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悸发热(1/2)
惊悸发热
喧喧嚷嚷唠了一场,待到篝火里最后一个火星熄灭,众人才堪堪收了谈兴,纷纷寻了地方休息。
要么是随处可栖身的山野精怪,要么是习惯了风餐露宿的江湖侠客,是以倒也一点都不挑剔。脚下的巨石经过篝火的蒸腾,干燥且尚有余温,众人便天当被地为席,枕着满天的星河闭上了眼睛。
“你们真的不需要被子吗?”舒卷抱着从云舒小院挪过来的薄被,愣愣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人,小声嘀咕道。
“舒卷卷,你快去睡吧,我看你眼底淤青,再熬就要灯枯油尽了。”徐空山又打了个呵欠,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旁边的洛山,似许久不曾睡过好觉,一闭眼就发出了鼾声。
狐妖采虹化作了原型,她有一身橘红色的毛,也许是在采生绝地受了许多苦,又终日见不到日光,如今的毛发像是秋收后田里割过的水稻桩子,动一簇西一茬,很是灰败粗糙。她将大尾巴盖在自己的身上,缩在洛山的身边,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舒卷轻轻将棉被放在她身侧,见她与洛山皆是衣衫褴褛,想了想,又从游戏背包里,找了两身从前在磬州街上买的布衣来,放在他们二人身边。
云英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暮紫是个讲究人,也许是听不得这鼾声,寻了个山洞顶的位置打坐修炼。玲珑坐在他身边,也跟着有模有样地吞吐日月精华,十分专注认真的模样。
舒卷收回目光,轻手轻脚地绕过地上的几人,往山洞里走去。
云渐跟在她身后,走到洞口,就地坐了下来,头依靠在石壁上,仿佛入定。
舒卷一个人惯了,如今门口守着一尊门神,有些不自在。明明当时在铁血大狱,她与雨渐耳一道闯那九重塔,整整七日都在一起,她也没有过这般纠结。莫非是因为那纸片人身子,生不出来七情六欲。
她脑子里乱得像一锅浆糊,从云舒小院里打了一盆清水,自游戏界面拖出来,草草洗漱了一番,就缩到了石床上。
石床上铺了厚厚的棉被,躺着倒也不十分冷硬,她枕着枕头,扭头又去看洞口的云渐。月华披落在他的乌发黑衣上,令他也如月光清寂。
她瞧着瞧着,不知何时睡着了。
也许是这些日子以来,东奔西逃,担惊受怕,忽然安身下来,心头绷着的弦也随之一松,骨头都一并有了散架的趋势,自骨缝里生出些酸痛的寒意,就连梦里,也梦见自己还在那明月潭底的囚牢里扑腾。
那水,又冷又黑,看不见底。
她是在快天亮时,被自己热醒的,舒卷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濡湿滚烫。她想睁开眼喘两口气,又感觉整个人置身于火炉中,烧得她眼冒金星,难以呼吸。
想来她到底是个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现代人,经过这些天的折腾,终于还是病倒了。
她喉咙哽了哽,发出一声呜咽。
半梦半醒间,她被人扶了起来。那人用手臂挽着她的肩膀,将她拢着,又用冰凉的手指探她的额头。
她正热得难受,寻着这缕冰凉,栽倒在那人的怀里。
那人轻轻唤了一声:“卷卷。”
舒卷迷迷糊糊地擡起头来,看着上方的人,他的下巴冷硬,唇缝紧抿,眉头也拧在一起,好似此时难受的人是他一般。
她胡乱地擡手,想去抓他的下巴,手到半空,被他一把抓住,握在手里。
她没有力气挣脱,用烧得通红的眼睛盯着他,委屈巴巴嘟囔:“我好难受,有没有退烧药吃。”
她一向是自力更生的,像退烧药之类的东西,更是家中常备。往常她生病了,就吃了药,往床上一趟,睡得天昏地暗,饿醒了,就点外卖吃。什么风寒感冒发烧,挺过最难受的一段,慢慢地就能好。当然,也有拖得久了,反而病得更重的情况,那时,她也能拖着一副病容,打车去医院输液。
只是到了这个世界,她没有那些熟悉的药片,也就没有了安全感,更觉得自己十分脆弱渺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起来。一想到古代的人发个烧就有可能丧命,她就怕得不行,烧得泪眼汪汪的。
云渐早年在凌云山庄时,为了研究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心疾,也看了许多医书,知晓不少病证,是以看得出来她的病情。
他扶着舒卷,手心暗自运用法力,为她驱散体内的风邪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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