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身（1/2）
挺身
周六的自习沈言请假没去，在家里睡了个懒觉，终于恢复了些。周日他强迫自己专心学习，期间手机响了两声都没听见，等终于刷完去看手机的时候，发现贺苳两个小时前给他发了三条微信。
是他们前几天都没做出来的一道题，贺苳查了参考书，把解题方法写下来拍照发给沈言。
沈言看了一遍，过程写得清清楚楚，他想了半天，只回了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接下来的一周，沈言都没有在教室门口看见过那两个女生，也没有别人来找过贺苳。
沈言偷偷松了口气，周一来上课的时候尽量自然地和贺苳交流，贺苳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一切正常。
这周的最后两天，高一高二迎来这学期第一次月考。高三学生倒是不用，他们平时周考小考太多了，基本上随堂就考，不用跟着学校的月考时间。
周五晚自习下课，沈言和贺苳讨论了一会题目，没急着去食堂。今天教室里人很少，原因是高一高二学生都考完回家了，校门开着，高三学生虽然还得留下来晚自习，但大部分住宿生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去校门口的小吃店买点零食小吃，保安不会管。
讨论完还是有些拿不准，两人打算晚自习的时候去问问董樊。高三学生周五的晚自习基本都是班主任亲自看班，原因无他，这个时候的学生最容易兴奋激动开小差，需要班主任来镇着。
两人正准备去食堂，突然陈英跑进来，语气急促道，“不好了，咱们班同学和人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教室里没几个同学，坐在前排的同学问道。
“有两个高二的女生在门口买奶茶，来了几个人，长得五大三粗的。”陈英擡手比划，“上去跟她们说话，好像不太礼貌，咱们班吕薇薇和田恬也在，说了他们几句，然后那几个人找事，老吴去门口拿吃的正好看见，就上去帮忙了。”陈英深知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有跑得还算快，连忙回来报信，“我刚进来的时候碰见副班了，他上去找董老师，我来教室搬救兵。”
沈言听明白了，估计那几个人说话轻佻，吕薇薇她们挺身而出保护学妹就杠上了。还好有老吴在，不然肯定吃亏，急忙问，“那现在怎么样了？”
“我来的时候已经吵起来了，我看那几个男的想动手，”陈英语速飞快，“怎么办啊苳哥，那几个人看着不是善茬。”
自从上次帮赵凡和陈英打掩护，以及保护姚小洋免遭抢劫后，贺苳已经成了陈英的偶像。贺苳还没听完，二话不说站了起来，只说了一句，“走。”
沈言刚刚转着轮椅想要跟上，贺苳摇头，“留下，等会如果有其他老师来，帮我们说一声。”
教室里这会除了贺苳和沈言只剩几个女生，此时听见陈英的话也有些着急，都看着贺苳和陈英。沈言知道这不是多说的时候，怕等会真的动起手来贺苳他们还要分神照顾自己，点头，“好，我知道了，注意安全。”
贺苳点头，和陈英快步出教室，临出门前，沈言实在有些担心，喊了一声，“贺苳，小心点。”
“知道了，”贺苳脚步没停，转头看了沈言一眼，回了一句，“放心。”
两人走出教室，沈言想了想，对几个女生道，“别担心，你们先在教室待着，”然后从包里掏出手机放进口袋，也转着轮椅从后门出去了。
手机这种东西在学校是严格禁止的，尤其是住宿生，大多放在宿舍里。班上大部分同学手机都不在身上，所以只能跑着去教室喊人或者通知老师。沈言心里着急，不知道现在学校门口怎么样了，更担心打起架来贺苳和其他同学受伤。他深呼吸几口气，转着轮椅往学校前门那里去。
到教学楼前的斜坡前，沈言小心地控制着轮椅，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摔倒。他刚到平地上，就见林淼带着张韬和赵凡往校门口跑，看样子是从食堂匆匆出来的，沈言不敢开口怕影响他们，林淼先看见了他，远远喊了一声，“沈言！”
沈言双手握着轮圈，想挥手都来不及，也大声喊道，“你们去，别管我，小心点！”
“知道了！”林淼匆匆跑过，“你别过去，在校门口看着，有不对赶紧报警！”
沈言应了一声，跟在林淼他们后面往校门口方向去，见他们出了校门直奔对面。那里有几家奶茶甜点之类的小店，门口站着好几个围观的群众，挡住了视线。
沈言转着轮椅出了校门，这才看清了对面的情况。五六个壮汉站在一边，穿着夸张的T恤，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社会闲散青年。另一边，贺苳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吴骏业和几个女生。
周五下午，校门口有不少来接学生的家长，虽然不认识，但他们看见对峙一方的学生穿着一中校服，明白了可能有麻烦，纷纷上前。
形势有点紧张，不过还好没有打起来。林淼他们这时也到了，站在贺苳身边，跟他说了几句话。周围人来人往，沈言听不清楚，他摸了摸放手机的口袋，想过马路到对面，这样离得近一点。
校门口有一个小红绿灯，沈言转着轮椅过去，一排小吃店建在一个平台上，上去必须要跨一级台阶，沈言上不去，把轮椅停在台阶前，努力伸长脖子往那里看。
这个位置已经能听见贺苳那里的声音。“哟，来这么多人，”为首的男人笑得轻蔑，“干嘛呀这是，想打架？”
“不想，”林淼的声音很沉稳，“你们不要找事就行，大家各自太平。”
“我们找事？”另一个男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明显没把几个学生放在眼里，语气夸张，“你看看，这还没怎么着呢，你们来了多少人？一个个毛都没长齐，怎么，来充英雄的？”
“明明是你们先插队的，还拉我们。”吕薇薇胆子很大，她只是来买奶茶，看见这几个男人明目张胆地插队欺负学妹，看不下去了开口帮忙，谁知那几人言语轻佻，见只有几个女生在就言语骚扰，吕薇薇骂了他们几句，其中一个男人竟然上前拉她们，还好吴骏业及时赶到。
“插队？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插队了？”为首的男人环顾四周，问一旁的店员，“你说，我们插队了吗？”
店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听见问到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有些害怕，但看着面前几个学生殷切的眼神，硬着头皮小声道，“插了。”
“切，”男人无所谓地笑了，十分嚣张，“然后呢，你们就这么多人来围我？想干嘛？”
“插队了还不算，你还...”田恬停了一下，“...骚扰，说什么让我们跟你走，我们都还是学生，你一看就不是好人！”
“哟。”田恬的话激怒了男人，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有学生家长察觉到不对，走上前想保护这几个学生。男人见人越来越多，又看了看面前来了以后一言不发站在女生前面的男生，想起了什么，又笑了笑。
他手里拿着奶茶店里的吸管，此时的语气充满了不屑，“我们看着不像好人？小妹妹，”他擡起手，手里的吸管指着贺苳，两人离得不远，管尖几乎碰到了贺苳的鼻子，“这是你同学？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比起我，谁更不像个好人？这小子脸上还带着疤，别是刚从哪个少管所放出来的吧，这样的人你们学校也要？”
“你...”拿贺苳的伤疤说事，吕薇薇气坏了，这群人不占理就开始口出恶言胡搅蛮缠。她正想说话，贺苳擡手，把男人拿着吸管的手拽开，冷冷道，“跟她们道歉，这事算完。”
“呦呵，动手是不是？”男人睁大眼睛，夸张地捂着右手，“大家看见了吧，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们可什么都没干！”
“少跟他们废话，”后面一个男人往上撸短袖的袖子，露出壮实的臂膀，“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还真当爷爷们怂是不是！”
大战一触即发，沈言掏出手机正准备报警，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住手！谁敢欺负我的学生！！”
大家都吓了一跳，纷纷寻找声音来源，沈言回头，看见董樊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跑过来，几下就到了男人面前，一下把学生护在身后，大吼道，“你们想干什么？啊？”
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董樊吓了一跳。沈言仔细看看，见他们班主任穿着短袖短裤，脚踩人字拖，头发湿漉漉地还在往下滴水，手里拿着一把...扫把？
董樊拿着扫把横在男人面前，像个愤怒的将军。男人震惊之余上下打量了董樊一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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