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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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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回去知道,可回家呢?他不敢保证。

“不要。我最近在做其他事。”南肆认真反驳道,“第一你已经给我了,再不要了。”

知道南肆说的是那次互换的成绩条,温倦迟复杂的神色一瞬像是被风吹散,几不可察地笑了下后,他思考着说出一个数字,“29号。”

“那天回来。”

其实是准备28号回去的,但他先得解决一些事情,所以便从29号算起了。

“真的?29号我可以见到你吗?”南肆一听便精神了些,“但你还是倒数第一啊,28号就考完了。”

“不重要。”温倦迟说,“回来是见你的。”

思念藏进有限而没边的字句里,等到挂电话,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温倦迟不用偏头,没了手机遮挡的余光就能看见尤朗那一脸“想八卦”的贱贱表情。

“……”

“有屁就放。”

“嚯。”尤朗故作有被伤到的模样,“脸色变这么快。”

“……还是别放了。”温倦迟在别人身上耐心向来不多,语气也自带降温效果。他说完,重新端起那杯咖啡,一点一点,苦味像是渗进血液,让人始终保持清醒。

只可惜尤朗厚脸皮的境界已非常人能比,他不仅要放,还要凑近了放,“别啊,快说说,是不是你那对象?”

温倦迟瞥了他一眼,显然是没打算理。尤朗只得换个角度入手,他略微思索一番,终于抓住重点,语气正常问,“不是28号走吗?”

“差不多。”温倦迟也正常回,停顿一下接着说,“到的时候就29号了。”

“?”

隐隐觉得这话里有话,尤朗思忖道,“想到解决的方法了吗你那事情?”

虽然他至今不知道是什么事,温倦迟在他家呆了两天就趁他上学的时候跑了,还不告诉位置在哪,以至于两人时隔大半年会首依旧全靠手机线上联系。这次还是决定要走了才约出来。

问得简单,但真正要回答却是十多天来的复杂心历路程。温倦迟微垂着头,玻璃外黯淡的天光落在他身后,边缘轮廓朦胧,像是记忆回溯时常有的雾。

只不过这次,雾很薄,海风一吹,便散佚开来。

老话说知人知彼,温倦迟在尤朗家呆着的时候,边找旅馆边大致了解了温成的公司,重点在公司贴吧等各种八卦场所。

结果和他几次所见差不多,温成在公司近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而那个“之上”,确乎是对“家庭和睦”有着非同一般的坚持,在他的影响下,这已经成了公司内部认定的一项隐藏标准,取向是好的,但遭到的诟病也不少。

温成大概就是那个诟病最多的人,但偏偏他必须演,有能力还不够,借此才更容易上位。温倦迟只觉恶寒,不过证据到是好找的很,他花了一下午,面无表情整理完所有找到的,然后就塞进一个文件夹眼不见心为静了。

等开始从其他方向尝试入手的时候,温倦迟收到了宋迟柔的几条短信。他们之间并没有微信,甚至手机号码都没存。宋迟柔大概是知道这点,发的时候先表明了身份,然后就是一些图片,看起来类似于合同文件,最后说:“如果想做什么的话,这个对你可能有帮助。”

那之后宋迟柔就继续人间蒸发了,温倦迟将那些图片来回看了很多遍,差不多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内容,就是温成为了上位在灰色地带干的些破事。

但为什么?宋迟柔没有理由这么做,更不可能是成功了现在回头来弥补。所以纵使百般不想,温倦迟还是回复了,但要不怎么说一张床睡不出两种人,宋迟柔隔了半个多小时回,“这是真的,其他你不用知道。”

没什么情绪,宋迟柔后来又补发了一些,算起来已经很详尽,温倦迟找了个网吧,把这些压缩到一个文件夹发到了手机上。他这段时间经常不是在网吧就是在海边,都是人多嘈杂的地方。

这次离开也是为了转移温成的注意力,他猜到温成会派人来跟,但一连几天都没发现什么异样,直到那次从网吧出来,几个醉酒的人误打误撞将那跟踪的暴露出来。

只有一个,但在拐弯的时候,温倦迟瞥见那人骂骂咧咧地在打电话。那就是不止。其实被跟踪也好,至少他可以根据此来猜测温成目前的想法及行动,于是那之后温倦迟就溜起了跟踪的人。

“差不多。”

想到这,温倦迟还是谨慎道,插科打诨的尤朗听着也正经了点,说,“有事记得找。”

“能有什么事。”温倦迟站起身,说,“走了。”

-

天黑了再亮,日历上显示的便是28号了。

温倦迟订的半下午的火车,旅馆离车站不远,他中午出门前还在想是甩掉那两位——经过他后期观察确定是两个人,还是任他们跟着,最后因为想起之前看到这个日期时眼皮那一跳,他最后是在手机上叫了车,等车快到的时候,他才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但刚到一层楼梯口,两边就各冒出一位黑衣人。

“……”眼皮又是一跳,温倦迟睨着来人,讥嘲道,“怎么出来了?”

“请跟我们走。”左边那位带着墨镜,显然是更有话语权一些。他非常公事公办地说完,温倦迟却是笑了,像是这事可以商量般,“总得给个理由吧两位。”

两位没有说话,这事不在他们的工作范围内。右边膀大腰圆那位已经在眼神请示直接动手了,温倦迟面无表情地看着,刚想不在这继续浪费时间,一通急促的铃声在狭窄的楼梯道里响起。

左边更有头脑那位接起来,一句话没说,点了几个头就把手机朝温倦迟递了过去。温倦迟接过来,没有举到耳边就听见温成说,“跟他们回来,别耍花招。”

“耍花招又怎么样。”温倦迟似是漫不经心道。

温成一面克制着声音里的怒火,一面又像是因为什么沾沾自喜:“别以为我没有筹码,你可以试试,只要不怕后悔。”

“呵。”温倦迟讥笑一声,眼底的冷意却更深了,“且不说你有什么筹码……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筹码呢?”

“你?”温成坐在办公室里,明亮的玻璃幕墙外是阴沉的天,他俯瞰着大楼林立的城市,一心沉醉在自己完美的计划里,闻言丝毫没有对温倦迟所说的筹码有任何警惕,只是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是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

他扫过“你只要说‘你不回来人就没法保证了’,他就肯定会跟你走的”这一句,突然起了“试一试”的兴致,反正该吩咐的已经吩咐下去了,这个未知号码背后是谁他也大概猜到,无论这个学生想干什么,都只是他就计划里微小的一环罢了。

温成露出一个掌握全局者高高在上的笑,对电话那头说,“有什么筹码都没用。你不回来,有些人可就没法保证了。”

“……”温倦迟一双黑眸危险地眯起来,站在下方的两位黑衣人无端地感受到一股寒意,少年没在阴影里的侧脸凌厉如待出鞘的刀刃,肌肉发达那位都没忍住后退了点。

温倦迟冷漠注视着两人,语气却是带着笑,“你说装生病的人还是……谁?”

“不会说的你自己吧?”他拖长了含笑的腔调,温成隔着屏幕加之心高气傲自是注意不到,但在场的两位却是实实在在感受到那语气里处处透着的危险气息,就见这少年挂断电话,周围的气温也仿佛被牵连着降了好几个度。手机被抛过来,左边那位刚接住,正琢磨着是不是该来硬的时,就听见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走吧”。

“?”

直到进了机场候机室,两位“身怀绝技”的专业人士都没能从现实里回过神来。

飞机五点起飞,七点到达。之后一个小时去酒店。行程基本已经紧缩到没什么意外能横插进来,更不谈还有飞机上可以说是和外界隔绝的两个小时。但就是这样,两人仍然一路把温倦迟夹在中间,深怕这么顺利是有什么猫腻。只是他们不知道,越是平静,水下的暗流就越凶险。

温倦迟看着舷窗外逐渐变沉的天色,心跳像是受不了当下的压强似的,在一片安静里突突跳得非常明显。

人……

他走得这么远了,还能想到吗?

厚厚的云层下,又是一场风雨欲来。

下午的考试三点就结束了,肖昀并不知道,南肆出校门的时候也就成功地没见着人。天并不亮,一眼望去是随时会落下白茫茫一片的样子,南肆在路边等了会,顺利打到车,只差一条街就要到了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几下。

以为是温倦迟,南肆心情不由自主地就雀跃起来,可点开一看,却是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第一反应是垃圾短信,甚至已经要去摁熄屏幕了,可心情随着落下去的那刻,南肆无端地捕捉到一缕不安的气息。

发动机的沉闷轰鸣混着窗外呼呼的风,惨淡天光与虚无昏暗交界,鬼使神差的,南肆摁下指纹,点进了短信界面。

未知号码:图片。

未知号码:想去吗。

未知号码:【地址】

未知号码:再不去,他可就要被送走了。

“……”

南肆看着那张图片上的宴请信息,以及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一时之间觉得荒谬,反应过来才想:今天是温倦迟生日吗?

这么一问,南肆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温倦迟生日。两人之间并没有讨论过这些,即便是他的生日,也是温倦迟无意中知道的。

所以这人是谁?图上是真的还是假的?温倦迟会在那吗,被送走又是什么意思?再转学吗?

一堆问题如同缠绕周围的黑线,剪不断理还乱,南肆只觉是在海上起伏,忽地,他抓住一块浮木:温倦迟说29号回来的。

所以是因为这个宴会?南肆查了酒店的地址,又开始想,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那温倦迟就是不知道自己会被送走了吗?

真真假假纠结,未知号码却再没动静。

南肆看着越来越近的熟悉的路口,随即垂头给温倦迟发了条消息。发完之后,他扫了眼时间,又摸了下书包小格子确定东西在,随即一顿搜索后把手机屏幕给司机看。

“不好意思啊师傅,改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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