牌,可见颍冲依然还会为了虞娑罗,再行动一次。

日子如期行进,五月二十六这天,又一封密信加急送到。

虞欢看完信中所写,震惊出声,“怎会如此!”

沈岭从外面进来,隐约听到一声,推门而入,问一声,“刚才怎么了?”

虞欢已经把密信交给云青藏起,暂时不去想密信里的内容,低头示意一下桌上刚刚因为她的震惊而不甚碰倒的茶杯,“没留神,烫了一下。”

茶是刚烹好的,滚烫,流到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云青正在收拾。

沈岭注意到虞欢指尖泛红的一处,径直拉过她,把她的手放到门口净手的盆内。

“被烫了得拿凉水冲一冲,要不然等你想起来的时候,说不得已经起了水泡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撩起盆中清水,浇在她指尖。

虞欢的手被他握着,几乎都包裹在他手掌中,能感觉到他手掌上厚厚的茧子,隐隐刮着她的手背。

她轻咳一声,问他,“陈仁柏那边怎么说?”

今日一早,就有陈仁柏的手下来叫沈岭过去,说陈仁柏已经到了琴郡,要找他问话。

沈岭拿过手巾轻轻替她擦了擦手,两人重新坐回桌边,他又接过云青递来的药膏,小心的替她涂抹上一些。

他做这些的时候全神贯注,格外小心,开口说话时声音也与平时不同,更低,更轻,像是呓语,“还是老一套,问我颍氏那边什么反应,能不能来赴宴。”

说着话,又在抹完药以后下意识轻轻替她吹了两口,一些凉气扑在指尖,她也下意识动了动手指。

“那你怎么说?”

“我啊……实话实说,我告诉他,我看到颍述了,也说过话了,至于颍述来不来,看颖家人什么时候出门就知道了。”

沈岭这话里全是事实,至于陈仁柏会怎么理解么……

方才云青来送信的时候,顺便提到过一句,已经有酒楼厨娘带人往陈仁柏那边去了,看样子规格很高,宴席会很丰盛。

“别处也放了风声,说颍述曾和平阳郡来的人相谈许久。”

这话是兰执放出去的,这些话在仆从之间传来传去,最后“不小心”就传到了各自的主子耳中。

在此之前,陈仁柏派来的人都没进去颍家的门,颍氏什么态度,由此看得出来,其他士族见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不过这个消息放出去之后么……

恐怕颍述现在已经在头疼了。

颍述的确在头疼。

甚至说,他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书信自京中加急送来,写信的是京中颍家的老管事。

从字迹上看,老管事的这封信写的很匆忙,有些地方甚至因为写的过快,笔画全部勾连在一起,有些难以分辨。

与其说这是一封信,不如说,这是在报丧——

长兄在洛阳发动了一场清君侧的政变,结果以失败告终,所有参与人员全部被缉拿,但虞晃嫌这样不够震慑人,按着血书名单一家一家抓起,抓到最后计有一千之多,全部斩杀!

长兄……连同颍家在朝中的所有人,全部在内,无一幸存!

京中高门如崔氏、李氏、更是被虞晃下令封门闭府,只一日的功夫,那府门内不断向外渗出的血水,一直染透了水渠!

其行可怖!其罪难书!

“咯噔咯噔……”

是他颤抖的手握着茶杯,杯底因他的颤抖不断磕着桌案,发出接连不断的叩击声。

“啪——”

他猛的、用力地往下按住茶杯。

白瓷杯承受不住他满心沉痛的力道,碎裂在桌案上,碎开的瓷片割着他的掌心,有血流出来,他却似乎毫无所觉。

又或者,他需要用这些痛,来迫使自己冷静。

“阿兄……?”

颍七娘慌乱上前,替颍述清理那些扎入血肉的碎瓷片,一边替他包扎,一边大声问,“阿兄?你怎么了?信上都写了什么?”

颍述终于回身,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却没有了温度,“小妹,你先回去,阿兄有事要处理。”

颍七娘随是不解,但兄长这样吩咐,她就照做。

长随松墨垂手立在桌案前,只等颍述发号施令,“主子。”

颍述点点头,“备车。”

他从匣子里取出之前那方盖有疑似玉玺的帕子,那张帕子的一角用极细的蝇头小楷写了一行地址,她竟然已经预见,自己一定会再找她。

马车在城中绕了一些路,最后抵达法竺寺,颍述走进法竺寺,又从后门出来,来到旁边的那座小院,示意松墨叩门。

不多时,门开了,有侍女从里面出来。

“在下颍述,请见贵府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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