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海时，你不喜欢舒博云。”（1/2）

-58-“海时，你不喜欢舒博云。”

南凃平时不显山水，但总会在关键时刻一语惊人，比如现在。我不确定他到底知道多少，他所谓的‘只是一个高中的同学’，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到现在都是未知数，他们私底下有来往，这是一定的。

“你忘了吗，舒博云他爹可是来我们学校打过他的，这根本不难猜，你可不是一个喜欢讲故事的人，平时问什么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和舒博云有关。而且不仅仅是你，我也有疑惑的地方。”

我示意他说下去。

南凃拍了拍身上的薯片碎渣子：“还是那个问题，他那么能打的人为什么会不还手？”南凃的眼睛虽然小，但此时亮的心惊，我似懂非懂，摇了摇头，南凃接着又说：“我有点想不通，你觉得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抛了回来，一个人明明有能力去做一件事情却不做，而最终结果会危害到自己，那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还手，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我心中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可怕到我不愿意去仔细想，南凃依然自顾自地把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抛给我：“舒博云当时不怎么来学校，有一段时间他甚至三个月都没有来，在我们学校的论坛上，都有人怀疑他是要退学了，当我们都以为他不上学了的时候，他又回来了。”

“是什么时候？”我忽然有了预感，想起那本病例本上，一次的问诊就写了满满一页的伤名，我记得他这次住院了很久。

“不记得了，但肯定是高三之前。可惜以前的网站早就关闭了，不然我还能给你看看。我们学校的论坛上什么都写，学校传说，灵异事件，八卦，还有人肉…整的和暗网似的，你知道的，洛城高中是重点高中，也是洛城唯一的重点高中，人多，总会有些浑水摸鱼的几个，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流言蜚语有的时候真的能杀死人。”南凃说：“犹豫和猜忌也是。”

“你意有所指。”我望着满是流动水珠的玻璃窗户说。

“你其实不喜欢舒博云，或者说，你也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喜不喜欢。”

……

我发现自己不能在第一时间内反驳他。

唰——窗外的雨声唰唰，比刚才下得更大，妄图将一切清洗。雨幕中有很多模糊地看不清的东西，也有很多雨水冲刷不了的东西。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转过头来看他。

“没什么意思，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所以才知道你是骗我。但仔细一想，你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不能只喜欢他喜欢你的这份心情。”

“你怎么能确定舒博云还喜欢我呢？万一他只是因为我曾经对他表露过善意，让他多年念念不忘，纯粹的喜欢变成了执念呢？”

咚，我转向南凃的时候，刚好看到他身后的门被敞开一个门缝，接着就是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当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候，一股冷意已经爬到了背后，我马上冲出门外，门口的摆设物件被撞倒在地，但有地毯做缓冲，巨大的花瓶并没有被碰碎，而是滚到了走廊的另一头，滚向那个人影拖着的长长的尾巴，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浑身战栗着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脑袋里一片混沌。他听到了。

他是从哪里开始就听到我和南凃之间的对话了？是从刚刚，还是从我问南凃的那些假设开始？我开始听不见南凃在我身后呼喊的声音，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追上他。

我追到紧急出口处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外面的雨下的那么大，他会出去吗？

沿路走来，我自认为没有跟丢他，却总是看到他一截衣角后，又不见了他的踪迹。

我从后门门口随手拿了一把伞再往外走去，顺着一条很狭窄的小路，通往行人往往的街道，雨势如此之大，他不会走远。

所以我最后在一个公交车站找到了他。他也看向了我。

接着，他微微低下头，眼睛也垂了下去，像被雨冲刷地睁不开眼，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然后紧紧握成拳头。他擡起头看向灰沉的天，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发尾凌乱地翘了起来，整个人狼狈不已。

周围没有任何人等车，只有他一个人。我把他拉进车站的避雨亭，一手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去。他还没有把演出时穿着的西装换下来，因为淋雨衣服都贴在身上，顺着他后颈的碎发，水渍一点点延伸向衣服包裹侠的后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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