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2/2）
“之前连我都对这事没办法，但你做到了。初儿变了，那般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很久没看到了。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
“惶恐。”
“没什么好惶恐的，这是你应得的。”
“臣有一事不明，听说天界不是让神仙不再干预凡人命运了吗？为何您还会........”
“人界的人太多了，每天，各种各样的人，命运交织牵连，互相影响，不幸也会降临在善良的人身上，所以，天界的神仙需要出手干预，初儿的心很纯粹，她知道最基本的是与非，所以，她在司法殿最多的工作就是通过操纵天玑仪让好人有好报，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若是好人一直受苦受难，坏人反而逍遥法外，人界秩序迟早会乱成一团。但是，天界已经在尽量顾及凡人了，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初儿时常因为这些事自责，你以后与她相处时，多照顾一些她这方面的情绪。”
“我知道了。”
李云莳正走到房间门口，江云初在门口徘徊，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沐阳和代柔极力鼓励她，可是她——
李云莳走上前问：“怎么了？”
江云初慌乱地放下手：“我.....有事想跟您说.......”
“说吧。”
“你可不能生气啊。”
“好。”李云莳摸摸女儿的头，让女儿不要那么紧张。
江云初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上前抱住母亲。
李云莳愣住了，怎么这么突然？
江云初缓缓说出口：“我、爱、你。”
短短三个字，李云莳一下子眼泪就流出来了，她第一次听到女儿说这个：“怎么突然说这个？”
江云初放开母亲，手忙脚乱的：“我......我只是我......想试试我.........张棠说.........要学着去表达爱.........和接受爱.........我一直在接受.........我只是试着.........表达.........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你都哭了.........我.........”
江云初急的快哭了，李云莳抱着女儿：“没有，娘很开心，很开心，你第一次跟娘说这个，娘只是太高兴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今天晚上，娘可以和我一起睡吗？我有好多话想对您说。”
“好，可以的，随时都可以的。”
“不行，爹回来的时候，您要和爹一起睡。爹就那么十几天的时间，您要好好和爹玩，我和您，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嗯！”
因为张棠，女儿开始学着爱周围的人了吗？学着去表达她的爱了，虽然很笨拙，但是这是她一直以来想看到的，不，她甚至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晚上，江云初翻来覆去。
“娘，你睡着了吗？”
“没呢，你这样翻身，被子又掉了。”李云莳起身抓被子给女儿盖上。
“我........我感觉我错过了好多.........”
“有哪些？”
“比如，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我都没注意到你，反而是你把我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我不知道你还会回应凡人的愿望。”
“没事，你想知道什么，我慢慢给你说。”
“还有小然，我拿着扇子到小然面前炫耀，谁知道，他竟然比我还会玩。小然说，他是跟爹学的，就是爹回来陪我的时候，他那时学了一些想跟我展示，但是我那时总是一副丧气的模样，爹也叮嘱让他不要打扰我。还有很多很多，我好像过于沉溺自己的世界，忽略了你们.........反而是你们处处关心我.........”
江云初说着说着就哭了，躲进被窝里擦眼泪。
李云莳抱住女儿：“我是第一次当母亲，我不知道你当时会变成那样，我只希望你每天都健康快乐。我也有很多没做好的地方，我不知道如何去照顾你、疏导你的情绪，笨拙地关心，总是没太大用。”
“没有的，没有。你给我的爱，我都看得见，日积月累，我能感受到，只是我不会表达，我总觉得这些事没必要，可是，白天的时候，我说出来，我以为你会气我这些年做的事，但你说你很开心的时候，我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是头一次听到回应.........我.........”
“那以后我就多说，多回应你。”
“嗯！”
“初儿，以后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做好冥神的事。”
“不是，我是说你自己，不是因为我。”
“我想到人界多看一看，我发现，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去和他们接触，容纳他们与我的不同，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我想看看，那些凡人有那些超乎我想象的地方，我想去看，因为，我觉得，有着凡人血脉的我，说不定也能像他们一样做到我之前认为不可思议的事，我也想见见我自己。”
李云莳没想到女儿这一趟在人界，竟有如此感悟，她也想见见女儿将来的路。
“娘，你给我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啊，当时在四梵天，我想的是，我的人生，一开始，最初的时候，真的很快乐，无忧无虑，所以给你取名云初，是希望你能像我那时一样快乐。可后来，我发现，好像不能，有的路你必须要去走的，那些成长的痛苦，是你必须要去面对的，只有这样，你才能蜕变，成为完整的自己。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我也很期待你在未来的旅途里，会对自己的名字赋予什么样的意义。”
“你这么说，我也很期待。”
母女二人仿佛有聊不完的话，直到最后，二人都沉沉睡去。