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揽月及天是为她言（2/2）

眼见此景，众官更是不敢上前，只因衣着相似，难免被人错认，再有那上一层的见识后，更是害怕祸及无辜的自己，至于这无辜一言是真是假，且瞧那戏台上一场戏。

只听得宴会歌舞声四起，台上众人两两并坐，互相敬酒，互相招呼着，面上瞧来，倒似一派欢快惬意的场景。然则机关挪动，矮桌离众人远去，方才见得桌下脚边，有无数个钱袋子，大小不等，材质各不相同，但没有哪一个例外，都满得溢出不少。

又见得众人似乎不曾发觉，一边饮酒作乐，一边在手里暗自交接。更有胆大者，怀揣身家无数，在那台上四处乱走，有人唤他，他便经停那处，接下钱袋子，数不清接下多少钱财后，这人径向那高位者走去。

这人将怀里的钱财悉数交予他，不住地弯腰拱手，卑微到了尘土里，方才换得几份东西。那人摊开纸张，大声念了，众人方才得知，这原来是官职任命的诏书。官职有高有低，有太傅、尚书等，也有太守、百夫长等。

一经念出，坐下立即暴起，激动沸腾着，争抢那几卷诏书，价位愈涨愈高，官职却绝对不够这许多人所求的那么多，于是又哄抢起来，人潮直涌向那高位者。

那尊者反而笑得开怀，接过更多的钱财，与适才收钱的那人相视一笑，兀自数钱，数得手中钱财堆积如山，这便又吝啬地多拿出一份诏书。一时间，多少人掏尽家底，只为求得废纸一张，不少穷书生连身上的衣裳发簪也都供上了，仍是换不到一个小官来做。

众官见此情形，有的羞愧难以，直唉声叹气，有的本身就是以非正当手段得来这一官半职，当下已然恼羞成怒，开始痛斥谩骂。

正当众人喧嚷起来，台上又忽现奇异光景，众官不禁连着倒吸冷气，只见台上众人尽皆侧身朝向他等人，不过呼吸之间，已经燃起了大火，淹没所以人。

然而，台上众人只愣了一瞬，毫无预兆地扯起两边嘴角，紧盯着众官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又骤然停止，片刻后回身，继续做原先的那些事。

一个伙计走上前，踩了几下矮桌，飞身而起，那画就挂在了房梁上，这一副画，绘的是花团锦簇。

众人转身留这混乱的场面在身后，去往第十五层。

这处有如街市长街，分左右两条，众人便由伙计们引路，从右边那一条走进，再转回左边那一条走出。

只见得每一个摊贩卖的全是足以以假乱真的肉类，有胆大的凑过去瞧了，方才告知众人，这原来是豆腐染了色做成的肉。

沿路看下去，家家不同，卖的分别是左腿肉、左腿骨、右腿肉、右腿骨、肚子肉、肋骨、腰骨等等，每个部位由那一家专卖，摊位上悬挂剔肉用的刀、剁骨用的刀……

走了不到半程，已经有许多人不住地干呕，每个摊子都在剔骨切肉，更莫要仔细瞧那桌上流淌的暗红汁液，那东西腥臭无比，堪比人心。

忽然有人惊呼道：“摊子下是不是有些什么东西？”

众人循声望去，方才发觉摊子地下都是挖开了的土地，土渣掀得四处都是，也难怪一路走来脚下这样不平稳。

这时候，每一家的摊子底下发出了窸窣的声响，一会子是铲土掀翻的动静，一会子又是金银物件磕碰着的清脆声音，但这声音出现在眼前的地方，却更显怪异。

又有数人自楼上奔下，正是方才那一众官员，官员们个个激动着跑来，期盼地下那人要为他们带来什么喜讯。

众人已走了一圈，回到原地，便见得每一家摊子下钻出来一个人，怀抱着的金银器具，分明是常见的丧葬制品。

这人方才钻出半个身子，便遭摊子上剔骨切肉的人抓拿了。

左手提了那贼人，右手提了那官员，齐齐按在板上，那两人惊呼一声，随即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