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9、死亡预告（八）（1/2）
79、死亡预告（八）
孔阳秋挂了电话立即将两条短信中的图片发在他微信上。
游弘翊唇线绷直,深邃幽暗的双眼紧紧盯着屏幕里的两张图片。
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凶手还在继续行凶挑战警方的底线！
如果不尽早把人抓住，他毫不怀疑过几天还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受害者。
许是因为他的气场过于凌厉,离他最近的闵阳羽坐在他身旁如芒在背,擡起屁股小幅度地朝着另一边挪动了些，小声问他,“游队,怎么了？”
“这两起案件是一个凶手所为,他给越康平也发死亡预告了！”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办公室走,“给郝队打电话，让他们早点儿回来开会！”
刚从茶水间回来的阎风见身上气压狂低的游弘翊进了办公室,茫然地看向闵阳羽，“你惹着游队了？”
闵阳羽看出队长心情不爽,他也不敢耽搁，立即拿起电话拨通郝正初的电话，趁着电话还没拨通语速极快地解释：“不是,游队刚接到孔科长的电话,死者手机里也曾收到死亡短信,这两起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人！”
刚解释完，电话通了。
“阳啊，啥事儿？”
“师父,你们什么回来？”
“在门口了在门口了,马上就到！”
电话挂了没几分钟，郝正初和梁丘苑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他坐下后拿起自己的保温杯猛灌了一杯水,手背胡乱擦去水渍,烦躁地吐槽：“这些媒体可真是够了！居然蹲在市局门口等着！还好我眼尖过去给人打发了,这要是让张局看到保不齐咱们又得挨骂！”
“网上热度搞得这么大，媒体们肯定蠢蠢欲动想得到一手消息。”阎风说道，“不过游队不是让微博把他号炸了吗？互联网哪有什么记忆，估计等过段时间网友们就能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昨天开会的时候游弘翊原本打算把凶手的微博账号留下，让微博方限制他的流量，这样他的微博掀不起什么波澜，警方还能从微博里得到线索。
可惜游弘翊把问题想简单了，网友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出奇的高，在凶手发最初两条微博时就关注了他。因此哪怕微博不让相关词条上热搜，关注他的大批量网友们也能第一时间看到他发的微博，导致他的热度依旧居高不下。
游弘翊见凶手微博评论区讨论度还是这么高，其中还不乏有营销号为了蹭热度故意发一些支持凶手的话，他当即就通知网络安全部门将凶手的微博账号炸了，顺便将那些蹭热度的无量营销号发给网警同事。
郝正初吐槽完才想起来，“游队呢？”
“孔科长说死者也收了死亡短信，怀疑凶手应该就是同一人。”闵阳羽老老实实地又解释了一遍，“游队在办公室，等人齐了开会呢。”
郝正初听了他这话倒吸一口凉气，又被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走走走！叫着游队赶紧开会！”
队里的警员们迅速在会议室集合，游弘翊用激光笔划过幕布上的两张图片，声音发沉，“死者越康平，死前也曾收到过两次死亡短信，也就是这两张图片。”
图片中是马路一旁的绿化带，绿化带中间躺着一具男尸，两张图片上分别也有两组不同的符号。
“我好像是能看懂这个图案了。”阎风喃喃自语，“空心的那个是羊吧？实心的那个是……”
“是牛或者是鹿？”闵阳羽接过话茬，“‘__’和‘__/’符号是不是代表动物角？”
“应该是牛，鹿的耳朵和角不长这样。”游弘翊握着激光笔陷入沉思，“第一名死者死亡预告中出现的是鸡和兔，以及第二名死者死亡预告中的羊和牛都是十二生肖中的动物。”
郝正初抱着保温杯思考了半天，“游啊，你还记得夏妹之前提到过，图片上的内容是地点，图片上的符号可能是时间，这些十二生肖有没有可能对应的就是时间呢？”
“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游弘翊大脑飞速运转，一边思考一边慢慢开口，“孔妍收到的是兔和鸡，对应的是卯兔、酉鸡，卯时是早晨5点至7点，酉时是下午17点至19点，这两个时间都跟她真正的死亡时间对不上。而越康平收到的是牛和羊，对应丑牛、未羊，丑时是凌晨1点到3点，未时是下午13点到15点，跟他的死亡时间也对不上。”
“游队你这懂的还挺多。”阎风对子丑寅卯一窍不通，听游弘翊分析跟听天书似的，只听明白了他说这四个动物代表的时间跟死者死亡时间对不上。
“难道跟汉字比划有关？”闵阳羽咬着笔头努力思索，“或者……牛和羊都吃草，而越康平死在草地上？”
时浅摇摇手指，否定了他这个思路，“那鸡和兔怎么解释？而且你这个思路推测出来的还是地点，可图片上已经交代过地点了。”
“小时候数学老师用鸡兔同笼来难为我，工作之后凶手也用这两个动物难为我！”程商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暴躁地扔掉笔，恨恨地说，“中午我要吃麻辣兔头和大盘鸡！”
“吃！中午我请客！谁都不许跟我抢！”梁丘苑显然也被这谜题弄得很烦躁，拿起手机开始点外卖，“我还要吃烤羊肉串！牛板筋！”
郝正初盯着那两张图片，脑细胞都快死光了，实在是想不出这四个动物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用笔头按摩着百会xue，痛苦地提议道：“游啊，要不回头叫着夏妹过来帮忙解解看？她那种学霸也许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新的思路？”
“也好。”游弘翊强压着火气，把激光笔扔桌上，“图片上的事情我们暂时放在一边儿，先来说说今天的调查结果吧。”
游弘翊也知道凶手的这种挑衅行为不止是他，警队上上下下的警员们都憋着一股邪火。
可越是这样越得冷静，越不能慌了阵脚。
游弘翊原本以为以凶手的谨慎程度，杀完一个人之后会细心准备一段时间才会杀第二个。
他跟张局下军令状把15天破案降到10天，也是因为他推测如果10天之内抓不到凶手，凶手可能会二次行凶。他必须在凶手再次行动之前抓住他，防止再有人遇害。
只是没想到他再次低估了凶手的残暴。
对方好像是早就预判了他的预判一样，哪怕这次的行动不那么谨慎，宁愿自己不小心留下了这么多痕迹也要再杀一个。
于是在12号第一次作案之后，时隔2天，也就是14号晚上，第二名死者越康平遇害。
游弘翊脸色沉得吓人，头脑却清晰的不得了。
他简明扼要地说了下去越康平公司调查的结果，又将孔阳秋在越康平手机中得到的线索告诉众人。
“孔科长在他的微信中看见他收到信息后并没有当真，还截图跟关系不错的几个还有吐槽。对方劝他小心一点，最近别出去跑步了，不行就报警之类的，他都没当回事儿。”
阎风：“难怪他没有报警。”
游弘翊随即看向郝正初，“郝队，越康平家里什么情况？”
郝正初坐直身体说道：“越康平家是一个三层的别墅，地上两层地下一层，我把他一层书房的电脑带回来交给了技术科了，其他就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不用游弘翊开口，闵阳羽自觉汇报：“我们发现越康平也是一个网络名人，这大概也是他跟孔妍的共同点了。他出名不是因为之前成功的投资案例，也不是最近的重大投资失误，而是因为他是个民间马拉松高手，他利用业余时间甚至刷完了六大马拉松。”
“六大马拉松？什么玩意儿？”郝正初完全没听说过这些，问道，“是马拉松比赛吗？”
“对，是比赛。”梁丘苑掰着指头给他解释，“六大马拉松分别是波士顿马拉松、纽约马拉松、芝加哥马拉松、伦敦马拉松、柏林马拉松、还有东京马拉松。这里面波士顿马拉松要求最高，必须是高手才能有机会参加，他能刷完六大说明他成绩很不错。”
闵阳羽点点头，“没错，我们查了一下，越康平是健将级马拉松跑者。”
程商：“难怪凶手要先迷晕他了，可能也是知道他清醒的时候自己肯定打不过吧……看来凶手的确对被害人都非常了解。”
“就凶手现在的一系列表现来看，他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博眼球这么简单。”游弘翊肯定地说，“凶手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他话音刚落，阎风惊呼一声，“我靠！你们快看手机！凶手居然盗了一名网红的微博号，用人家的号发了越康平收到的那两条死亡预告短信的图片！不仅如此，这混蛋还在微博中@了他的新号，新号里面发了一篇文章和一个奇怪的图片！”
他气的差点儿把手机摔了，“我他妈就没见过这么有表演欲的凶手！北电学院出来的吧这是？！”
游弘翊冷着脸，凛声问：“时浅，不是让你联系网络安全部门和各大社交媒体，把这王八蛋的账号停掉吗？”
时浅很委屈，“是啊，各大平台还把疑似和他最早发布消息的账号有关联的小号也全封了。”
“看来他这个情况有预案。”游弘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交代道，“时浅，你让技术科和网络安全那边把他之前登录账号的那台手机的入网编码给各平台，让他们看好了，只要是这个编码登录的账号，一律全封！”
“是！”
时浅不敢怠慢，拿起手机匆匆走出会议室开始四处联系。
郝正初愁眉苦脸地揪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阎啊，你刚才说凶手用新号发了一篇文章和一个奇怪的图片，是什么啊？”
“是一组没头没尾的汉字，一共三排，每一排四个汉字，等我发群里。”阎风低头摆弄着手机，“他盗取网红号发的那条微博和他自己新号发的微博全删了，他新注册的小号也被封了。不过有不少网友把图片下载下来了，正在网上疯传，网友正在拿着几张图片积极参与解密。”
几秒后，警员们在工作群看到了阎风提到的那张全是汉字的图片。
马鼠龙鸡
猪羊蛇兔
猴牛虎狗
郝正初看着这些东西就头疼，“这又是什么？跟我们玩猜谜游戏？”
“我看了半天也啥都没看出来。”阎风顺手把凶手发的那篇文章截图也甩进群里，“他发的那篇文章中把越康平被杀的经过公布在了网上，这信息很多比咱们掌握的还详细，他居然还知道越康平案亏损最严重的几个客户是谁！”
“他这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警方的底线！”游弘翊脸上的怒气根本压制不住，“郝队，让相关部门拟一份通告，如果有接收到死亡预告的民众一定要第一时间报警！”
“还有这个‘三鑫投资公司’的老总王鑫，我今天上午问他要越康平的客户资料，他告诉我这玩儿意是公司机密不能透漏！梁丘苑，你带人去把带回来审审！”
郝正初梁丘苑：“是！”
任务刚安排下去，唐半夏敲了敲大敞着的会议室门，“尸检报告出了。”
她走进来瞥了一眼幕布上两张图片，“这是第二名死者收到的死亡预告图片？我刚才在电梯上看到你们在工作群发了一张图片，也是凶手发的？”
“夏妹你来的正好！”阎风跟个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将凶手刚才干的缺德事儿抖搂给唐半夏，“夏妹你快来帮我们看看凶手发的那个奇怪的图片和两名死者收到的死亡预告有什么联系！”
游弘翊看到她的身影怒气消了一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尸体什么情况？”
“死者被凶手用□□迷晕后掐死，死者脖颈处的扼痕是致命伤，和第一名受害者的被害手法相同，其他的详细情况都在报告里。”
她简单说完死者情况，低头看了眼群里的图片，又擡头看看幕布上越康平收到的两条死亡短信，“这打乱顺序的十二生肖应该是和照片上的拼出来的图案有关联？”
“肯定是有关联。”游弘翊起身拉过白板，在上面抄下打乱顺序的那三行十二生肖，又写下两行字。
【兔（实心），鸡（空心）】
【牛（实心），羊（空心）】
阎风一头雾水，“这到底是什么规律？”
“我暂时也看不出来。”游弘翊视线落在唐半夏身上，“你有思路吗？”
唐半夏摇摇头，“目前还没有找到规律。”
“游队，通告已经发出去了，也已经跟指挥中心协调好了，只要有死亡预告的案件就会第一时间转给咱们市局刑侦支队。”
郝正初刚才在办公间面对窗户，背对着大门打电话，没看见唐半夏进来。
他进到会议室时才注意到唐半夏的身影，“夏妹，快来帮我们解密！只要咱们能掌握这个谜题，等受害人收到短信报了警，我们就能根据凶手给他发的死亡预告图片来守株待兔了！”
“我也没什么头绪。”唐半夏顿了一下，突发奇想，“如果图案代表时间的话，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实心和空心分别代表两个单位？比如一个月份一个日期，或者一个日期一个具体几点？”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游弘翊拿起笔开始验算，“我们可以按照这个思路代入数字反推？”
他刚写下第一个数字，手机突然频频振动。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张局的电话。
不用想，这时候打电话肯定是来兴师问罪。
他扔下会议室一桌子人，拿起手机回到办公室。
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那头的骂声劈头盖脸袭来。
“游弘翊！我现在在省厅的厅长办公室给你打电话！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十天是你立下的军令状，现在你只还有九天时间了！厅长说了，现在凶手气焰嚣张，这么大肆的在互联网上挑战警方的底线，这对警方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厅长要求你必须给予犯罪分子必要的打击！然后在限期内快速破案，听到了没有？”
游弘翊坐在办公椅上，两指捏着鼻梁，声音沉稳有力：“是！局长！保证完成任务！”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紧接着响起了厅长的声音：“游弘翊，现在凶手这么频繁的在网上发布消息，对社会治安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你们必须想办法快速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听到了没有？！”
“是！厅长。”他提起一口气，坚定地说，“我们会想办法！”
通话结束，他忍住想砸东西的念头，闭着眼睛仰头靠着办公椅椅背，强迫自己的心沉下来，静下来。
“怎么了？挨骂了？”
游弘翊不用睁眼也能认出唐半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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