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的前夕（1/2）

暴风雨的前夕

朝漾就这么把下巴垫在温逝怜的肩膀上休息了会，柔软的白发蹭着裸漏的脖颈，一只大手牢固地扣在后脑勺上，轻轻抚摸。

隔着弱江，工厂的对面是一幢高新科技楼。朝漾平息间愣愣盯着反光的外墙，天青色的玻璃窗上忽地显示出一只红色的瞳孔，如同草丛暗处的蟒蛇注视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眼瞳倒映出一个令他熟悉的符号。

“我没事了。”朝漾抓住温逝怜的手腕，“快离开这。”急切地语气容不得一丝反驳。

“好，等我把照片收好。”温逝怜揭开玉质的墨盒，以地为纸，以手为笔，画了个墨人，造出一连串的帮手。

朝漾眼里藏着惊讶，看着墨人各自举着一张样片，有序往档案袋中运输。

“我可以看看吗？”他指着温逝怜手中的方形。

没有一秒迟疑，那墨盒到了朝漾手中，外壳的色泽和他红绳上那颗珠玉相似，温润明亮，极有可能就是一个材质，拿到手中都觉舒适。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食指，趁着温逝怜不注意的间隙，触碰了盒中的墨。

“嘶。”手迅速地抽回，朝漾内心直呼不妙，指腹的灼烧感，和上次触碰周仇照片一模一样。

“你碰不到的东西还有很多。”他总算明白老师这句警告了。

眨眼之间，温逝怜就收集好了档案袋，“走吧。”带着朝漾上车了。

“你的东西我放进你口袋了。”

“没事，你拿着也没事。”

一句看似表达信任的话语到了朝漾耳朵里却变了味，‘这什么意思，试探我？’

不至于不爽，但还是嘴欠问了一句，“如果我说有事呢。”

温逝怜忽地转过头来，静默地凝望着那双澄澈的大眼睛。

朝漾后悔开口了，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巴掌，眼前的人欺身靠过来，他的鼻息间猛地灌入一口冰冷的金属水生气息。

“安全带系好。”原来只是帮他扣安全带。

“有事也不会怎么样。”

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又出发了。

“你为什么又想着去周仇家一趟？”

“他在那里也被谋杀过。”

“可这次没记录，没有现场照片了。”

“问题不大，只是会有些模糊。”

“刚刚......”温逝怜欲言又止。

但朝漾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主动开口，“我可以利用照片与逝者对话，利用照片窥探到那段框住的记忆......总之都是围绕照片展开。”

既然灵者都有专属的灵，朝漾为何不将照片定为自己的？尽管他清楚自身拥有的力量远不止于此，但或许这样能减轻温逝怜的怀疑。

“你知道移灵局吗？”

“听说过。”

设想的对话如期而至，朝漾动用全部脑细胞揣摩着接下来的话语。

“你是独立的？”

“嗯。”

温逝怜不再开口，心中隐约有了个模糊的答案——

今日上午，就在快要挂掉电话的时候，领事突然又开口，“对了，你让我和国外的对接下资料，还是没查到。”

“我和上级交代了，明确表示，任何一位灵者都会登记，再由他们自己选择入不入局。”

就在他们第三次走向周仇家的时候，温逝怜跟在后头，向领事发送了消息——【再查一次，灵跟照片相关的。】

朝漾直奔卧室门口，利落行事，“我让你带的那张照片，给我。”

看着温逝怜从口袋里拿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抓住，蹲下，摆地上一气呵成。

在指尖开了个屏障，勉强没被灼伤。

随后一头扎进了厨房，照记忆中的样子，挑了侧边那把锋利的水果刀。

“往后退退。”

温逝怜更放不下心，“真没事？”

“不会，这个没事的。”

见他要半跪在地上，温逝怜拿来一个枕头垫在了膝盖下方。

朝漾摊掌按于尖刀之上，漂浮的状态，掌底生出水的波纹，泛着圈圈涟漪。

温逝怜站在侧边观察，这次清晰地看到朝漾眼瞳的那圈金色散发着光芒，地板凭空出现水滴落下的痕迹——

时间倒回到那个下午。

“周仇！开门！”熟悉的混混声，门板被猛烈地撞击。

“快开！不然我们就对前面那门卫老头下手了。”

周仇在卧室急忙将几个本子塞在棉衣底下压住，完工后冲到门口开了门，“我来了！”

一行人走进来，朝漾认出又是那波黑衣人。

他缓缓起身，走向前门交流的地方，仔细观察着衣服，手中棍棒，枪支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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