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2/2)
她凭什么享受优待,一个用身体偿还援助恩情的女人,留在先生身边尚没有合理的身份,甚至入营都要偷偷摸摸。
她不是故意看低自己,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沈郁泽见她眼神慢慢黯淡下去,问道:“在胡思乱想什么?”
白初晨垂下眼,声音很轻:“先生说过,想让我与营中其他学生一样,拥有相同的参与体验,可现在,我还是享受了特殊化。”
沈郁泽:“享受特殊化并不意味着会损害你的体验,是你亲口告诉我,游戏过程中,你参与得很开心。”
白初晨说不清楚自己在介意什么,胜之不武?或许有一点。
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受益的一方,接受完好处之后又要吵闹游戏不公,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又当又立。
可她无法决定任何事。
被动地享受优待,被动地赢了比赛……她只是难过在想,于她而言,主动居然成了奢侈。
沈郁泽觉察到她的情绪,语气也变得温柔,他话音宽慰说:“私人资助只你一份,你跟营中的其他学生都不一样,他们有的你会有,他们没有的,你只会拥有更多。除了在学业上对你负责外,生活中我也会尽力照顾你,当然,前提是你并不抗拒我对你的好。”
白初晨反问:“他们有的,我都会有?”
沈郁泽肯定答复:“是。”
白初晨眉眼怏怏,平静叙说:“可除了今天的射击游戏,营地的其他活动,我一个都未参与过。”
沈郁泽早已想过此事:“营地讲师的授课方式都是小班教学,你挑选任何感兴趣的讲题,我可以安排一样的老师,对你一对一照着PPT内容一字不差地再讲一遍,如果你不愿意与老师面对面,也有高清网络直播录课,随你选择。”
白初晨:“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沈郁泽冷静与她辩论,“当初你拼命要加入夏令营,除了想获得资助金额外,一部分原因也是为知识拓展,自我提升,现在我给你的,除去没有小组合作学习的氛围,其他都不会有差,并且,如果你真的想有人陪你学习,那些人有什么好,我来陪你。”
他这样的大人物,陪她去听初学者如何适应社会的讲题,如何可能?
白初晨只觉得他漂亮话说得极好,并不当真地回道:“先生说笑了。”
沈郁泽眉心稍蹙,伸手揿住她下巴,迫她看向自己:“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很认真,还有,给营地学生上课的讲师,除去我的业内朋友,就只有蓝屿的管理层,平心而论,我自诩授课能力不差,尤其与他们相比,更有把握能教好你。”
她才不肯让他教,到时怎么教,教什么,还不是由他自己决定。
如此羊入虎口的事,她不傻,当然不会答应。
看她神色,知她所想,沈郁泽哂笑摇头:“没想到我如此惹你的厌,方才的话,我若向营地里任何一名学生询问起,大概都不会有人拒绝我。”
“我相信,营地里的学生们个个崇拜您,敬爱您,皆以能与先生接触为荣,只是先生刚刚自己也说过,我与其他学生不一样,毕竟先生与他们是在课堂上正常交流,而与我……”
白初晨话音戛然而停。
她头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沈郁泽说话,眼神委屈又夹带锋芒。
她本意并不是想激怒他,而是心头有些发泄不出的情绪,总要想办法让自己舒服些。
沈郁泽面色并未显露不悦,甚至没有计较她的无礼,依旧用商量的口吻,情绪稳定言道:“带你过来,是想你开心的,如果因我思虑不周,让你觉得不舒服,那便是我的错,我道歉。”
他如此好脾气地迁就,白初晨反而没了脾气。
她本以为两人是针尖与麦芒的对峙,可情形却如一张弓蓄满了力,将要射出时才发现,目标只是朵棉花,她甚至没有击中目标,只与它擦肩而过。
脾气息敛,满满颓然。
白初晨垂头,恹恹回道:“不用道歉,是我自己一时负面情绪消解不开,没忍住向您发作,是我不对。”
沈郁泽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指背擦过她的脸,举止敛雅,点到为止,是那种并不招人反感的亲近。
他微笑宽和:“你说自己不对,那是否认同了我方才说的话?”
白初晨瘪瘪嘴,倔强道:“没有。”
沈郁泽失笑:“我们要讲道理,那你自己说一个,营地学生有,而你却没有的。”
白初晨有点困惑。
方才两人吵架,唇枪舌战交锋,如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还去继续纠结什么?
还是在先生眼里,刚刚根本不算吵架……
她还不够了解沈郁泽,猜测不出他心中所想,如果要她事先知道,在沈郁泽眼里,两人刚刚互相不让的你一言我一语,实际与调情无异,她打死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既然他要论证事实讲道理,那她便仔细想一个叫他无法反驳的事例。
白初晨灵犀一动,还真想到了一个自己没有参与,又确确实实存在于营地的环节。
不过这个活动,她不参与反而觉得幸运。
白初晨咳了一声:“您要我说,我便说了。”
沈郁泽:“还真有想到的?”
“自然是。”白初晨自信满满看向他,清晰言道,“开营初期,您亲自安排了体能训练,听说最开始那一周,因为训练强度不低,几乎所有学生都对此叫苦连连。”
沈郁泽:“怎么,你对体能训练感兴趣?”
白初晨回:“当然不是,我只是在客观对比,我与营中学生所接触的不同。”
沈郁泽淡笑了下:“哦,原来是这样算的。”
他这话,似乎带些无奈意味,好像就差明言说,她在故意找茬了。
见先生表情生动如此,白初晨还挺满意的。
可沈郁泽并未叫她得意太久,他起身站立,走到白初晨身侧,手搭椅背,屈身弯腰,让她整个人完全笼罩在他身下。
这次两人距离挨近,她首先闻到的不再是先生身上沾着的冲鼻烟草味,而是清新的橙香洗发水的味道,相比之前,好闻很多。
她没有躲,因自知很难躲过去,便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
最多,就是想吻她罢,不是很难接受,更不是第一次,思及此,白初晨应对起来并不慌张。
她动人的眸瞳与他相对,看着他低身慢慢接近,心里想的是,自己该什么时候恰合时宜地闭上眼睛,才不显得别扭与尴尬。
几乎要碰到时,他倏而变了方向,两人唇峰堪堪相擦错过。
他贴近到她耳边,对着耳畔,沉声启齿:“其实,若仔细想想,大体也不差很多。”
白初晨强装镇定:“什么?”
“体能训练不过劳骨动体,这份辛苦,你想同等经历自然也容易,例如帮我那次,当时费了多少腕力手力,完成了那般难事,便算完成了另种形式的体能训练,谁说我们初初付出的辛苦,就不如他们?”
白初晨身体定住,难以置信仰头,目光诧异地看向沈郁泽。
他言语没有一词露骨,可整句话说出来,字字都是调戏的意味。
白初晨一双美眸并无威慑力地瞪过去,带着嗔责意味,沈郁泽微微一笑,坦然以对,甚至攻势更猛,肆无忌惮地反盯向她的手心。
仅一个眼神,便叫她重新回忆起昨夜的不堪画面。
握住时感觉到的炽盛温度,被灼烫后的怔忡无助,所有感触,悉数回拢。
她脸颊红得几乎滴血,下意识攥紧手心。
沈郁泽移开视线,慢慢向上,擡起右手,拇指摩挲在白初晨软嫩的唇峰上,有点用力,并不是对她不怜惜,而是想要占有的欲望太强,冲动难抑,才一时失了力道。
白初晨已经败下阵来,不敢再去看他。
沈郁泽并不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只自顾自开口:“你方才计较得对,营地学生有的,你方方面面不能差,四肢上的辛劳能比过他们,口齿的训练自然也不能输,先前学生们分设小组,畅意沟通,过程中锻炼口舌的灵动,初初这方面的训练不可缺落,不如便由我来教,只是方式方法要换一换。”
说完,不等白初晨琢磨明白,他擡手捏住她的下巴,侵略性十足地吻上她。
香软纠缠,翻搅灵活,他身体力行地向她示范具体的实践步骤,教学要领。
白初晨毫无招架之力,因他的技巧,更因他的力道,他完全熟悉她身上的每一处敏感,掌控着她,引导着她,她只能追随,无法拒绝,失神迷魂,竟觉得有些离不开他。
这一吻,持续的时间不久。
沈郁泽带着留恋不舍停下,把人打横抱起,往床上走,两人躺在床上重新又吻到一起。
与他接吻,是白初晨目前可接受范围里的事,她慢慢适应,不再感觉排斥,在自己同样觉得舒服的情况下,愿意配合一二。
可今日的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吻到半程,她被他抱着换了姿势,仰头够不到他的唇。
又见沈郁泽半坐起身,背靠床头,一腿平放,一腿曲擡,中间留出明显的空间。
他此刻的姿态,与昨晚相近。
白初晨下意识盯看向自己的手心,羞耻感无以复加,以为先生又要那样玩。
可沈郁泽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抓她手腕,只是伸手往她后颈上摩挲,眼神温柔又带蛊惑,随后轻轻覆力,压带她往下贴近。
白初晨怔然被动,看着自己脸颊面对的位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情况已经远超出她的预料,一切正在往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
拒绝,没用。
已经发展到这一步,火势都烧旺了,如何能轻易浇灭?
沈郁泽睨眸看向白初晨那双柔和又无辜的杏眼,只叹初初的五官实在天生小巧,精致玲珑,尤其那张檀口。
目光移定,他眸底更显深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