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心动(1/2)
强制心动
当头的古法窗棂将崖岸的海风撕裂地稀碎,从细密的小格子里悉悉索索钻进来,两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登上由黄花木制作的红棕色旋梯,走在被书法作品和鲜花点缀的屏风道上。
温逝怜跟在朝漾身后,踏进整面玻璃墙装载着海湾景色的厢房,姣姣明月打在那头白发上,是素色画板上的金黄色颜料,点亮了卷翘的发丝,模糊了他的视线。朝漾熟练地与服务员沟通点餐,嘴唇随着语调一翕一合,他低头注视着,看着那幅度出了神。
两人对位落座,朝漾单手抵在桌子上撑着下巴,认真打量着面前的人,问了一句,“你喝酒吗?”
温逝怜背挺得板正,摇头,“不怎么喝。”
嘴角不自觉瘪了瘪,视线也跟着朝下,落入了沉淀着九曲红梅的茶盏中,某人叹了口气,做了几秒的挣扎,说,“你不喝是你的事,我还是要喝。”说完就直接在手机里下了单。
“我们能聊聊正事吗?”温逝怜咳嗽了一声,发问道。
“不急嘛,我们可以慢慢聊。”朝漾转着喝空的茶杯,直勾勾凝视着面前的人,打趣道。
瞳孔里映射着的人,听完这话后眉头逐渐紧锁,压住那双墨色的瞳孔,侵略性十足。
朝漾很少碰到有人敢这么看着他,崇拜的,渴求的以及爱慕的,唯独这压迫性的很稀缺,像看到了自己傲慢的样子,他喜欢自己,也喜欢有趣的人。
自觉新奇但也不会不分场合地自讨没趣,于是他收了那轻浮的语气,有板有眼地开始回答温逝怜的问题。
“我遇着周仇的时候他走在河边,起初没在意,但后来我发现他只是绕着那片湖走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跟钓鱼的大爷们攀谈几句,或者捣鼓着自己的相机。”
朝漾说话时没敢直视着某人,怕自己露馅,但尽可能地费尽心思在捏造这个故事了。
‘反正只要给出关键的信息,真实性可以先抛开不谈。’
“对了,他是个记者,所以有相机。”朝漾向平静的海面抛出一枚深水炸弹。
“可是他家里没有任何关于他职业的消息。”温逝怜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记事本,钢笔在上面留下墨水的痕迹。
“他是......调查记者。”朝漾明亮的眼睛忽地暗了下来,语气中带着股悲伤,周仇跟他诉说的故事和下午那个扰人心绪的梦一股脑地冒了出来,像疯涨的荆棘捆绑住了心脏,勒出道道铁锈似的伤疤。
地狱的魔爪在生命面前耀武扬威。
“嘶......”朝漾脖子上的伤口有些痛,他不爽地啧了啧嘴。
温逝怜停下手中的笔,瞥了眼摸着绷带的某人,“调查记者...这个职业很特殊,他在家里都不会留下痕迹,为什么会跟你这个陌生人说?”
“可能他知道死期不远了吧。”
温逝怜擡起眼眸,冷不丁地撞上了那双也刚好看向他的眼睛,汪洋在止息间流淌,窗外海鸥的鸣叫,风吹起潮水拍打礁石的涌动声,都淡淡地在两人静止间的时刻慢慢活动。
“你觉得是自杀还是他杀。”他深呼吸一口气,询问道。
“他杀。”
“但你知道的,官方还没通告......但我昨天去交涉了,还在调查中。”
“我告诉你这些,你会和警察说吗?”朝漾垂在桌底的手紧握着,透露出担忧,他担心警察会查到他这边来,但,等等!
‘如果温逝怜能凭借周仇房子里的照片能找到他,为什么警察不会......这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朝漾思绪混乱,伴随着升高的体温能明显感受到一股能量的涌动,“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温逝怜瞧着对面的人突然两手摁在桌子上,红通着脸站了起来。
朝漾读懂了他眼中的困惑,落荒而逃,转身还听到一句,“你不想让我说,我不会说。”
洗手间内,朝漾揭开了覆盖伤口的纱布,细小的伤口微微渗血,但情况也不算坏,打开水龙头,捧了冷水往脸上泼,透明的水珠顺着额头滑落,大幅度的呼吸间他清晰看到颈间鳞片隐秘地翕动。
从领口拿出手帕擦了脸,站在通风口吹了会,便回厢房了。
服务员正正好将菜品上齐,经理拿着瓶木桐古堡干红葡萄酒递给了朝漾,“朝先生,您的酒。”
“谢谢。”
朝漾利落地开瓶,葡萄酒味在木塞拔出了那一刻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苦涩中带着醉人的香甜。
“朝先生一定要喝酒吗?你还开了车。”温逝怜看着绸缎般的酒红从玻璃瓶中倾泻出来,好言提醒道。
“我可以叫人来接我。”朝漾满不在乎,晃了晃高脚杯里的液体。
两人都是吃相极其优雅的人,仿佛是舞台剧的主演,一举一动都被场下的观众注视着。
朝漾有些挑食,只吃自己喜欢的。
“你下次不必点这么多,吃不完也浪费。”温逝怜注意到朝漾的筷子只在几道菜品间徘徊只觉好笑。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除非你告诉我你的口味。”朝漾说着喝尽了第一杯酒。
不知是不是酒精开始有些上头,朝漾一股脑地说着周仇的事情,“周大爷的妻子去世了,女儿跟着妈妈生活,辗转了几个城市,不知道现在在哪。”
“碍于工作的原因,周大爷才和她们分开的,但似乎女儿一直不理解他的苦楚。”
朝漾语气中带着醉醺醺的失落,“他想见女儿。”
温逝怜眯眼审视着面前的人,高脚杯里的酒色攀附上了他的眼尾,整个房间充斥着红酒的香味,而朝漾就是那个传染源。
“我会找到他女儿的。”温逝怜回想到房间里搜查的细节,他已经买了前往那个城市的机票,并且送去解析的内存卡也很快会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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