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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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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倦迟倒没什么动静,至于在干什么……

不知道。

他不敢看。

一上午,南肆佯装看书,脑子里想得却全是最近他干了什么以至于让林丘和唐明夜那两个呆瓜造反造到他头上来了。

所以干了什么呢?

中午和温倦迟去过裴叔那几次。

说话次数多了些。

然后……没了啊。

我都没有和温倦迟一起来上学!

南肆越想越气,目光幽幽地看向呆瓜的后脑勺。

突然,他捏拳的动作一顿——

所以我看到那纸条反应这么大是做什么?

岂不是显得更有鬼了。

“……”

于是南肆转而又琢磨其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最后他强行得出一个结论:呆瓜写的有歧义。

非常有歧义。

中午得好好跟某两位呆瓜说道说道。

教教他们什么叫用词得当。

“哎终于结束了。”

“你吃什么啊?”

“我跟你一起去吧。”

……

“林丘。”

“唐明夜。”

“你俩去哪啊?”

南肆撑着脑袋,一字一顿道,语气带着笑。

余光里温倦迟像是要走,南肆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因为暂时抽不出空解释自己的行为,便抓着没放。

还没开溜就被抓包,两人背对着南肆,仿佛已经被那笑里藏的刀扎成了刺猬,僵着背转过身,一脸哀莫大于心死。

“南哥。”两人喊。

“准备去干什么?”南肆明知故问。

两人头皮发麻,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林丘哆嗦着先开口:“吃饭……”

“去哪?”

“街头那家火锅……”唐明夜说。

“噢……”南肆拖长了音,“不带我吗?”

“……”

“……”

两人不约而同瞥了眼一旁还没走的温倦迟,心说:你跟我们走吗?

又想起那个要命的纸条:我们敢吗??

现实是不管他们敢不敢,这一趟都非有不可。

因为耽误了会,一行人从侧门出去时,街两边本就不大的店面里已经挤满了人头。林丘和唐明夜走在前面,腰挺得板直,不知道得还以为他两一起范腰椎。

“丘啊。”唐明夜喊。

“叶啊。”林丘回。

两人肩膀抵着,你挤我我挤你,最后达到一个平衡。

“怎么办?”唐明夜直视前方道。

“听候发落。”林丘看着街边,寻思着等会再吃点什么好当个饱死鬼。

“你说南哥把姓温的带来做什么?”

“观众。”林丘说着,决定等会再买个煎饼果子,要另外加鸡柳和香肠,“听候发落现场不都有观众嘛。一个道理吧应该。”

“……”唐明夜瞅着林丘,“你怎么这么镇定?”

林丘:“我已经想好当饱死鬼了。”

唐明夜:“……走快点走快点,我听到南哥声音了。”

“你……”

落后几步的位置,南肆刚说一个字,就见前面两人突然加快速度,一溜烟得跟躲什么似的。

“……”

我现在把刚刚没打出去的拳补上行吗。

南肆幽幽地想。

“我什么?”温倦迟闻声侧过头,见南肆表情有些麻,顺着他的视线一看——

一胖一瘦马上就没影了。

“所以你揪我来是要做什么。”温倦迟只一眼便收回目光。

“什么叫……”南肆擡眸就要反驳“揪”这个形容,但话还没说完,他就突地愣住了……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问题这么多了。”半晌,南肆憋出这么句,脚下速度不自觉加快。

这一刻他突然有那么点理解那两个呆瓜了。

温倦迟不紧不慢缀在后面,南肆看不见他的神色,却从那声音里听出些磨人的饶有兴味来:“嗯?”

“……”

他突然有些怀念之前一声不吭的温倦迟了。

“之前”这词一出现,南肆就忍不住开始琢磨: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哦。

是自己没事找事找的。

那也不应该啊。

南肆垂死挣扎,陡然停下来,一回头就见温倦迟嘴角微勾,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这落在他人眼里没什么区别,到了南肆这……

好啊。

偷笑。

他眼睛微咪,语气不善地问:“你怎么不当冰块了?”

温倦迟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怎得,神色依然是淡淡的。

南肆望着他向自己走过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所谓的之前之后只是他个人的错觉,温倦迟依然是那个温倦迟,话不多,笑的时候很少,偶尔笑一下也只是蜻蜓点水,不仔细点压根注意不到。

他依然对这个人没什么了解,和班上的人一样,只知道他性子冷,而他偏偏是个不信邪的性子,更何况这个“邪”就在旁边,所以有事没事总爱去撩,也不管人有没反应,大不了就是自己尴尬一会。

而大概是他太磨人,温倦迟沉默的时候少了,大多是简单地回几个字。偶尔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还会主动出击,至于背后的触发机制到底是什么,他还没想通,因为光应付那么一下就够他喝一壶了,比如……给成绩条那个晚上那下。后来他晕乎乎地关上门,觉得自己要吃的不是安眠药,而是速效救心丸。

“别愣着。”

一道低沉的声音流进耳朵,南肆从那晚的悸动中回神,恰好温倦迟从他旁边走过,黑色卫衣宽松的袖摆擦过肩膀,他隐约嗅到冷冽的草木调气息,和那晚鼻尖萦绕的一样。这让他恍惚了一瞬,等人都走出好一段距离才想起跟上。

火锅店开在街头,距离一中侧门虽不远,相比起来还是有一段距离,旁边则是些早餐店和超市,按理中午来的人应该不多,但架不住它货真价实,规格正当,还香飘十里,非常适合那些秉着“中午就是用来享受”理念的学生,遇上周五或者一些好日子,如果不想排上个一中午,还得提前预定。

刚巧今天周五,林丘和唐明夜是今早预定的,还特意备注让提前帮着丢些食材进去,他们甚至把从教室走到这的时间都算了进去,如果一切按正常进行,等他们到了,就可以吃上鲜嫩的肥牛、猪肚……

但现在……

老了。

它们都老了。

“南哥怎么还没来。”林丘瞅着“咕噜咕噜”的锅问,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下筷子。

“不知道。”唐明夜望了眼门口,垂着的门帘还没动静。

这家店的老板大概是个很有情调的人,这点从店里的装潢就可以看出。门帘不透光,即使在白天,店里也是昏暗的,木桌沿着栅栏两边依次排开,栏上摆着绿植,隔点距离有个橙黄的小灯,栏杆边沿透着幽幽的红光,靠墙甚至还有几个卡座,整个都非常有吃火锅的氛围。

“你说南哥又在谋划啥呢?”林丘忍了会没忍住,拿起漏勺舀了一大勺到碗里,嘴里还叨叨着,“再不吃就不是老了而是死了。”

“那谁知道。”唐明夜从林丘碗里抢了片肥牛塞嘴里,不想被烫了个正着,瞪着眼囫囵吞下去说,“南哥的心思可难猜了。”

“那倒是。”林丘说着,瞥了眼正狂喝水的唐明夜,“该吧该吧,让你不劳而获。”

此时,一帘之隔的地方,温倦迟倚在墙上,一条长腿曲着,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慢悠悠朝这走的南肆身上。

南肆莫名不自在,努力想忽略这人的存在感,奈何他就搁门口,一中蓝白的校服在阳光下格外晃眼。

这校服还是几天前老白拿来的,温倦迟穿也是老白发现他没穿后勒令的。所以今天他才突然发现,没了那身暗色系,温倦迟似乎并不是很冷,反而多了些惹人眼的恣意来。而且,即便隔了段距离,他依然能清晰地捕捉到他的神色。

没什么不同。

又好像有点不同。

于是他走得更慢了。

等终于到了门口,南肆目不斜视地撩开门帘,一只脚刚要踏进去,却又突地顿住——

“……”

没人告诉我这家火锅店走的是灰暗风格。

相比于老街的很多其他店铺而言,这家火锅店算是个外来者。

老街做生意的大都是住在这附近的大叔大姐和爷爷奶奶,这家火锅店大前年在街头低调开始装修,又于去年低调开业,要不是有这群在吃方面极具探索力的学生,估计早晚得倒闭。

而南肆因为胃不好,不是很能吃辣,只听林丘和唐明夜提过,而他们只说了火锅怎么怎么好吃。

南肆手还撩着厚重的门帘,温倦迟又还在旁边,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等余光里的人有了动静,他才飞快扫了眼屋内,看到几盏还挺亮的小灯后,他微微偏过头,掩饰性地问:“还杵着做什么?”

闻言,温倦迟看过来,像是才从什么中回过神,没有察觉到南肆的不对劲,而那点怔愣随即被浅淡的笑意抹去:“因为这事该你负责。”

“行。”南肆嘴角一勾,半边侧脸藏在昏暗中,让人看不清神情。

他忍着些许不适说:“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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