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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第16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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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听她说,“我允许你继续坐这龙椅,看万民拜你为君;但我不会允许你,得意忘形,尤其是,在我面前。”

那时候他才忽然惊觉,这位流落在外韬光养晦的琅琊公主,从来就不会甘心屈居人下。

从她回到洛阳的那天,他就注定会成为她的阶下囚。

可叹他妄想凭一个宗室的身份,就压她一头,以为她一个女子,再如何勤勉,也逃不过洗手作羹汤的归宿。

他真是……大错特错啊!

“……故此,禅位于琅琊公主。”

最后一句话说完,虞娑罗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巨石也似乎在这一瞬间消散。

他整个人都轻盈起来,再看向阶下群臣时,丝毫没有不舍,反而发自内心的展出一个笑。

跟着向下退去几步,俯身向着虞欢拜道,“虞娑罗,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三请三辞后,虞欢坐在龙椅上,示意身边的云青,将传国玉玺拿出,公之于众。

自此,虞娑罗退位,改封甘陵郡公。

虞欢登基称帝,改年号永嘉。

起初,众臣不满女帝临朝,怨声载道;

南边梁国闻说洛阳改换女帝登基,认为机不可失,火速出兵犯边。

虞欢任沈岭为元帅,率军南下,同时加派重甲骑兵五千,列阵对敌。

梁国不敌,惨败,再次求和。

这时的朝堂之上,周俭、律春君、卓赢等人的身影已经能位列在前。

当有人提出,大燕连开战事,内耗过大,为尽快休养生息,可以答应梁国的联姻请求,将南阳公主送往梁国与梁国新皇完婚的时候,已任门下省侍中的周俭站出反对。

“败军之主,如何得配我朝金尊玉贵的公主?”

“正因为是败军之主,公主过去,便是万人之上,凭我大燕实力,定会让公主在那边高枕无忧。”

又有人大概是怕自己再被反驳,紧接着上前道,“梁国皇室凋零,梁国那边的公主老的老,小的小,若强行让梁国送公主来我大燕,恐怕他们会随便从宫人或是宫外选个女子假充公主搪塞大燕,如此更是对大燕的不敬。从古至今,公主食万民供奉,便应尽到职责,为江山万民谋福祉,如今既有此等绝佳机会,既能凸显大义,又不会被梁国看清,何乐而不为?”

这次换律春君冷笑起来,“这话说得好听,既然是个大好的机会,不如就请在座各位选出家中公子,为国尽忠,尽显大义。何乐而不为?”

同样的话抛回去,却立即引来众怒。

一时间,朝堂之上争吵不休。

虞欢听得差不多了,擡手示意云青,宣布退朝。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亲自劝南阳公主前往梁国联姻的时候,一个消息传遍朝野:

颍述自请戴罪立功,愿去梁国求娶宁安郡主,以示两国之好。

“……宁安郡主是先梁皇的孙女,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隐约有与新梁皇分庭抗礼之势,颍述熟知大燕内情,让他去梁国,他会不会倒戈,帮着宁安郡主来和我们作对?”

送颍述前往梁国的那天,虞欢亲自率众臣送他出洛阳城,前往梁国。

律春君站在她身边,带着担忧这样问。

虞欢看着仪仗远去的影子,摇摇头,“如果有机会,我倒真想和那位宁安郡主,一较高下。”

她转身回去,呵出一口气。

身边俱是女子近臣,身后群臣恭敬跟随,她心情很好,在回去的路上,说,“拟一道诏令吧,广开女学,每年品状上必须加入女子,让她们和男子一道入仕为官,为民做事。”

这件事并不好做,也一定会遭遇阻碍,但她想,只要她在这里,她们在这里,一步不退。

那么,再难的事,也总会做成的。

只要她,她们,相信。

……

春日过后,便是长夏。

朝堂无春夏,无朝夕,日子一晃,又一晃,直到虞欢有一次端起云青精心做好的解暑饮子,心不在焉喝了一口,才惊觉似的感叹,“夏天都快过去了。”

“可不是,”云青笑道,“这几日下过雨,连风都凉了不少,过两日就不能再给陛下做解暑饮子了,要改炖些热热的甜汤,喝了好暖身子的。”

虞欢揉揉额角,拿过下一本奏疏,才看了两行,就皱起眉头。

又是个言辞激烈来劝她立中宫的。

下一本倒是措辞温和了些,不过也是和立中宫有关。

之后连着看了好几本,都是相似的话语翻来覆去车轱辘似的说个没完,她阖上奏疏,端起饮子来喝了两口,问,“沈岭这几日在做什么?”

从她登基称帝之后,每日光是处理朝政便分身乏术,偶尔召沈岭进宫来,往往说不到几句便又有事要处理,这会儿算算日子,两人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过了。

云青犹豫了一下,“听闻沈将军时常往城外去,往一座山里跑,瞧着却不像是练兵。”

虞欢有些疑惑,城外哪座山吸引力这么大?让他一直流连忘返?

到初秋时候,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下了早朝,沈岭特意放缓了步子,一步三回头,生怕她不叫住他。

她便也如他的愿,着云青将人带到御书房。

桌案上堆着奏疏,原以为沈岭会像往常那样只是想多和她待一会儿,陪她看奏疏,自己在一旁练字,但这次沈岭却邀她出城去。

“踏秋?”虞欢有些意外,亏着他能想出这么个名目。

沈岭连连点头,“今年已经没得青可踏了,你又总是不得闲,要是再不去看一眼秋天,雪就该下起来了。”

他坐到她身侧,用自己挡住桌上奏疏,“就当是陛下赏我一个恩典,好不好?”

沈岭在来的路上换过朝服,此时一身深青色直裰,袖口绑了护臂,头上束的白玉冠,长身玉立的同时又英姿飒爽。

他甚少这幅打扮,以往不是劲装就是着甲,今日看着,便令人眼前一亮。

虞欢觉得,自己大概是中了美人计。

于是她就答应了。

一直到出了城,再延山路登上高处。

“阿愉,看!”

高处有风猎猎,沈岭站在她身侧,向对面指去。

对面是一片连绵小山,秋日里,山中部分木叶被染成金黄,在金黄浓绿之间,一棵参天巨树直冲云霄。

从这里远远望过去,蓬大的树冠红通通的一片。

有风吹拂,那一片红影迎风晃动,偶尔会探出细长的枝条,和红影一起摇晃。

看着看着,虞欢忽然意识到,那是一棵系满了祈福带的祈福树。

沈岭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是缱绻的。

“阿愉,我是因你才能发迹的,若说世间成就,无外乎功名利禄,这些我现在也都有了。我总是琢磨着,应该回你一份什么礼物才显得足够特殊、足够独一无二、又不显得像还债……最好是万两黄金都买不来的至宝!”

“……你是最尊贵的君主,天下的奇珍至宝你大概都已经看腻了,我想来想去,就送你一棵祈福树吧。”

“这上面全都是我为你祈的福,保准你这一生、不对,保你生生世世都平安顺遂,永远不受颠簸战乱之苦;保这由你护佑的天下,安定昌盛!”

虞欢看着远处的祈福树,听着耳畔心上人诚恳话语,心里有阵阵暖流涌动。

“再添一条吧。”她说。

沈岭笑了,“好啊,听你的!”

虞欢转过身,面向他,擡手抚上他的脸。

“再保我和你,相依相伴,互相信任,永不背离。”

沈岭眼中显出喜色,像是被困荒漠终于得见绿洲的旅人,心中满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安定。

他擡手复住她的手,拉到唇边,虔诚落下一吻,“一定。”

如此,他们既是君与臣,也是爱人与爱人,江山万里,此心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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