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你俩哪来的未来，告诉我。”（1/2）

-75-“你俩哪来的未来，告诉我。”

舒博云穿着黑色的大衣，走在寒冷的冬风中。

我跟在他身后，一步步跟着，四处张望着，好久没有回西镇，但感觉城镇的变化并不大，楼还是那些楼，小卖部前面总有一群学生蜂拥而入，街上行人还是那么少，以前的老店依然开着，但客流量不太客观，可能是多了像我这种极力往外跑的人。

“舒博云。”我加快脚步与他并行，扯着他的袖子，“你觉得西镇变化大吗。”

舒博云侧着头，看着我们俩之间的脚下，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除了我们俩同款的板鞋外，就是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柏油路，“噢，这里以前还是黄沙地呢。”

两人一人提着一袋子精品包装的年货，赶往同一个目的地。以前的房子不住了，搬进了楼房里，现在那个地方，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

回家，对于我来说是回家过年，对于舒博云来说，是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进门前，他还是有些犹豫，低头一直看着门把手，我有些对不住他了，我是不是有点强迫他了？但舒博云这个人的脾气，如果他真的不想来，几头驴都拦不住他的。

“我回来了，这是舒博云……就是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搬到我们就家旁边的……”

“你好你好……都快进来吧，外面很冷吧？”

开门的是我妈，她戴着围裙套袖，衣服上沾了不少面粉。我爸上次中风后恢复的还算不错，但腿脚不太好，一进客厅，就看到他在沙发坐着看电视，慢吞吞地包饺子。

据说是康复训练，我不由觉得好笑，这都过去多久了。

“阿姨，我来帮您吧。”

“你会包饺子呢？海时这臭小子都不会包呢。”我妈不忘贬低一下自己的亲儿子：“学艺术的人手都巧，我家这个怎么手上就笨的吓人，你学着点行不行，别捣鼓你那破手机了！”

我小鸡啄米式敷衍：“来了来了，我洗个手就来学。”转身前余光看到舒博云笑着替我说话：“海时的手也巧的。”他低下头，熟练地擀着饺子皮，“不是恭维，他画的画拿了很多奖，也卖了很多画，他很优秀……我吗？我倒是没什么奖拿……”

洗手间的水龙头有些难拧，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缘故。

水滴艰难地滴出几滴来，然后就是哗啦一下泵出。

好凉。

水声中传来几句听得模糊的话语，我默默吐槽，他哪是没什么奖拿，压根就是不愿意去参加比赛，话说回来，舒博云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去参加比赛？他好像有意识的不让自己站在公共场合，成为最中心的焦点。

啊……有没有可能就是怕这一点，被无心人发到网上公之于众，被缠在他身上的麻烦找上门来。

如果是为了躲人，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北极星发布到网络后，甚至有人在网上寻要联系方式，还有去听过那场文化节的演奏会的人也站出来说以前在洛大听过这首曲子……还好那些人录的视频根本看不清演奏者的脸，不然舒博云现在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了了。

当时跟露姐说舒博云小时候沉默寡言，她们还不信，现在一看，要不是我认识他，我也不信。他对外人实在是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错来，一百分的笑脸，一百分的热情。

但在我看来，是一百分的勉强。

舒博云说得对，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些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吗？手指搓的通红，无意识的洗成这样了。

晚间，我那个往年总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的表姐也来了，带了一个男孩子，今年两岁。对了，这两年我没回来，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这个话题又落到我头上。

“还没女朋友？真的假的，不生孩子但起码得先找个女朋友吧！你今年多大了，夏天研究生就毕业了吧？25了还没谈过？”她抱着孩子，边晃边嘴上催我找女朋友生孩子。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舒博云，他雷打不动的坐在我爸旁边，一个酒精过敏，一个大病一场不能喝酒的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还挺火热。

不知道我表姐哪根神经搭错了，开始问舒博云家里是哪的人，做什么工作，怎么认识的我，差点没要他户口本复印件，什么居委会的大妈啊。

“你朋友一表人才的，肯定有女朋友了吧？”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憋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

“还没有。”舒博云用一种完全防御状态的微笑接下这一球，镜片后的眼睛是不带笑意的。

“别问了姐，我们都没有。”我不耐烦地打断她还要问下去的架势，“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那么迂腐。”

表姐切了一声，平地一声雷，把我们震的心虚：“那倒也是，毕竟现在男人都和男人谈恋爱了。”然后她望天想了想，“女人和女人也是。”

我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了。

神奇的是，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没有一人接话，只有电视里还在播放的，有点无聊的春节晚会在当背景音乐。

饭后，我被我妈喊去跟她一起刷盘子。

我很久没有跟她独处了。小时候我常带朋友来家里玩，她会很热情的招待，这次也是一样的，起码在我看来是。

“晚上不住家里？”

“嗯，我回去。”刷着盘子，边回答：“他开车来的，我俩一起走。”

“你俩住一块儿？”她语气不刻意，起码我听不出来试探的意思，“你不是一直跟南凃住吗？”

“南凃现在不在洛城。”

“这样啊。”

“妈。我小时候有没有段时间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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