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如愿(2/2)
岑壮的院子里,此刻非常安静。院子中间躺了一个血淋淋的人,正是岑壮的贴身小厮,他现在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你杀了我的儿子,你也别想活!”牧云疯疯癫癫地说。
岑链看着岑壮的尸体,他又悲又怒,在院子里摔摔打打,发出无能的怒吼。
岑桑来了之后,静悄悄地站在不起眼的地方。
岑链发泄之后,才想起家里什么也没准备,“来人,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一下。”
“不准去,不准去!”牧云爬过去抱住岑壮,脸贴着脸,“我的孩子没死,你们谁也不准去!”
小厮在岑链的示意下出去了。
牧云还在抱着岑壮哭哭啼啼。
岑链坐在石桌上,呆呆地看着天空。他觉得儿子死了,人活着真没意思。
岑壮的葬礼就是在牧云的哭喊声中结束的。
岑壮死后,牧云每日待在岑壮的院子里自言自语,不再理会松金楼的事。
关门了很久的松金楼似乎被遗忘了。
几日后,岑桑正在屋里练字,就听到老太太过来了。
“祖母,您的身体好些了吗?”岑桑扶着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您有事喊我过去就行了,何必亲自跑呢?”
老太太笑得很慈祥,她开门见山地说,“你愿意接手松金楼吗?”
“祖母说笑了。”岑桑乖巧地坐着,“松金楼是母亲打理的,孙女儿怎么能插手。”
老太太靠在椅子上,叹气道,“如今的形势想必你也看得清楚,松金楼早该开业了,你母亲却一蹶不振。照这样下去,松金楼就要垮了。我不和你客套,你给我一句准话,你要不要接手松金楼。”
岑桑看向老太太,她听到自己说,“要。”
就此,松金楼转到岑桑名下,成为她的财产。
牧云得知此事之后,立刻冲到岑桑院子里,二话不说甩了岑桑几个嘴巴子,“你个贱人,我儿子刚死,你就想方设法偷拿铺子,你居心何在?”
“娘,这是祖母安排给我的,不是我偷拿的!”岑桑捂着脸,伤心地痛哭。
“你哭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牧云咬牙切齿地说,“我儿子死了,你一定很高兴吧?你是不是觉得岑家的财产都要成为你的了?”
“我没有。”岑桑摇头。
“我告诉你,我就算把钱捐了或者撒着玩也不会让你拿到一分钱!”牧云说完大笑了起来,这是岑壮死后她笑得最畅快的一次。
“娘!”岑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娘,我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孩子?”牧云冷笑道,“我的孩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死去的儿子。而你,什么也不是!你不配!”
“娘。”岑桑摇着头,眼泪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我不信,娘,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爱你?”牧云脸上露出一种嫌恶的表情,“你不配!”
“娘,我是你的女儿啊,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岑桑感觉很心酸,牧云的表情更让她心痛。
“是又怎样。”牧云冷漠地说,“正因为你是女儿,我才不喜欢。我告诉你,岑家的财产和我的爱你都得不到,谁让你是女子呢。女子,没有财产!”
岑桑回想起往事,她想听到一个答案,“所以,过去的一切区别对待并不是因为我不优秀,而是因为我是女子吗?”
她擡头看向牧云,不愿意错过牧云的任何一个表情。
牧云直视岑桑,脸上毫无愧疚之心,“对,没错。谁让你是女子,谁让你选择做女子的?那你就活该承受这一切啊。岑家对你不薄,你看看你吃的穿的,喝的用的。你再看看外边穷苦人家的女儿,她们都是要被卖了换钱的,行空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不就在你眼前吗?你已经够幸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为什么总爱出风头,为什么总妄想一些得不到的东西。”牧云皱着眉,嘴角充满讽刺,“你永远都比不上我儿子,他活着的时候你就比不上,他死了你更比不上。岑家的财产只能是我儿子的,这万两黄金和千亩田地永远和你没有关系。”
岑桑感觉自己摇摇欲坠,凭什么,凭什么她什么也没有,就因为自己是女子吗?真是好笑,真是无语。
“可是,松金楼现在在我的手上,如今岑壮已经死了,未来岑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岑桑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无法如愿了。”
“只要我活着,你休想得到任何东西。”牧云气得站了起来,恨不得再上前抽岑桑几个巴掌。
“我已经得到松金楼了,你能阻止得了我吗?”岑桑挑衅道。
“你……你!”牧云上前,伸起手来准备打岑桑,却被岑桑抓住了手。
“娘,如果你乖乖扶持我,我会让你有一个安稳的晚年。”岑桑皮笑肉不笑地说。
牧云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行空跑进屋里,欢快地说,“小姐,你刚才真厉害,夫人被气跑了!”
岑桑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她突然觉得天地摇晃,晕倒之前不忘嘱咐行空不要喊医师,避免传出去对饭馆有不好的影响。
行空把岑桑扶到床上,自己飞快地跑到了方家,“左莘姑娘!”
左莘正在夹牛肉,没错,她们又在吃锅子。
行空直奔左莘,“左莘姑娘,我家小姐晕倒了!”
“你家小姐怎么晕倒了?”左莘吃肉的空隙问了一下,顺便往锅里下了一堆肉和菜。
“应该是被夫人气的。”行空小声嘟囔。
“行了,我知道了。”左莘把锅里烫好的肉夹进脸大的碗里,又舀了两勺汤后递给行空,“你端着我的饭先走,我去拿上医药箱。”
“好……”行空端着满满的饭走向了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