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1/2)
第100章第100章
洛阳有新消息送来。
虞晃因着军费开支紧张,又强征了一次税。
这次征收的对象重点放在商户身上,按商户当前所在地点为准,收其收入的十分之一。
一时间,各地商户怨声载道。
这次征税也波及到了虞欢安排在当地的人,她的商队为此狠出了一次血。
此时律春君拿着账簿来府中找她,很是愁苦的拨了一通算盘珠子,将已经被验算多次的数目指给她看。
“……冀州商行损失最大,别处征收十分之一,到了冀州,竟加到了八分之一!”
“还有,平城也来信禀报,那边不光要交钱,还要负责边境一带辎重统筹。这又交钱又供粮的,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不止是这些,虞欢还收到颍述及绥远城刘实一干人等的密信,说是盐税、丝棉也视各地情况的不同,由各地官府分别收缴。
更不必说农忙时还要抽出人丁去开采矿产、充为兵丁。
虞晃还又征调民夫去修皇陵,看起来是在为废掉虞娑罗,自己登基称帝做准备。
律春君算过了账,长吁短叹一番,“我们如今在长安,洛阳颁布的诏令管不到这边,多少还算安稳一些,否则两边都被榨一回油水,等战事一起,岂不成了左手打右手。”
虞欢拿过账簿翻看一会儿,忽然问,“你之前说的那位二公子,可有眉目了?”
这事儿还要说回刚到长安不久的时候,律春君在城郊某处庄子外无意间一瞥,瞥到一位年轻郎君。
她称这是惊鸿一面,可惜那郎君不是庄子的主人,其余人对其身份又捂得很严,她的人没能打探出来什么有用的情报,只知道那些人叫他“二公子”。
她对那郎君念念不忘,只等着再找机会探明其人身份。
律春君叹了口气,“大海捞针一样,那片庄子的主人也神秘得很,我让人去打探庄子主人的身份,竟然也没打探出来,最后弯弯绕绕的只套出来庄子是挂在太常寺一个奉礼郎名下,姓班。”
虞欢听着这一长串大致回忆一下,太常寺奉礼郎,大概是负责祭祀朝会一类的事务,阶品也许小的不能再小。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奉礼郎的庄子,却需要多方探听才勉强探听出一点儿,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便说,“此人既能隐藏得这么深,想来不是寻常人家,不如你将这位二公子的相貌说给云青,让云青根据你的描述画一幅像,往世家内部多打听一番。”
“我也是这样想,”律春君身子往前倾了倾,“夫人与世家打交道比我方便,说不定他真是哪家深居简出的郎君呢。”
这个话题之后,律春君又将近期商队的一应事宜与她说明。
长安的商行还在起步阶段,律春君坐不到一会儿,便告辞往商行那边赶。
这时候,云竹来说,宫里来人了。
虞欢略一沉吟,“卓淑妃派来的?”
“正是。”
和她所料不差,卓家从卓淑妃有孕的消息公开开始,在朝堂上已经隐隐有压其他三家一头的趋势。
加上如今沈岭正被派往云阳剿匪,也算被动入局,成为朝中一股能被争取的力量,这些日子以来,各方势力一改先前的态度,主动来结交她。
不过舒家还未在其中,非常符合其低调世家的态度。
虞欢只在那日宫宴上见过卓淑妃,听闻淑妃召她进宫,便简单换过一身衣裳,随同宫人进宫。
午后宫中一片静谧,后宫之中妃嫔虽多,这个时候也都各自在屋内休憩避暑。
夏日炎炎照在头顶,虽说有周围树木宫墙略挡一挡,也挡不住燥热的暑气蒸腾。
虞欢跟在引路宫人身后,走了好一阵,才终于来到卓淑妃的宫殿。
当她看到稍显斑驳的殿门时,不免感慨未央宫年久失修,如今仓促收拾出来作为皇宫,细节处还是不能周全。
否则,像卓淑妃这等天子宠妃,居所竟如此简陋,倒是有些寒碜了。
万幸殿内四角摆着的四座小冰山还能显露出一些殊荣,殿内的清凉逼退暑气,虞欢舒了一口气,向卓淑妃见过礼,坐在淑妃特赐的矮凳上。
卓淑妃看上去比宫宴那日要瘦一些,在她坐下后,与她寒暄,“夫人在京中这些日子,身子可都养好了?”
虞欢略欠一欠身,“多谢淑妃娘娘记挂,妾如今已好多了。”
卓淑妃点点头,“沈将军出京剿匪,京中的事难免照顾不到,夫人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宫中找我,或是去卓家,无论如何,夫人的事,能帮的,我们都会帮。”
“淑妃娘娘言重了,妾一介妇人,平日定当谨言慎行,万不敢再为淑妃娘娘添去麻烦,更不能劳烦卓家为妾的一点小事劳心。”
卓淑妃端起玉盏的动作顿了顿。
环顾四周,屋内的宫人早在她进来时就都打发了出去,如今这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再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屋内的话音。
她自有身孕开始,身体的不适每况愈下,最近几次甚至还见过红,每日里精力有限,这时候不愿再浪费时间周旋,干脆把话挑明。
“如今这里没有外人,夫人该知道我的意思,”卓淑妃的语气加重一些,“沈将军背弃洛阳来京投奔,本就容易被人诟病,若因此断了仕途,这趟长安,岂不是白来了?”
不等虞欢开口,卓淑妃立即又道,“夫人或许想说,不会插手政事,干预夫君行事。但夫人如今已是官眷,该知道,有些事,若夫君不方便做,只能由夫人代劳。若夫人是个事不关己的,等到需要夫人代夫君出面那日,夫人一问三不知,求助无门,岂不更是耽误了夫君?”
这几乎可以算是明着既威胁又拉拢了。
虞欢顺着她说的话联想了一下。
以卓家现在如日中天的状态,背后还有温长亦这个定海神针,卓家在朝中可以说是所向披靡,谁要是不从,卓家就有得是手段让对方过不下去。
她要真是个毫无根基的,被这么整上两次,或许就要失去名姓了。
“事关沈家将来,夫人慎重些也是对的,”见她一直没开口,卓淑妃再次说道,“本宫这屋子里甚是清凉,夫人多待上一阵,也能多陪我说说话。”
卓淑妃摇响桌上的铃,女官走进来,立在她身后。
虞欢见状,了然。
看这架势,她要是不点头,卓淑妃今天就不会放她出门了。
这样也好,卓淑妃既然要留她,那她就在这里坐着,至于一会儿么……卓淑妃可就要求着她走了。
便笑道,“淑妃娘娘宫里的确是消暑的好去处,妾谢过娘娘体恤。”
这屋子里冰山足够多,多待一会儿,也能省些用冰钱。
想到这里,她在心中默默叹一口气,养兵费钱,她刚被洛阳那边的虞晃剜掉一大笔,能省些是些吧。
……
在虞欢安之若素待在卓淑妃宫里的时候,远隔千里的云阳,沈岭也刚刚和段秀碰上面。
两方人马阵前对峙,段秀据守在山门前,向对面的沈岭喝问,“来者何人?”
沈岭这趟没带多少人,他本也没打算今天就强攻山门,相比于段秀,整个人要松弛许多。
他看向段秀,感慨于此人的鼻子确实甚大,一眼望去,脸上就剩个鼻子。
随之感慨似的说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是那两封信上的内容。
段秀怒指沈岭,“□□!原来是你这孙子!”
“□的你还送上门来了?来啊!给我揍他!往死里揍!”
“且慢,”沈岭擡手悬在半空,顺势也制止身后已经拉开弓的张显等人,然后他态度诚恳的对段秀说,“我不是来打你的,我是来加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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